《白面相公》第43章


沈默顿时大呵:“慢!且慢!你是何人!?”
“何人?”女子听后却将水桶丢下,伸出粉拳打向他胸口,捶得片刻,沈默也不知该作何解。
没奈何啊
这女子哭得声势太过吓人,招来了四方邻居指点,沈默匆忙之下抱着那女子就是一通嚎啕大哭。
“表妹啊,表妹!可找的我好苦啊!呜呜呜十多年没见了,让你受苦了,呜呜老家里没人了”
莫名其妙的状况让人猜不透、看不懂,沈默趁乱要溜,先跑回王家坳再说,他知道李姓村子里的民风彪悍,那女子若是认错了人,再冤枉几件事到他身上,自己岂不是要被人活活打死?
说时迟那时快,沈默刚刚跨出一个健步之后,就被那女子硬生生拉了回来。
“沈默!你这个混蛋!”
“哗!”
沈默可以发誓,自己的大脑当时真是顿住了,他站在原地呆愣了许久,半晌后才道:“是表哥不好,都是表哥的错。”他说完就溜,拉着那女子跑了三里地,直到出了村口才停。
他一边扶着树,一边扶着膝盖喘气,余光瞄着身侧女子,见她一脸怒容盯着自己,跟见了仇人似的,便说道:“娘子面生的厉害,我二人何时见过?”
“你、你、你”手指着他,女子半晌说不出话,纤足一跺作势要走。
沈默急忙将她拉住,追说道:“有什么话,你说就是了,说清楚便好,你走了,我问谁去?”噗呲噗呲地喘着粗气,疑惑的看着对方,脑海里不断地搜索着关于对方的记忆。
眼见对方的神情哀怨无比,起伏的胸口随着呼吸逐渐舒缓,望着沈默止不住地摇头。
“你倒是说话啊,这又是什么意思!?”
沈默着实弄不清状况,他对面前的女子毫无半点印象可言,分明是见都没见过的陌生人。奈何对方竟能直呼其名,一副受了委屈又有话不说的样子,实在是太让人难受了。
沈默松开了拉住她的手,皱眉思索了良久。
女子终于再次开口,声音尖尖的,她一只手抓着衣角,另一手指着沈默。
“沈默!你还来找我作甚!”
“???”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对负心汉说的。沈默撇了撇嘴,正在他要还口的间隙,突然想起一件旧事,转口道:“你是李、李、李寡妇?”
“呸!”
李姓女子向他脚下啐了一口,咧了咧嘴想再咒骂他几句,又好似不忍心一样咽了下去,眼眸顿时明亮,显然是下定了决心,快速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回去拿钱!”
“甚钱?”说出此话后,沈默心底立刻升起了一阵不安。
该不会这么巧吧?
她真是陈映容时常念叨的城外寡妇?
钱?
当初拿去修葺祖宅所用的五百两?
我地个乖乖!
此地不宜久留,要赶紧跑!
怪不得陈映容不来看我,原来自己住在了李寡妇村隔壁?
这还了得!
莫说是陈映容了,谁知道了能不多想!
想到此处,沈默撒开了膀子就往回跑。
他进了王家坳,也顾不得四周村民的招呼,一头扎进自家院子,连忙整理起桌边书稿,打算往金陵城里跑。
此地一刻也不能待了,越待下去,越解释不清!
要说人在匆忙的时候总会出乱子,桌角上整齐摆放的纸张被他撞得四散开来,又耽误了不少时间整理,待到取来墙缝里藏好的银子,再次推开房门时,面前站着的女子目露凶光,恶狠狠道:“还你!往后莫要让我再看见你!”
第54章 那山那村那个坏人() 
日头冒起的时候,薄薄迷雾在阳头的照耀下慢慢升腾着,早起的人儿呼吸吐纳,渐渐吹散了它们。
歪脖子杨柳树上刚刚冒出几片嫩绿新叶,稍稍点缀了这颗看上去病怏怏的老树。
一连多日的转夜小雨,让不少人受了风寒,大部分庄稼人的体格好,也没什么大碍。
可女人家的身子终是弱了些,李紫嫣才从天井里提了两桶水,就觉得身子发软,身后起了层虚汗。
拿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慢慢挪到路旁,蹲下来吹了吹灰,盘坐在老树下歇上片刻。
她朝着村口方向望望,像在等什么人。打身边经过的男人总不免多看她几眼,她也好像习惯了一样,任由旁人端详。
挽过袖子叠好,露出半截凝脂白臂,舀起一口井水咽下去,有些苦涩,又有些甘甜。
吃了三年这里的井水,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味道,润了干涩朱唇。
上方的杨柳叶打着旋儿地落进手里,拾起来夹在唇间,轻快的乡间小曲悠扬。
想起那日夜里,在那坏人屋里的情形,真觉得自个让鬼迷了心窍,轻而易举的信了他。
坏人的眼神里透着真挚,跟以往不太一样了,况且他搬出了城,还在隔壁村子里住着,是不是为了我?
想到这里,她小声啐了一句。
“李紫嫣,你知不知羞的!”
日头挂上枝头,村头的男子一脑门子汗,人还没进村,就朝着柳树方向招手。
待人近前,他从怀里取出一纸包裹,摊开来说:“将将从城里换来的,拾捣拾捣准好吃。”他说完露出两排大齿,笑得比阳光还要灿烂。
李紫嫣没有伸手去接,淡淡的望着他。
“半贯钱买不了这么多,我不要!”
男人随手捡出一颗较大的糙盐块丢进嘴里,苦涩的咸味瞬时间充斥整个口腔,也让他险些吐了出来,涌动着喉头强行咽下去,缓了一会儿才说:“路上捡了半贯钱,你若不要,咱马上丢去井里!”他说完就往井边走。
李紫嫣站在那儿犹豫了一会儿,难为的拦下他,又瞥了他一眼,才肯收下。
若不是她今天身子不舒服,才不会让这坏人进城购置物件哩!
这坏人最近总是缠着自己,比以前还坏,坏透了!
李紫嫣不愿再与他待在一块儿,二人虽然在明面上有一层表亲的身份遮掩,可也架不住村里人碎嘴。
想到这里,她提起水桶作势要走,那坏人可是个机灵鬼,乘势上前搭手,匆忙之下一抓,抓住了她的手,吓得她急忙松开桶把,井水也洒了大半。
村里的妇人们总爱笑她太秀气,若是换作旁的妇人,一准指着对方的鼻子破口大骂,啐他一脸的吐沫才行,倘若还不痛快,卷起袖口堵住门去嚷嚷,让那人一个月内不敢出门。
李紫嫣做不到那样,只能小声嘀咕道:“你坏透了。”
藏下了半句“冤家”没有出口,她觉得若是这么说了,倒会让对方觉得自己是在撒娇,不够检点,让人小看了去。
李紫嫣本是苏州娘子,家中生了变故才来金陵投亲,村民们商议了一番后便把她留下,平日里做做针线活计。
她人生得俊俏不说,做起活来也很是麻利,透着一股子精干劲。
原先的亲戚早就不知搬去了哪里,她也成了孤苦无依的小娘子。村里头几个没娶婆娘的汉子起了心思,三天两头就跑去她门口讨殷勤,今个打了只野鸡,明个弄来条大鱼可人家姑娘总是不收,一来二去的就有人动了旁的心思。
自古皇权不下县,莫说是进村了,宗族的作用在这年月里极大,不仅征役、课税、户政,还要劝勉农桑、推行教化等事务。村民之间若是起了冲突,多半是由宗族里的长辈取舍断定,一般人还真不敢有怨言。
脑筋活泛的男人可不止一个,先是去长辈那里讨巧,又去村长那头说情归而总之,最后让常在河里走的漕工拿下头彩。
然而好景不少,二人婚后不到半月,男人夜里做工,那江上浪大,整船翻覆,刚过门的小媳妇就成了寡妇,你说她冤不冤?
这年月里也不讲究那些,能讨得婆娘就行,那些前番受挫的失败者再次鼓足了勇气,更是请村里的妇人从旁劝说,终是无法撼动小寡妇的守节决心。
时光如梭,眨眼过了两年,直到那一天,在溪畔浣衣遇了名秀才,她的世界便变得不一样了。
这秀才不仅生得俊秀,言谈更是得体,举手投足像似戏台上的大人物。
毕竟,识得些字的娘子,谁又不希望嫁给风度翩翩的读书人呢?
更何况他还是个秀才。
虽然他看起来有些落魄,灰白的长衫洗得掉了颜色,但是自己做为嫁过人的小寡妇,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呢?
之后,随着二人相会的频率增加,便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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