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客》第130章


以不肯乘娘子之危做出非礼之事;但小生爱慕陆娘子依旧。”
陆妙想俏脸再泛红潮;贝齿轻咬红唇;一言不发;就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曾渔叹道:“陆娘子;若小生心肠刚硬一走了之;任你跪在这里;你又能如何;当然了;小生爱惜陆娘子;不会这样做;但陆娘子这样却是利用小生对你的爱慕来胁迫小生啊。”
陆妙想发梢滴水;美眸含泪;依旧不言不语;枫林中有风吹来;一身湿透的陆妙想不自禁地打起哆嗦来;但她跪在那里就是不起身;看来是非要曾渔答应娶婴姿不可了。
曾渔虽然怜惜陆妙想;却也不是轻易就会受人摆布的;作色道:“陆娘子;你这样等同于自残身体;不但对不住你已故的父母;也对不住婴姿;佛祖菩萨你也对不住。”
陆妙想呜咽道:“那你答应我;你答应我娶小姿为妻。”
曾渔拗不过这倔强女子;只好迂回道:“婚姻是大事;别的不说;父母之命总要的吧;就依你所说的婴姿小姐姓陆;你可以为婴姿的婚姻作主;难道小生就可以不待母命就答应婚事吗?”
陆妙想道:“小姿心地善良;乖巧可爱;定是曾公子的佳偶;令堂也必喜欢。”说话时上下牙齿都打战了;又补充了道:“小姿容貌甚美;现在岁数还小;再过两年谁也及不上她;乃是绝色。”
曾渔哭笑不得;陆妙想这是用婴姿色诱他吗;不与陆妙想理论了;抓住陆妙想的左上臂;一把将陆妙想拽了起来;说道:“有事先回屋再说。”
曾渔力大;把陆妙想整个人都拎起来了;陆妙想总不好缩着双足不着地吧;被迫站了起来;曾渔不由分说拖着她就往木屋走;陆妙想急道:“曾公子;你怎好这般粗鲁”
曾渔道:“是陆娘子不讲理;小生不得已动蛮;小生这也是爱护陆娘子和婴姿小姐;陆娘子若有个三长两短;婴姿小姐可怎么办?”
陆妙想被曾渔拖着走得跌跌撞撞;有点上气不接下气;说道:“曾公子;请一定娶小姿——为妻啊。”
曾渔心道:“我还摊上一桩包办婚姻了。”敷衍道:“我答应陆娘子会爱护照顾婴姿小姐;这总行了吧。”
陆妙想这才不作声了;到了竹篱前才说道:“曾公子;请放手;贫尼能走
曾渔便放了手;说道:“陆娘子赶紧进屋换掉湿衣衫;再煎一碗红糖姜汤喝下祛寒。”
陆妙想“嗯”的一声;碎步走上木屋台阶;回头见曾渔立在柴门外;心里百感交集;含泪道:“曾公子;多谢。”
屋里有灯光;映着陆妙想的湿衣;细腰长腿;曼妙身形显露;曾渔挥挥手道:“陆娘子赶紧进屋吧;小生也要回村里去了。”说着从外把柴门掩上;又道:“陆娘子自己当心些;伤处再搽点菜油;不要包扎;明日我找黄柏和着蜂蜜来给你涂抹。”说罢一揖;转身便去。
走到独木桥上;月光清冷;溪水映月泛着细碎的银波;林间有秋虫稀疏的鸣叫;立在桥上仰头看;圆月已移近中天;曾渔心想:“这是个怎么样的月夜啊”觉得脚冷;这才发觉自己褥衫下摆和樟裤膝盖以下都湿了;双脸羊皮鞋灌进了水;走起来“咕哧咕哧”响——
曾渔就坐在独木桥上;脱了鞋袜;将鞋里的水倒净;赤足穿鞋;站起身时听得竹木相碰发出一声响;这才记得自己还带了洞箫出来;就象佩剑一般系在腰间;出枫林之后便执箫吹了一曲《凤凰台上忆吹箫》;林中木屋已远;陆妙想应该是听不到他的箫声了;他只是借箫声整理自己的心情而已——
木屋中的陆妙想匆匆换了于净衣衫;出来拴柴门时听得隐隐的箫声;她先前注意到曾渔腰间别着一支箫;心知这是曾渔在吹箫;悄立月下静听;箫声渐杳;只有天上明月无情冷照;陆妙想又落下泪来;心道:“这样的男子为何不能早些遇到?菩萨慈悲;菩萨慈悲;贫尼是出家人;不能再作这样的绮念;嗯;小姿是有福气的;曾公子一定会喜欢小姿。”
在月下立久了;身上有些作冷;便去厨下切生姜片准备煮汤祛寒;看到方桌上的傩戏面具;想着严世蕃下的媚药;不知是掺在她什么食物里;回想先前只吃了一碗当归粥;这时再去细嗅瓦钵里的剩粥;的确觉得与往常的气味有些不同;不禁暗悔自己还是大意;若是细心些;还是能品出异样的;只是没有想到严世蕃会做出这种卑劣无耻的事啊。
洗净瓦钵;开始煮红糖姜汤;陆妙想双臂互抱坐在炉前小杌子上;望着玫红的炭火出神;心想:“方才是不是应该留曾公子在这里一起喝一碗姜汤;曾公子鞋子和两腿也都湿了。”转念又觉得不妥;孤男寡女怎能独处太久;若是小姿在这里那倒还好——
就这样心旌摇摇;柔肠百转;妙龄女尼心乱。
曾渔回到介桥村已经是二鼓后;对钤山堂仆妇解释说是赏月不慎踏入小溪;让仆妇备热水洗浴;这暗潮涌动的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次日早起;曾渔去村外找到一株黄柏树;剥了一块树皮;又寻到一株老牡丹;挖了一截花根;介桥村樟树很多;看守毓庆堂的严岱老汉就熬有樟脑;曾渔向严老汉讨了少许樟脑;与黄柏皮、牡丹根一起放在一个小石臼里捣烂;钤山堂厨房有蜂蜜;舀了一小勺将黄柏、丹皮和樟脑调匀;用一只小茶盏盛了;袖在手里;趁严氏族学尚未开课;出村快步往枫树湾而来——
过独木桥时陆妙想就听到动静了;到小院中一看;曾渔大步而来;手里托着一只小茶盏;含笑问:“陆娘子安好否?”不待陆妙想答话;便将手里小隔着竹篱递过来:“将这个涂抹在烫伤处;任其凝结;三日内不要清洗。”
陆妙想接过小茶盏;嘴唇颤动;说出一句:“多谢曾公子。”
曾渔看陆妙想脸色还好;便道:“那我先回去了;请多保重。”转身大步便走;很快消失在枫树林中。
陆妙想回到屋里;将小茶盏里曾渔调制的药膏抹在烫伤处;心里还在想着曾渔风一般而来惊鸿掠影般而去的情景;痴痴半晌;然后去西屋白衣大士像前诵经摄养心神。
虽然婴姿和严绍庆兄弟二人不在村中;但毓庆堂严氏族学照常开课;到傍晚放学时;严绍庆和严绍庭回来了;向严世芳禀说他们爹爹严世蕃午后已经离开寄畅园赶往南昌了;严世芳奇道:“不是说明日启程吗;我还没为汝父送行呢?”
严绍庭低声道:“京中传来急信;太傅陆公已经仙逝;爹爹要赶去吊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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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大难临头不自知() 
严世芳吃惊道:“陆太傅去世了吗;此前并未听说他染病啊;是伯父从京中寄信来了吗?”
严绍庭道:“是二哥严鹄通过锦衣卫户所传递来的急信;说陆太傅是重阳节的前两日暴病而亡。”
严绍庭说的二哥严鹄是严世芳的儿子;当年因为严世蕃三十多岁了还没有子嗣;严嵩就让侄儿严世芳把一个儿子过继给严世蕃为子;取名严鹄;同时过继给严世蕃为子的还有本宗族的另一位子弟;取名严鸿;严鸿今年十八岁、严鹄十七岁;两年前严鸿恩荫为中书舍人;严鹄恩荫为锦衣卫指挥佥事;目前都在京中——
严世芳叹息道:“可惜;可惜;陆太傅英年早逝英年早逝啊”问严绍庆、严绍庭二人:“汝父临别时可曾留下什么话?”
严绍庭道:“爹爹没说什么;只叮嘱我二人遵叔父教导;好生读书;后年开春来接我们进京;我已恩荫为锦衣卫副千户;庆兄是中书舍人;待服丧期满后就赴京就职。”
严世芳点头道:“那你二人就在此安心读书吧;虽说你们可由恩荫入仕;不必经由科举之途;但多读书总是有好处;至少不会让人讥我分宜严氏子弟不学无术。”又对曾渔道:“多事之秋;曾生也要多费心。”
曾渔躬身道:“是。”心想:“陆太傅就是锦衣卫首领陆炳;与陶仲文前后脚都死了;严氏父子时运大不利啊;看来倒台之期真的不远了;严嵩能掌权二十年;与陶仲文和陆炳的鼎力襄助是分不开的;陶仲文不必说了;投合了嘉靖帝修仙慕道的喜好;陆炳呢;是嘉靖的奶兄弟;陆炳母亲是嘉靖帝的奶娘;陆炳可以说是与嘉靖帝从小一块长大的;嘉靖八年陆炳以武进士的身份授锦衣卫副千户;此后虽长在皇帝左右;但并未迅速掌权;转机发生在嘉靖十八年;皇帝巡视河南;在卫辉遇行宫失火;是陆炳冒死把嘉靖帝从大火中背了出来;可想而知嘉靖帝此后对陆炳的信赖和宠爱;陆炳以左都督掌锦衣卫事;近年来更是进爵太子太保、太子太傅;锦衣卫首领以太保而兼太傅;有明一代没有先例——”
又想:“上回听三痴兄说陆炳在士林中声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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