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客》第160章


治军有方、义军纪律严明嘛。”
吴平点头笑道:“曾秀才言之有理;曾秀才还真是处处为吴某着想啊。”
曾渔道:“吴大王早日摆脱了险境;在下也可回乡侍奉母亲;还望吴大王不要食言。”
吴平道:“绝不食言;绝不食言;到时一定厚礼赠行。”心道:“只怕到时候我放你回去你自己都不敢回去;哈哈。”
第一百六十四章 借刀杀人() 
“大王;吴大王——”
被曾渔一脚踢倒的方茂七这时赶过来了;指着曾渔向吴平控诉:“吴大哥;这姓曾的竟敢殴打我老方;吴大哥定要给兄弟作主”改称“吴大哥”是为了显示与吴平关系非同一般;他方茂七是在福建银矿就追随张琏、吴平起事的老部下;以前他们都是以兄弟相称。
曾渔冷眼侧立;并不自辩。
吴平有意笼络曾渔;瞪着方茂七道:“曾秀才是兴国三寮曾氏子弟;祖传的风水术;张龙王都知他的大名;你为何说他是骗子?他骗了谁?”
方茂七无言以对;只好道:“那他也不该打人;兄弟追随吴大哥——”
“好了”吴平打断方茂的话:“你自去歇息吧;莫再啰唣;快走。”吴平近来威风渐重;听惯了“大王大王”的称呼;再听到有人叫他“大哥”就有些不悦了。
方茂七不敢多说;怒视曾渔;恨恨而退。
曾渔拱手道:“多谢吴大王赏识、明鉴;在下愿为吴大王分劳;这就去把那些人质登记造册;以便明日收取赎银。”
吴平心想:“你要抛头露面那还怎么洗清自己;嘿嘿;除了随我入闽别无他途。”点头道:“甚好;那就有劳曾秀才了;我们一道去广嗣殿看看。”
广嗣殿在七星观西院;殿内供奉的主神是明素真君和圣母元君;民间俗称子孙爷和送子娘娘;这是与佛寺尼庵的送子观音争香火的;往日香火颇盛;现在是山贼拘押人质之所;而西院的玉皇殿和药王殿则为山贼精锐盘踞——
曾渔随着吴平来到西院时;就听得有女子哭叫声;皑皑雪色朦朦灯影中;一伙山贼拖拽着几个女子从广嗣殿出来;见到吴平;这伙山贼赶紧弃了拖拽的女子叉手施礼叫“大王——吴大王”;曾渔看到其中一名山贼颊生黑毛;正是在山下那个殴打老者又要对他动刀子的悍匪华五汉。
几个跌在殿墀台阶边的女子哭哭啼啼挣扎着要爬起来;华五汉几个伸脚踩住妇人的腰脊;出声恫吓。
吴平皱眉问:“华老五;你们这是做甚?”
华五汉哈腰笑道:“大王;这几个年少妇人是今日从河口那边抓来的人质;弟兄们寻思闲着也是闲着;就让她们去陪酒耍子;并不害她们性命。”
曾渔在吴平身边低声道:“吴大王还应约束一下这些肆意妄为之徒;以后割据八闽也是要立规矩的;不然人心难以归附;望大王三思。”
山贼是乌合之众;除了少数极愚蠢的;大抵也都清楚自己犯的是杀头的大罪;所以个个提着脑袋发泄邪性疯狂;一路烧杀淫掠;无恶不作;匪首吴平一向不约束部众的作为;但今日听曾渔说张琏有割据闽地称王的天数;他吴平也有出将入相的命运;便觉得做山贼还是有前途;应该要为长远做些打算;当下点头“嗯”了一声;随即呵斥华老汉几个放开那些年轻妇人——
华五汉不识相;腆颜道:“大王;弟兄们都是寻个乐子嘛;与这些个妇人耍耍又少不了她们几根寒毛;明日照样换取赎银;是吧;大王?”
吴平见华五汉不遵命令还嬉皮笑脸;觉得有失威严;尤其是那曾秀才在一边冷眼看着;更让他怒气勃发;大步上前劈脸就给了华五汉一记耳光;喝道:“滚”
华五汉被打得身子一晃;摸着火辣辣痛的脸颊;呆看着吴平;不敢相信吴平会打他;这根本不算什么事啊;以前他可没少于;定然是这姓曾的秀才说了他的坏话;姓曾的小子方才就在吴平耳边嘀咕——
华五汉怒不可遏;猛地抽出腰刀;指着曾渔道:“小子敢挑拨陷害你华爷爷;今日非杀了你不可。”冲上来挥刀朝曾渔就砍。
吴平大怒;喝道:“住手”同时抽出腰间的倭刀。
曾渔早已从吴平的右侧闪到左侧;华五汉却不肯收手;怒气冲冲道:“吴大哥;兄弟今日非杀这小子不可”仗着自己是追随吴平的少数几个海寇之一;华五汉自认为就是当场杀了曾渔;吴平也不会深责他——
一道雪亮刀光划过;华五汉一头栽倒;鲜血喷溅在泥泞雪地上;仿佛泼墨
吴平缓缓收刀入鞘;面无表情地对其他贼众道:“不遵号令者;死”
曾渔暗自心惊;这个吴平武艺好生了得;能统领数万贼众的确不是庸常之辈。
跟在曾渔身边的彭老五是又惊又喜;华五汉是吴平的心腹;一向作威作福;这时因为冒犯了曾渔就被吴平处死;由此可见曾渔在吴平心目中的地位。
其余贼众见吴平突然发怒斩杀心腹头目华五汉;一个个吓得目瞪口呆;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吴平要的就是这种震慑;这帮跋扈的家伙越来越难以管束;华五汉竟敢违抗他的命令;还当作是在银矿时那般称兄道弟没有尊卑高下吗;不立威就难以统率义军;冷酷道:“拖出去埋了。”
两个山贼赶紧上前拖着华五汉的尸首往院外而去;吴平又吩咐道:“加强哨探;不要光顾着喝酒玩乐。”
一伙山贼乱纷纷答应着;除了一队看守人质的山贼;其他人赶紧都离开了广嗣殿;生怕惹火烧身;吴大王火气大啊。
曾渔显出不胜惊惧的样子;长揖道:“多谢吴大王救命之恩。”
吴平笑了笑:“让曾秀才受惊了;进殿去吧。”
先前跌在廊墀上的五个年轻妇人这时都连滚带爬躲进殿中;吴平、曾渔在负责看守的贼众簇拥下走进广嗣殿;广嗣殿高三丈八;面阔五间;进深约五丈;算是比较宽敞的殿堂;关押着两百多名人质也不显拥挤;当然;这也是那些人质又冷又饿又恐惧都缩成一团的缘故。
子孙爷和送子娘娘的木雕神像都被山贼们拆下来烧火取暖了;只余一张香案;香案上有两个酒坛子和一些残羹剩菜;这是看守人质的那些山贼吃剩的;这时都匆忙收去;香案就给曾渔为人质登记册作书案了。
看着一殿畏畏缩缩的人质;吴平提高声音道:“这位曾秀才有事询问汝等;汝等如实招供;谁敢隐瞒、撒谎;就拖出去杀了。”
吴平觉得“汝等”二字很有居高临下的气势;他对山贼发号施令也常用“汝等”这一词。
广嗣殿上悄然无声;两百多人质大气也不敢出。
曾渔道:“忘了取纸笔来;我书箧中有;我自去取。”
吴平即命彭老五和另两个山贼随曾渔去岱宗殿取笔墨纸砚。
曾渔回到岱宗殿;油灯昏黄;郑轼与那姑嫂二人在东岳帝君神像下对坐;正说着什么;见曾渔回来;郑轼赶忙起身道:“九鲤;怎么样了?”
彭老五和另两个山贼就跟在身后;曾渔也不能多说什么;只是道:“人质要一一登记;李娘子和纪家小姐随我回广嗣殿吧。”
那姓纪的小姑子原本端端正正坐着;一听曾渔这话;赶紧就往嫂嫂怀里躲;那李氏也慌了;哀求道:“两位相公救救我二人——”
曾渔微笑道:“是去广嗣殿那边;和人质大众在一起;暂时不会有危险;李娘子和纪小姐若待在这边过夜;只恐有损名声。”
郑轼明白曾渔所指;“嘿”的一声;翻了个白眼;摇着头。
那姓纪的少女不明白曾渔言下之意;从嫂子怀里直起身;睁大眸子看着嫂嫂李氏;意示询问;又偷眼看曾渔——
李氏是成了婚的妇人;不象她小姑子那般单纯;明白曾渔的意思;她方才与这个郑秀才说了一会话;知道了这两个秀才的来历;心里清楚这两个秀才是诚心帮她们的;她的夫家是铅山大纸商;她与小姑子二人一共五百两赎银不在话下;明天她二人就能赎回去;所以保全名声很重要;千万不能传出她二人遭贼人玷污的流言;当下李氏站起身来;又拉着小姑子起来;说道:“两位秀才相公是为我二人好;我姑嫂二人就拜托曾相公、郑相公多多关照了。”
那姓纪的少女还是很害怕的样子;两手抱在胸前;不肯挪步;觉得这岱宗殿更安全。
郑轼劝道:“纪小姐;走吧;不会有事的;我也随你们一起去。”
郑轼方才与这姑嫂二人相处了一会已经有些熟了;姓纪的少女这才牵着嫂嫂李氏的手随曾渔去广嗣殿;来福牵了一马一驴也跟去;彭老五还帮着挑担子
吴平见曾渔带了这两个女子回来;笑道:“曾秀才嫌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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