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河入梦》第15章


秦冰河正给十安剥着山竹,汁液顺着手指往下滴,他也毫不在意,迅速剥了几个放在小盘里,旁边放了一竹签,递给他。
秦钟正看着书,说:“光说我,你呢?”
“我?家里小侍成群……嘿我娘都不急,你急啥?”陈宇笑着撑了撑自己下巴,说,“诶,这位又是你谁啊?”
秦钟没搭腔,扭头对秦冰河说:“不早了,回房睡吧。”
“那你……”
“我自己能回来,再不济又陈宇呢。”
“我可不当你免费苦力!”
秦冰河没理会他的叫嚣,放桌下的手握了握秦钟的,随后起身离开。
“你现在做什么生意?”
“还是老样子啊,倒买倒卖字画。”
秦钟手指一点他的额头,说:“没问你明面上的。”
陈宇笑了下,说:“最近在东国开了几家青楼。你什么时候回南国,给我引荐引荐,我也去南国开几家去。”
果然这人还是安不下心。秦钟摇摇头,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情况。我被那人盯得很死,腿都不敢治,还引荐你。你想整天被人监视着吗?”
陈宇叹口气,皱着眉看他说:“那我自己找路子。”
“南国你就别去了,皇帝告老,局势不稳,生意做不下去。”
“哎……行吧。你呢?还接管你爹的香料生意呢?”
“要想做生意赚大钱……”秦钟用竹签蘸水在桌上写画了一下,说,“只能做这个。”
陈宇眼前一亮,勾着唇笑,说:“你小子……真他娘的是个做生意的料子。”
秦钟摆手,说:“还得麻烦你,帮我联系地方。”
“好说好说,东国我熟,别说一家了,给你找七八家都成。”
“益精不益多,咱们宁缺毋滥。”
陈宇走了之后,本来闹腾的府上又安静下来。秦冰河成天跟着张勉跑,又是学功夫又是忙着干活,就没见他闲下来的时候。坐在石桌上喝口茶的功夫,他都想拿着扫把把地上的落叶给扫扫。
秦钟推着轮椅出来,瞥见那人爬到树上去,喊了一声说:“冰河,当心摔下来。”
树上洋洋洒洒掉了些叶子,没一会儿就见到一人影从树上窜下来,跟一只猴子似的。跑到秦钟面前半跪着献宝,说:“十安,你看!”
秦冰河用衣袍摘了些果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吃,看着倒是红艳艳的,晶莹剔透。秦钟拿起一个细看,笑着说:“这是什么?”
“醋栗,我们家那边叫刺儿莓,你尝尝。”
秦钟捻下一颗蒂,含在嘴里,说:“有些酸。”
秦冰河见他没有不喜的样子,说:“一会儿我叫烟姐姐拿蜜糖腌一腌,晒干做蜜饯。走的时候装罐子里给你拿着吃。”
“我家冰河怎么这么懂事。”秦钟摸摸他下巴,说,“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出去逛逛。”
秦冰河来玉人城上还没静下心好好逛逛,今天陪着秦钟正好四处看。东国的风土人情跟南国并无太多差别,无非是男女都秀气了些,文人居多。
街上没有什么女人出来干活,教育甚严。真要出来找活计干的女人,都是家里贫穷得不行,或者遭了天祸。寻常女子都是待在家中相夫教子,很少出门。
秦钟走到酒楼前就停了,唤秦冰河进去歇歇。
“两位客官,里面请,要雅间吗?”小二一看两人非富既贵的打扮,就主动问到。
秦钟摇头,四处看看,指着其中一间用帘子遮住的靠窗边,说:“就那儿。”
去那儿还有几步楼梯要走,小二见这主事儿的腿脚不便,想给他推荐别的位置。那身后的男人已经推着人往那处走,到了阶梯时,扣住轮椅两侧,竟直接连带着男人一起抬了起来。
手脚迅速又沉稳,那主事儿的坐着像是毫无感觉,头发丝都没动一下。
“一壶碧螺春,半斤酱牛肉,再上叠花生米。”
“好嘞,客官稍等。”
秦钟开了窗,外头正对着大街,小贩叫卖的声音不绝于耳。
“十安?”
“嗯?”
“你在想什么。”
秦钟托腮笑了下,说:“你猜我在想什么。”
“江山社稷?”
“高看我了。”
“……嗯,那是什么?”
“我在想我们过完年回家要带些什么。”秦钟说着,“这儿宅子留着,等以后再带你过来,也免得颠沛。”
两人说着闲话的时候,外头却吵嚷了起来。秦钟掀开帘子一看,有一卖唱女正被男人扣住手腕狠骂着。
第二十五章 
“不在家相夫教子出来干活儿,还说自己不是卖的?你骗谁呢?”
“你放手!臭流氓!我喊人了!”女孩儿大约十四五岁的年纪,比冰河岁数小,不过眉眼间不服输的气势倒是强。见男人还不放手,她便拿着手中的琵琶砸他,把男人砸得嗷嗷叫唤。
秦钟噗嗤一笑,用手拍拍秦冰河,说:“这小丫头有趣。”
说完秦冰河便起身,走过去一把抓住男人扇向女孩儿的手。
“妈的,你又是哪儿冒出来的?”
秦冰河没说话,从腰带里拿出一锭银子给女孩儿,说:“我家公子请小姐唱个曲儿。”
那女孩儿见有人帮腔,立马拿上自己的琵琶顺着秦冰河指的方向跑过去。
“嘿!你这人!那小biao子……”
秦冰河不动声色的握紧那人手腕,大汉立马叫唤起来,直喊饶命。
“嘴巴放干净点。”
大汉也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人,见周围人越来越多,只觉得失了面子,便愤恨的啐了一口,出了酒楼。
秦钟看着那小姑娘,穿着也不是太差,不过就是布料洗得有些发白,下摆多了几个布丁,看着也不算是特别穷苦之人,便问到:“哪儿的人?”
“回公子的话,镜州人士。”
“东国镜州……怎么辗转到这儿了?”
“家父病重,听说薛大夫到玉人城了,便从镜州奔波到这儿。无奈薛大夫还没寻着,家父已经去了。”小姑娘说着,眼睛已经红了,不过却不哭,粗鲁的抹了把脸,对秦钟说,“公子想听什么曲儿?乐儿都会唱。”
秦钟摇摇头,说:“曲儿就算了。我本是南国远城人士,来东国游玩购置了一处小宅。乐儿可有兴趣帮我照料宅子?按月给工钱,一月三两纹银。”
“公、公子所言非虚?”
“嗯,年后我就回家了,这宅子也不能放着生灰。”
乐儿连琵琶都拿不稳,连忙跪下磕了个头,说:“公子心善,公子心善。”
秦冰河想搀扶她起来,秦钟却摆了摆手。
如若不让这丫头跪拜,估摸着这机灵性子后头不知道想哪儿去了呢。
“你送乐儿回她家收拾一番,我就在这儿等你。”
秦冰河有些不放心,勉哥今早上就去镖局寄送准备带走的东西了,烟姐姐又不在。自己若是走了,谁伺候十安呢。
“快去快回吧,你思考的时间都够你一个来回了。”
“那你好好待着,我一会儿便回。”
说着秦冰河便跟着乐儿回家拿东西,到底还是个丫头片子,回家路上要是遇到什么可扯不清楚。
“刚刚谢谢你,公子,是你救了乐儿。”
秦冰河没接茬,说:“十安让我解救的。”
潜在意思是你别谢我,我没那么善心。
乐儿笑了下,抱着琵琶一步步往家里走,路过巷子后街道立刻变得有些安静,四周都是三三两两挤在一个小院子,没有独立大户存在。
“公子没见过这么破旧的屋子吧?”
秦冰河不答,心想自己不仅见过,还住过。那小小的茅草屋,却要挤进去两个大人四个小孩儿,真不知道当初怎么撑过去的。
“乐儿你回来了。”妇人看着并不年老,穿着一身深色衣物,腰间还围着一件围裙,上头好几个布丁。
院子里还有个三岁小娃正坐在地上,拿着树枝写写画画。秦冰河探头一看,小娃不认识字,却描着百家姓,一个个写得认真。秦冰河心里头一凛,将心里的排斥减少了一些。
即便穷苦,这家却还不放家里小娃的学业,可见父母心智多高。
乐儿把自己今天经历的事儿说了一遍,那妇人也不是个心眼坏的主,急忙拉着秦冰河道谢。
乐儿见状笑着回屋收拾衣物,妇人站在门口费劲的推着石碾。
秦冰河也没什么事儿干,便上前接过石碾,说:“我来吧。”
妇人有些手抖,叹口气说:“谢谢恩公了。今年收成不好,豆子就收了这些。我想直接卖怕是过不了一个好年,便想着推些豆腐出来卖。谁知这里头的驴子都借好几家去了,我一妇道人家实在借不到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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