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石记》第163章

巨大的建筑随处可见，想来这个世界的人偏好巨型建筑。或者他们本来体型巨大。路上，凤影忽然感应到某物。飞过去一看，却是一个小小的玩偶，红裙子，圆圆的眼睛。玩偶背后，还有一个小的空洞。
凤影一沉吟。将一颗灵石镶嵌上去。
那玩偶眼睛发出柔和的光，小手摆动起来，发出几个古怪的音节。
凤影和楚传柯都听出来，那玩偶说的，正是火云族的语言，叫的便是爸爸、妈妈。
火云人灭族之时，他们都听到了许多孩子凄惨的呼叫之声。猜也猜得到那呼声的含义。
凤影突然想起一事，道：“若是这个玩具是个给小孩子玩的傀儡，那么，我们要驱使许多傀儡。需要很多灵石吧？”
楚传柯一愣。
凤影道：“我，那个，我可是没有什么灵石啊――不是我小气。我真没有。”
楚传柯看着她发窘的样子，道：“你是我妻子，怎能让你出灵石？”
凤影正色道：“楚传柯，有件事情我要和你说清楚，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凤影了，我不是你的妻子，当年的事情。错不在你，我不怪你。可是，我也不能和一个曾经要加害我的家族结姻，你明白了么？”
他们想处的日子不短，却一直不去触碰这个话题。一方面是他们一直很忙，另一方面，他们都不愿意面对当年的往事。
楚传柯凝视凤影半晌，忽然笑了，道：“影儿，你知道么，其实，我本来就没打算娶你的。”
凤影怒目而视。虽然不想嫁他，但是被当面这样说，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
“我原本打算你到了清英宗之后，借口你没有灵力，不堪为妻，然后让你修仙。那是，你心胸宽了，眼界高了，自然不会以当年的小冒犯为念，一心寻思，或者嫁我。可是，现在看到你这样，我却欢喜得紧，觉得娶了你，也没有什么不好。”
他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竟然不像是玩笑。凤影又气又笑，万万想不到，他在这生死茫茫当口，居然认真要和她谈起恋爱来。
她气道：“你没听到我的话么？还是你听不懂人话？”
楚传柯诧异道：“我又不是火云人，怎会听不懂人话？”
凤影一时忘记，这个星球，无论人兽，皆是一种语言。
她忍不住骂了一句粗话。来到这个该死的地方，她居然连骂人都不会了！
她捏了捏拳头，道：“我不会嫁你的。”
楚传柯道：“影儿，我们修士一辈子很长的，你终究会改变主意。我又不要你现在就和我结婚，我等得起。”
凤影见他如同顽石一般，实在想不到游个帝天塔，居然游出一个追求者来。她仇家不少，却一直无挂无碍，先前多了一个小四，实在不想再牵扯旁的。她狠狠地踢起脚下一个物事，朝楚传柯身上狠狠砸去。
楚传柯笑眯眯的，也不躲闪，那物事当的一声，砸在楚传柯头上，居然将他额角砸出一块血迹。
凤影一惊，喝道：“为何不用灵力？想苦肉计么？我不会上当的！”
楚传柯却将那物事操在手中，翻看几下，喜道：“影儿，你真是福星，随便一踢，都能踢出宝来！”
那物事是个不规则形状的东西，质地坚硬。凤影踢的时候，并没有用灵力，却能将一个元婴额头砸出血来，能是凡品么？
凤影到底还没有能够完全适应修士的身份，不能处处以一个修士的眼光来思考，否则早就看出这东西的不俗来。
楚传柯将那东西收起，道：“既然是影儿送的，我就收下了。影儿，直到方才，我才真切感受到，你还是一个凡俗女子，不是一个老练的修士。我本来还有些怀疑你是不是被夺舍了呢。”
凤影心中暗惊，只顾着摆脱麻烦，却忘了掩饰自己身份了。
她冷冷道：“你这样想也未尝不可。死过一次的人，本来就和夺舍没有什么区别。”
七十五　入魔的问鼎（）　
凤影踢出一个宝物，倒是提醒了他们，这里既然是一个世界，岂能没有宝物？
两人都有些心热，将玉简拿出，仔细查看起来。
这里的禁制，都被老麒麟破坏得差不多，危险系数很小，二人便分头行动，各自寻找起来。
巫曦也有些兴奋，整个世界的宝藏就这样毫无遮拦地展现在眼前，这样的机会，她也是未曾经历过，怎能不出来见识见识？
巫曦的眼光，自然是极好的，一些未曾被麒麟姬念发现的地方，也让她看了出来。这个世界的灵石果然和凤影世界的时一样，散落的建筑，像是修士的洞府，她们几乎在每一个洞府之中都发现了一些灵石，虽然不多，累计起来，数量也是可观。
丹药几乎没有，也许是都在那场不死不休的战斗中，消耗得差不多了。
至于药材，更是没有。所有的生命，都消失了，其中自然也就包括了一切植物。魔气，便是吞噬一切生机的存在，这一点，凤影早就察觉了。
法器倒是随处可见，可是没有一件是完整的，破败，锈迹斑斑。
只有灵石，虽然当时的灵气耗尽，可是除了下品灵石之外，上品和中品灵石都重新充盈起来，足以证明这个世界已经消亡了太久太久。
玉简上，标记着几个大能死亡的地方，在这个世界的东面。
凤影便朝那里赶去。她足足飞行了大半天，才赶到东边。这里的破坏更加严重，大地的裂痕几乎望不到尽头，没有一个建筑是完好的，甚至看不出建筑的原型。
这里有的，只是残砖断瓦，和几乎延伸到地狱的口子。
每一个口子都如此巨大，足以将无数个凤影给吞噬。
她原地驻足，望了一阵。这才朝里面飞行。
不远，她就看到了一堆尸骨。
那尸骨，肌肤保存完好，只是水分流失，几乎和凤影曾见过的血魔差不多。
只是和血魔比起来，稍稍有些人形，并且眼睛完整罢了。
尸骨一共是四具。每一具都跪在地上，或者仰头咆哮。或低头沉思。有两具拿着武器，一具刺进自己的眉心，一具刺进自己的心脏。
另外两具，却是头顶碎裂而死。从另外两具推测，也应是自杀。
他们尸骨完整，没有伤残，可是他们身子底下的地面，却裂成碎块，没有一块超过巴掌大。
巫曦的声影有些飘忽，涩声道：“这都是问鼎啊。想来。都是被魔气侵蚀了，自尽于此。”
魔化了？凤影有些惊异。
巫曦手一招，从一具尸身上抓起什么，掌力一催，喝道：“时光逆流！”
高空中顿时灵力波动。在一个颤动不稳的光幕中，一身影出现了，他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披着一头卷发，撕扯着自己的衣裳，一会跪地，一会打滚，将自己身上扯得全是血痕。
他时不时地仰头，张嘴似乎在长嚎。可是他的嘴里伸出来的，不是舌头，而是一条类似蛇的长信子。
凤影打了个寒噤，那信子尖端分叉，颤动着，和奥义之气组成的蛇信子何等类似！
忽然，那男子回头，眼睛血红，如同鬼魅一般，他斯嚎着，将一根棍子模样的东西，狠狠插入自己的心脏。
光幕消失了。凤影黯然，那个样子，果然是魔化了，可是问鼎高手还保持着最后的灵识，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们根本就没有时间和魔修耗，因为，他们自己，也快成魔了。
麒麟姬念自然知道这一点，却夸奖凤影心思缜密，不过是为了提醒他们，魔修的确还活着罢了。
魔气，居然霸道如斯！
凤影有些茫然，奥义之气是不是魔气？如果是，为何目连氏子弟和正常人无异？如果不是，为何总能从奥义之气中看到它和魔气千丝万缕的联系？
还有她自己的世界之力，也和魔气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她白色的生机之力之力，可以吸收魔气和奥义之气，而且，吸收之后，黑色的世界之力会成长。
在火云界，她黑色的世界之力居然还主动攻击了化神的奥义之气。若非如此，以她的实力，恐怕最终还是会落败，成为目连起砚的盘中餐。
那黑色的，真的是世界之力？或者，不过是高级余血的魔气罢了，她会不会有一天，也成为那种没有神智、只会破坏杀戮的魔修？
巫曦也在沉思。她一介残魂，存在，或者不存在，其实没有太多的意义。虽然自从泪石进阶，她勉强可是吸收一些魂力，但是，毕竟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