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第122章


待他不情愿地站直了,那小人儿又像是作补偿一般,来拉他的手,将他双手齐齐拉到身前,低头一阵细看,一边小手捏大掌,嫩葱似的白玉手指,在他掌心里轻轻地刮,又在分明的骨节细细揉捏,末了,还捏了那粗糙的指腹,一阵搓磨。
凤玄墨便觉得,那青葱十指,就如同捏着他心尖子揉一般,揉得他七荤八素,三魂七魄散了大半。遂也不说话,只低头带笑,将她细细看着,享受这片刻的浓情蜜意,巴不得她就这样一直揉下去才好。
“我本来是来犒军的。”那小人儿却停了手上动作,十指一翻,伸进他的骨节指缝里,与他的大掌交叉扣了,握在一起。
“嗯,我知道。”他老实答到。还在最东边的战壕里巡察时,就有军士来报,说公主来了,他就跟背上插翅一般,飞也似的回来了。又恰逢原定的今夜诸位将领商讨议事,他岂能朝令夕改,言出不行?只能咬着牙关,将正事先办了。
“你知不知道,犒军的意思?”那人儿却将一个平常的意思,拿来追问他。
“……”他有些懵懂,不知何意。
“小大王刚才说,犒军的意思,就是犒劳大将军。”那娇娇公主抬起眼皮,看进他眼睛里,嘴角弯弯,笑得妩媚,“所以,我是来犒劳大将军的。”
这个解释也算是新奇,犒劳他么?他心中升起一股暖意,还有……燥热。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这般妖妖娆娆的,是要准备如何犒劳他?
“你不知道,曦京那些偷会情郎的贵女,外里穿得周武郑王,中规中矩,脖子往下,一寸肌肤都瞧不见,其实那深袖大袍里面,是不着寸缕的,百褶长裙一掀,就可以往情郎身上坐……”
那与他几近贴面而坐的人,一双膝盖抵他腿前,一边讲些曦京贵圈的荒唐风流事,一边抬手来扶他的腰,慢悠悠地,一路往后腰上蹭。
凤玄墨开始双腿发软,身子发紧,脑中突然闪现一个冲动,想要掀起她的裙边,看一看,这古灵精怪的人儿,什么稀奇事做不出来。
“可是,这雪天太冷,胡服吝啬布料,又不遮肉又不御寒,我还是,没有勇气学她们罢。”
未等他动作,那人自己话头一转,勉强摁住了他的绮念,却又像在熊熊燃烧的干柴上浇了一滴水——除了冒丝烟气,什么作用也起不了。
“不过,我来之前,特意牛乳沐浴,中衣染香,还让紫衣替我好生画了妆容。你仔细看看,是不是很漂亮?”
那幽幽话意,再次迂回一转,转得他脑中晕乎,心中胀满,再借着油灯仔细一看,果然是云鬓染霞,玉颊生晕,朱唇欲滴,比平日里添了几分艳色,如个画中美人,似真似幻,摄人心魄。
“漂亮……”他顺着她的问话,深深浓浓地答到,却无再多的花言巧语。每逢此时,他总是言拙。
“你再闻闻,是不是很香?”竟然伸了秀长臻首,递近了要他闻。
“香……”他脑中断弦,本能地深深嗅了下去,从发丝,脸颊,耳后,领口,一路沉沦,淡淡体香,浓浓入鼻,浸得他五腹六脏都在颤。
“去年的除夕夜,在木樨镇马场,你趁我喝得醉醺醺的,就偷着亲我,我被捂得喘不过气了,就在你唇上咬了一口。第二日,你欺我记不得,骗我说唇上的结痂,是被野猫咬的。你此刻想不想,再被野猫咬一口啊?”那暖暖香香的白玉手指,终于摸上他唇角,一边在他丰唇上流连,一边新账旧账一起算。
“想……”他已经是被撩得没了魂,喉结滚动,重重吞气,又猛地点头,心里直道,还在问他想不想,他简直是想得要命,命根子都在想。
“呵呵,可惜啊,犒劳大将军嘛,本来可以有的,可是,你让我等了这么久,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要回去了。”那突然变卦的小人儿,伶牙俐齿,话锋急转,一边说着,一边抬手,使力将他往后一推,眼看就要滑下台子来,一走了之。
他心中一堆干柴烧得噼里啪啦,浑身上下已经燃成烈火,那舍得她就这样溜之大吉?一个眼疾手快,将那滑下一半的小鱼儿堵在身前,双手掐腰,将她提了,重新搁回台子上。
这回,他也学精了,也不等她如何磨叽,一个倾身便凑上来,将她一把抱住,急急地求她:
“公主……好歹让我亲一口……”好歹,让他尝一口甘泉,以慰干渴之苦。
“就一口?”那小人儿见被拦住了去路,又被制在怀里,便转着晶莹眼珠,软下劲来,娇笑着问他。
“就一口。”他妥协地哀求。一边虚搂着那窈窕腰背,防着她往台下滑,一边就要低头递唇,馋慌了猛吃一口。
哪知那伶俐之人,妖精似的,突然一个仰身曲腿,整个身子缩回到沙盘上,再一个扬腿翻身,就在那作战地形图上,手脚并用,朝帐门方向开始爬起来。一边飞快地爬,一边飞快地说:
“我母后说,男儿猴急时说的话,都是作不得数的。”
说完,又撒下一串银铃般的娇笑,那个制作精细的沙盘布局……算是被她彻底毁了。
凤玄墨一个心痛闭眼,决定先不去想,明日该如何解释这沙盘的问题。再次睁眼,便定睛观察,看她要往何处下来,她爬得再快,哪有他截得快。只要从她下来的地方,堵截了再捉住就是。
他这下明白了,这娇娇小人儿是在故意逗他,是在恼他不踩窍,让她等久了。那么,迟到的总比不来的好,只要将她拿住捉稳了……一切都好说。
这出追逐大戏正上演到紧要关头,帐门边突然响起一个高扬的稚嫩童声,让这个抽风的画面嘎然静止:
“母亲,时候不早,别玩了,该回去睡觉了。”
是托雷小大王,小小的身子,笔直地站在帐门口,滴溜圆的双眼直盯着这荒唐画面,却又一脸非礼勿视,什么都没有看见的镇定与沉着。
第一百二十一章等着我回来() 
果然,如凤玄墨所料,翻了年,正月过半,春日未见踪影,积雪未见消融,北辰军营里,便开始有些异动。
斥侯队的消息报告,那对面大营里,粮草已经告急,却不见后方补给。每日烧火的锅灶在递减,伤兵残将已经开始向北转移,且步兵队伍,也在分批陆续撤退。
北辰军中,斗志涣散,归心似箭,西凌铁骑与曦军,却是人心振奋,一片昂扬。只是,对这接下来的行动与战术,产生了分歧。
西凌人觉得,这欺到家门口的恶徒,如今见没讨到好处,想要转身逃走,岂容他全身而退?且在前面一个多月的守卫战里,他们的骑兵,没有太多的用武之地。此刻,便有些手痒心痒,摩拳擦掌,势必乘胜追击,让北辰人一路溃逃出草原,才能让他们深深记得,草原人不好惹。
曦军却认为,兵法有云,穷寇莫追。十万曦军,步兵占大半,雪地里长途跋涉,行军困难,补给不便,稍有不慎,便是进退两难的境地。况且这长河冰封,眼看就要结束,万一西凌与曦朝的关系有个什么变化——听说皇帝陛下不是还没有明确表态么?那么,冒险追击北辰人,赔本帮别人赚吆喝,或者说驻扎在别人的王庭边上不挪窝,算几个意思?所以,对于十万曦军而言,最保险最安全的策略,不是北上追击,而是退回南岸,保持与西凌王庭一定的距离,保持与曦朝的紧密联系。
所以,就这个追还是不追的问题,大家一连争议了好几回合,才得出协商结果:西凌铁骑为追击主力,五万骑兵出击;曦军为辅,八千鸾卫营出身的最精锐骑兵参与作战,由曦朝的征西大将军亲自率领。
夜云熙知道后,心中起了一串的小九九。如今西凌王庭的铁骑,总共就剩了七万,却要派五万出去,是不是有些冒险?而那八千曦朝骑兵,又是她的心血浇灌,最重要的,那领军的人,是她的心肝肉儿,就更是心疼加肉疼。
倒是后来赫连长老一番话,勉强打消了她的疑虑。那长着一双精亮小眼睛的老人家,是这样说的,草原的马儿,都是要溜得好,才长得壮,草原的汉子,也是要锤炼得好,血气才能茁壮,一味地藏着掖着,反到不见得是好事。至于曦朝的那支骑兵,人数虽少,反而灵活精悍,连西凌铁骑都跑不过打不赢的兵,她还怕什么?
加之她为了表示对西凌各部族头领的信任,本就对具体的军事行动不怎么干涉,索性作了甩手掌柜,只要他们说得有理,都听之任之信之。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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