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第179章


离别。
“公主不喜欢我去,我不去便是,让陛下找别人去。”征伐大事,倾国之举,被他说得犹如儿戏,三军统帅,大有作为之重职,也被他弃之如履。一个偏头,将唇边的青葱玉指含了,仿佛,将她当花儿一样吃,才是正事,而她的全部,肌体发肤,从头到脚,都可以往嘴里送。
“这是哪儿的胡话?”她一边抽了手,拿手绢子擦了,一边心里思忖,这曦京人家,哪个贵女世妇,不教夫婿觅封侯?
那些扶不起的纨绔子弟,都还想着要千方百计捐个功名。他这么年轻,天生将才,不能就这样消磨在温柔富贵乡里,做一辈子的训军教头。那夜夜兵书,不是为了一朝龙腾吗?
起唇想要多些絮叨,他却不依,嚷着他头疼,求她安慰。说着,还果真像个不堪娘子唠叨教训,耳朵起茧的纨绔子,俯身过来,肉身为器,就堵了她。
最是这敦伦之事,比往日,来得更加变本加厉。春日那几月,已觉得他正值血气正刚的年纪,有些惹不起。近日来,更是一副饕餮面目,垂涎饿兽,动不动就将她往那事上面引。
一会儿是头痛,一会儿是心痛,说是亲一亲,抱一抱,就不疼了。总之,蹙着眉头,歪着嘴角,可怜巴巴地,想些歪法子诱她,等她瞧得可怜,勉强给他亲亲抱抱,不知不觉中,就将她放倒了。
偏偏奇怪的是,那频繁的房事,她竟还……受得住。徐老太医说的节制,早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却也未见有何折损,反倒是揽镜自照时,自己都觉得眼角生媚,明眸流光,沐浴时察身,也发现,身上肌肤,越发如羊脂凝露,身段也日益娇俏有致。
遂生出些怪异的想法,莫不是这男儿家的精血,有采阳补阴之功?那会不会亏了他?可瞧着那龙精虎旺之身,一副永远也吃不饱的模样,也不像是亏损之人。
心下放宽,又食髓知味,也就渐渐被他给引诱得,有些放荡了。
有一次去沈府去找杜清巧串门子,他来接她回家,马车里就将她剥了,贴面揽抱在腿上。那街上车水马龙的,吓得她死命咬在他肩上,才不至于让外面满街的人来人往,觉察这车内的惊悚。
家中,更是到处都是欢好痕迹,回廊柱子上,假山叠石边,窗台花架下,但凡能搁得下她的地方,都能将她细细的身子,小心搁了,挤上来。有时候,她嫌地方太离谱,他就反问她,公主喜欢在哪里?她闭着眼睛,横着心胡乱一指,他竟也去得。
这样的日子,过得太腐朽。夏日夜间,尽数消磨在那敦伦之上,她觉得有些罪恶。索性拖着他出门,到那平康坊间,茶楼酒肆里去走一走。反正,曦京城里无宵禁。
有一次,图个抛头露面的方便,她束了头发,换下轻纱罗衫,扮成个小公子模样,要他陪着,到明月楼听折子戏,出来时,有些晚了,街巷中行人渐稀,二人不免就有些卿卿我我的拉扯,却将那些眼神不好的,吓得侧目惊魂,抱头逃窜。
曦京人虽开放,但这龙阳断袖之好,毕竟入不得大流,还是要受唾弃鄙视的。清夜大街上,偶然见着两个如此明目张胆公然招摇的,确实有些惊吓。
所以,一直回到府门口,尚觉得好玩,四下无人,便放开了去笑,笑得花枝乱颤,前俯后仰,那人也陪着她笑。
抬手去拉铺首铜环叩朱门,也不知今夜门上的小子怎么回事,睡得死沉,半响都不来应门。她也不急,只觉得在这朦朦夜色里,有家可归,有人可爱,有趣可玩味。安生日子,流年似水,心中涌出一种说不出的圆满欢喜。
心头激荡,便来了些疯劲,一个扑身过去,抱住他的腰身,一头埋进那宽阔胸怀里,将他推至朱门上。
那人如今极为踩窍,哐当撞响间,背靠大门,抬手捧了她的小脸,低头下来,就开始点啄亲吻。她回应得紧,嘤嘤呜呜地,求人喂食的鸟儿般,仰面启唇,挂他身上,反将他缠住。
凤玄墨就带些玩味笑意,问她:“公主莫不是想在这门上……”
“是你想,不是我想……”她觉得这念头太荒唐,如何会承认,便笑着骂他。
那人却不以为然,探手下去,开始撩她腰下轻袍,灵巧大掌直往里面伸……
正觉得要被他勾引着,下地狱去了,不免起了慌乱。幸好,那入室狼爪突然顿住了,快速退了出来,两下将她整理好,搂在怀里,凝神抬目,越过她的肩头,往巷口处看。
她跟着转过身来,看见那辆渐渐驶近的马车,黑漆漆的,车轮轱辘一阵响。等到了门前阶下,借着门下笼灯,看见车身上的圆形方孔徽饰,便知是柳家的马车。
车停住,里面急急跳下来一人,是柳河洲。那厮仰头,猛地瞧着恭候在门上的两位,满脸惊讶:
“我来得是不是太巧了点,二位是……在门上等我?”
“对呀,等候多时了。”夜云熙觉得好笑,便忍不住与他说笑,这柳河洲,真是巧,这深夜门上的荒唐,也能给他撞上。
“豆豆,我来……求你一件事情。”柳河洲却不似平日皮赖,面带忧色,说得支吾。从来都是,他帮她,未曾想,这万能的柳三公子,也有求她的时候。
“半夜鬼敲门,定没有什么好事,说吧!”心中放软,嘴上却还是不肯给好话,其实是怪他打扰。
“小茶被母亲打了,逐出府来,无处可去,我想将她放在你这里。”柳河洲一句话说明来意,又指了指身后的马车。
这从小到大的情分,举手之劳,她当然是义不容辞。可还是先转头过去,看看她的大将军,这外人入府,又带着伤,她要征询她家夫君的意见。
哪知,那大将军已经侧身过去,开始重重地叩门,势必要唤醒那睡死的门上小厮,哐当重击了,又转过头来,径直对阶下的柳河洲说到:
“快将人抱出来。”
等那个喝醉了酒,睡过了头的门房小厮,终于被天雷轰醒,浑浑噩噩战战兢兢开了门,柳河洲赶紧将那个浑身血迹,奄奄一息的小茶抱进府。
然后,择个清静通风的厢房安置,火速请郎中来看,着人清洗上药,按方医治,再安排一个灵醒的丫头来照料。这收容伤残病号之事,琐碎拉杂,她的大将军做来,却是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忙了半夜,倒得后来,柳河洲想起有什么要求,干脆直接与他说,他也安排得妥。两个大男人,默契无比,一点也没有她什么事情!
第一百七十二章是我想你了() 
“夜芸豆,你这个米虫,你现在怎么能够混得怎么好?连内宅之事,也是他给你理了。”
第二日,凤玄墨去了禁卫营,柳河洲却留在大将军府,守着那昏迷不醒的小茶。见着夜云熙来,说起昨夜之事,觉得这两三月功夫,她就翻身做了主人,从地上蹿到了天上,有些太不可思议,也有些愤愤不平,替他的小茶:
“可怜我的小茶……”
可不?夜云熙心里暗笑,幸好他还没见着她那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甚至,连走路都可以不用自己的双脚沾地的懒样,不然,眼睛都要瞪落到地上。同时,她亦惊讶于柳河洲的沦落,初见小茶时,那小婢子还厚着脸皮贴在他身后,看他脸色行事,唯公子是瞻,如今看来,已经入了他的心了。便笑着打趣他:
“柳河洲,你不是说,要喜欢我一辈子吗?”
“你现在这嘚瑟模样,哪还用得着我来喜欢。”柳河洲坐在榻边,撑手扶额,看着榻上的人,叹气说到。
夜云熙赶紧收了那副被人宠到了天上的嘚瑟样。太嚣张了,是要遭天妒的。她这三哥,看似花心,其实最是长情,却又省得收放分寸,不痴缠烂打。看似无情,内里却是个软心子,别人对他好,他其实经不住的。他的这些好处,她最为欣赏。
看来这小茶,也是个有福之人,遭一番皮肉之苦,没准能修得白首同心人。便亦凑近了,侧坐到榻边,看了看小茶,又去看柳河洲,敛了神色,问他正事:
“你喜欢她?”
“我也说不清楚,她从龟兹一路跟着我回来,有一年多了吧,我嫌她烦,骂过,撵过……可是,日子久了,就觉得怎么离了她,竟浑身不自在,看着她现在这样,又心疼……”柳河洲微微蹙眉,面带柔色也不看她,只看着榻上那昏睡的小婢子。
“那你准备怎么安置她?”这不是喜欢是什么,人在局中迷。
“母亲认为她勾引我,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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