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不下嫁》第116章


二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顾贞观放下酒杯,向诸人笑道:“如此喝酒无甚趣味,不如行个酒令,方是有趣。”
翠竹听了,第一个站起来,不满道:“你那些文邹邹的东西,我们可不爱,不如拇战痛快。”
洛西园一见翠竹有些生气的趋势,忙向顾贞观笑道:“翠竹姐姐说的对,咱们都是畅快人,自然是划拳有趣,况且,这冰天冻地的,若是慢慢去想那些酒令,这满桌的饭菜岂不是都冷了?”
顾贞观一听,忙点了点头,称自己思虑不周,便按翠竹提议的,诸人划拳玩。
“一心敬,哥俩好,三桃园,四季财,五魁首,六六顺,七个巧,八匹马,九连环……”
一时间,厅堂中热闹非凡。
有爱玩的,便拇战斗酒玩,不善饮酒的便坐在一旁边品尝美食边闲话家常。
这一晚,诸人都十分欢欣,所谓书香世家“食不言”的禁忌,全都抛到耳背后去了,连顾贞观都被洛西园拉着一起拇战斗酒了。
再手闲话家常的一拨人,奶娘抱着个“小笼包”,诸人便去逗她玩耍。
这小笼包却是个自来熟的性子,见了谁也不认生,总是一逗便“咯咯咯”笑出声来,一笑两边脸颊又现出两个深深的酒窝,配着那葡萄般的大眼睛,真真是可爱极了。
翠竹拇战一轮结束后,便又从顾贞观那里“抢”走洛西园,与其大战了数十回合。
二人都是豪爽聪敏之人,反应极快,又爱笑,一时间,整个厅堂里都回荡着她们爽朗的笑声。
钟叔看着此情此景,不禁喜极而泣。
他默默地走到顾贞观身边,轻轻拭泪。
“六年了,自从少夫人去后,这宅子里,从未这样热闹过,您也从未有过这样开怀的时候……”
钟叔轻叹一声,尽量不影响那些沉浸在喜悦之中的人。
顾贞观轻笑了起来,将手放在钟叔肩上,安慰老人家,道:“钟叔,早就跟您说过,可放宽心些,您瞧现在,不是挺好的么?”
钟叔也笑了笑,脸上皱纹看着更深了。
“平儿可得好好谋划一番,洛姑娘这样的人,实在是难得啊……”
远平是顾贞观的字,因钟叔是自小照顾他的人,所以日常称呼也会这般亲近些。
顾贞观闻言,眉眼间闪过一丝悸动与犹豫。
这时,翠竹突然起了兴致,高声嚷了起来。
“洛姑娘这局又败了,愿赌服输,你这回,可得应我一个请求。”
众人心中知晓,翠竹,又要做什么好事了,俱都纷纷喝起彩来。
洛西园点头笑允,神色欢欣磊落。
“钟叔,此话可莫要再与旁人说起了。”
看着洛西园脸上神情,顾贞观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一旁的钟叔,心知多说无益,便笑道:“来日方长,平儿且细细斟酌清楚。”
那边洛西园,正在问翠竹,要如何罚她。
翠竹抿嘴笑了起来,摇头晃脑地道:“你只须寻得在席的,肖虎者,与其喝个交杯酒便饶过你。”
她笑的狠了,直揉肚子:“这样罚,可是便宜你了!”
众人都是赶热闹的,并没有思虑太多,便纷纷鼓掌叫好。
独独顾贞观面色变了变,他走到翠竹等人面前,轻声道:“还是罚过旁的吧,洛姑娘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这样闹委实不妥。”
一言毕,不独翠竹恼了,连众人都纷纷噤声。
“顾大哥,无妨,只是逗闷取乐,我们江湖儿女素来也没有这许多讲究。”
洛西园忙出言劝解,她算是看出来了,这翠竹和顾贞观之间,必定有很深的龃龉。改日必须得寻个机会,问上一问。
“可……”
“还是洛姑娘金贵,定是和我们这等草芥之物,顽不得。”
顾贞观正想再劝一劝洛西园,却被翠竹迅速将话头截了过去。
这话对顾贞观尚好,对洛西园却是极重的言语。
她忙拿了酒杯,举向众人,笑着款款道:“在席者,肖虎的,劳烦站出来。咱们不拘小节,为的是引翠竹姐姐一笑。”
众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皆没有发现一个生肖属虎之人。
忽地一个小厮,挠着脑袋,目光疑惑道:“少主子,可不就是属虎的么?”
众人一惊,猛吸一口气,纷纷将目光投到了顾贞观身上。
洛西园顿时脸上飞红,举止虽仍是落落大方,眼底圊思却是掩不下悸动。
“顾大哥……当真是肖虎么?”
第154章 探身世孤女下江南(50)() 
洛西园顿时脸上飞红,举止虽仍是落落大方,眼底圊思却是掩不下悸动。
“顾大哥……当真是肖虎么?”
顾贞观面对洛西园,余光却扫了翠竹一眼,随即端起了酒杯。
“洛妹妹少饮即可。”
顾贞观叮嘱的声音,出奇的温柔,落在洛西园耳朵里,直如天籁。
“好,顾大哥请饮此杯。”
二人相视一笑,一个淡雅君子,一个侠义娇娥,先是各饮半杯,再是环臂缠绕各饮半杯。
堂上红烛高照,映衬的二人脸色愈发好看。
郎才女貌,堪堪一对璧人,众人看着,不觉痴了。
就连东庭也喃喃道:“椿芽姐姐每每总说,这世上只有李四公子配的上师父,我看未必啊……”
饮酒毕,洛西园脸上绯红更甚。
她轻抚了抚脸上的滚烫,笑着喊翠竹。
“翠竹姐姐,可否赏我一笑?”
翠竹笑着啐了一口,道:“亏你是个姑娘家,倘或托生成个小子,可不知怎么贫嘴油舌。你还是快快嫁进高门大户,去做一做少夫人,学学规矩才是要紧!”
洛西园闻言,低头看了顾贞观一眼,脸上陀红如霞。
翠竹等人,又寻着由头,半劝半强地令洛西园又喝下了数杯。
“罢了罢了,在下不胜酒力,还是去找我家小笼包顽吧。”
说着便抬脚往周梅奶娘方向去,谁料翠竹又在身后朗声笑了起来。
“顽人家的包子有何意思,不若早早成婚,自己生个一儿半女,方是正经的!”
众人有哄然大笑的,也有内敛些窃窃私语的,只不过都被翠竹的话一引,都想到了这上头。
顾贞观是鳏夫多年,人物品性俱是上佳,原来还担心这么好的少主子,倘或再娶一个,也不知是个什么样子,但看洛西园为人处事种种皆比别人强些,又生的这般模样,性子也是极好的,二人若在一处,还当真是天作之合,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洛西园毕竟是未出阁的少女,虽自小在江湖中打滚,但一般的也听不了这个话,况且还有顾贞观在一旁站着,更是羞不可抑。
她只微微一笑,并没有接话,走到周梅和奶娘身边,逗起了小笼包。
那小包子,粉嘟嘟一团,看着极是可爱。
许是救命恩人有特殊待遇,那包子见旁人逗她,尚且都是“咯咯咯”大笑,只洛西园一靠近,不仅喜笑颜开,更是手舞足蹈起来,口里还发出咿咿呀呀的欢喜叫声。
奶娘轻抚小包子,想令其安静下来,谁料那包子竟然不干,还将一双肥嘟嘟肉乎乎小手举到洛西园跟前。
周梅忍不住扑哧一笑。
“可不得了,这么丁点儿大个人,也晓得挑拣人了。”
周梅故意向小包子伸手,笑道:“来,小包子,给我抱抱!”
那小包子却是将头一扭,一副不想理会的神情。
众人哄堂大笑,有人笑的过了一时没注意,竟溜下了椅子,狠狠跌了一跤。
宴席直开到了戌时末,方才撤去了杯盏碗筷。
桌上换了各色瓜果茶饮上来,厨娘们洗刷完毕,也换了衣裙到厅堂里落座。
众人守岁,三五成群,各自为营,并没有像方才年夜饭时那么聚集。
有爱抹骨牌的便在一块赌钱串子,有爱猜迷的便在一块猜谜赌瓜子仁,有爱说笑的便在一块唧唧呱呱说故事讲野谈。
小笼包毕竟是个婴孩,玩不了不多久,便在奶娘怀里枕着香甜美梦酣睡起来。
洛西园感觉有些燥热,许是席间酒太烈了些,她和周梅告了声出恭,便走出了厅堂。
外面院子里鹅毛大雪纷飞,才过了半天,地上的积雪便没过了脚踝。
她步履轻缓,走到院中的一棵老树下。
这树上的叶子早就掉光了,光秃秃的树干,孤立在白雪皑皑的庭院中,看不出是什么品类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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