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你的脸掉了》第54章


老爹不负责任的跑了,卫皎只能蹲大牢里接他老爹的班。
看着稻草堆上跑过去的肥老鼠,卫皎坐木板床上慢悠悠的弹指甲。段诩站在牢门外,走来走去,看着卫皎一幅无所谓的模样,忽然觉得,他们肯定早有预谋。
“卫皎,如果你告诉我顾矜在何处,我便放你走,如何?”
卫皎慢吞吞转动自己的手掌,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掌心内有薄茧,比起上辈子要粗糙不少。卫皎叹气,“太子殿下,我不知道。同顾矜八年未见,纵使他流落西北,我又怎么会知晓?”噺 鮮 
慢悠悠弄下发上沾到的一根稻草,卫皎感叹,“顾家已经被殿下斩草除根了,想当年顾家待殿下忠心耿耿,殿下何须斩尽杀绝呢?”
牢房上有一个狭小的窗口,几缕天光漏下来,投在卫皎伸出的手上,雪一样的白。“得饶人处且饶人,太子殿下宅心仁厚,何不放过?”
段诩看着卫皎那白得晃眼的手,慢慢扯出一个笑来,“放过?我为何要放过?”
卫皎慢悠悠收回手,整个人缩进阴影里,单手托腮,唇畔慢悠悠勾出一丝笑来,“那……殿下走好。”
段诩蹙眉,看着盘腿坐在床上的卫皎,半晌,冷声道,“淮阳王世子包庇逃犯,审,大刑伺候。”
————————
“滴嗒——”
殷红的血顺着雪白的手指滴下。阴暗的刑房,火堆摇晃,将人的影子拉的细长,投在墙上,扭曲成鬼魅的模样。
“唰——啪!”
漆黑的鞭子,上有倒刺,被人握着,一次又一次的抽向绑住的人,衣衫破烂,艳红的血将身上的布料都染红。漆黑的发浸了血,结成一绺绺垂在身上,像垂死的蛇。苍白的下巴半露出,沾了血的唇却仍然带笑,缓缓张开,吐出两个字,“顾矜。”
“——卫皎!”
顾矜猛的坐起,房间漆黑,只窗户出一片透亮。心脏跳动的很快,顾矜喘息,伸手抚额,一头冷汗。
院子里的树被风吹的飒飒作响,枝影投在窗纸上,晃动。
顾矜静悄悄的起身,披上衣服,走到窗前,刚把窗户推开,一个人脑袋就跟着清凉的夜风挂到顾矜的面前,与院子里的树枝同幅度晃动。
“顾公子,可是做噩梦了?需不需要在院子里走走?”
看着暗卫那张木头脸,顾矜:“……”
“不用了。”
猛的合上窗户,看着倒吊的人影缩回房梁上,顾矜叹气。卫皎被关进牢里三天了,卫铭珏也没有消息,淳于珂完全把他困在这个院子里,到处都是暗卫,别说出门,就是随便走动都会像刚刚一样蹦出一个暗卫跟着他。
想到刚刚的那个梦,顾矜心里各种难受。卫皎现在究竟怎么样了……还有娘……
手指一点点紧缩,顾矜靠在床沿,环住膝盖,将脸埋进去,这种无力的感觉,真难受啊。
淳于珂看着自己镜子里的脸,伸手摸了摸,镜面眸子里有一瞬间的恍惚。这么多年了啊。
镜子里的人眉目修长,眼角微微上挑,显得张扬又轻狂,冷锐的唇角紧呡时便带了数分盛气凌人,淳于珂勾唇浅笑,镜中人露出一个璨若春华的笑,瞧起来带了些许孩子气的温软。手指抚上镜面,淳于珂呢喃,“段暄……”
房门骤然被叩响,“淳于先生,可起了?”
淳于珂将脸上的面具撕下来装进盒子里,起身,理了理衣服,懒洋洋的应和,“起了。”
顾矜看着披头散发打呵欠的淳于珂,给对方倒了杯茶。“先生,王爷应该已经回去了,卫皎该怎么办?”
淳于珂饮了口茶水漱口,看着吃早餐的顾矜,挑眉,“怎么?关心自己的小情人了?”
顾矜:“……”
当做没听到对方的调侃,顾矜淡定的喝了口粥,开始用早餐。淳于珂看着故作淡定的顾矜,轻笑,“你和卫皎的事我很早就知道了。”
顾矜抬眸,看着淳于珂带了笑的脸,淡定道,“卫皎说的?”
淳于珂点头,“自然,那小子在蜀中的几年天天念叨你,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淳于珂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倒是没想到他真把你弄到手了。”
顾矜垂眸,“若是不相干多好,我便不必如此提心吊胆。”
淳于珂笑出声来,“臭小子鬼灵精,你放心,他吃不了亏。”
顾矜放下碗筷,喝了口茶,“只有他一个,总归是放不下心。”
“快了。”淳于珂拿起一个包子啃,“已经查到夫人在何处了,等我们把夫人弄出来就可以想办法把世子弄出来了。”
“当然,前提是把上头那个解决掉。”淳于珂单手撑头,冲脸色大变的顾矜勾出一点轻佻的笑来。“很好玩,不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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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蕴得到乾元帝的传唤时尚在府中喂鱼。看着明显来者不善的禁军,陌上帮他披上一件大氅,趁着给段蕴系结带的时机悄声道,“这次你去,多半凶多吉少,要不要同我再做笔生意?”
段蕴淡淡的看了一眼陌上,伸手抚上陌上冰冷的指尖,慢慢将对方的手指挑开。“若我死了,记得帮我收尸。”
语毕,径直跟着禁军往宫中去了。
陌上看着段蕴远去的背影,手指抚上方才被段蕴碰到的指节,摩挲。半晌,陌上叹气,“好不容易养这么大,欠我的岂是前月那一晚能赔偿的了的。你若死了,我可是挺亏的。”
风过,陌上挑下蒙着眼睛的布帛,琥珀的重瞳看着皇宫的方向,叹气,“我的名声啊,唉,罢了。”
第52章 五十
大殿的地面冰冷坚硬;跪在上面寒气都顺着膝盖爬进心口,很冷。至少对于段蕴而言;是冷到了骨子里。
大殿上的男人才不惑之年头发便白了大半,坐在龙椅上的身姿也不复从前挺拔;很是添了几分老态。
段蕴看着面前的丹药,精致的木雕盒子;滚圆的药丸放在其中;隐隐散发一股药香。
“朕问你,这丹药是不是你动的手脚?”乾元帝手扣住龙椅上的浮雕龙头;像是在隐忍很大的怒气,手上青筋毕露。
段蕴轻咳一声;看着漆黑光滑的大殿地面;眉目平淡;无悲无喜;“不是。”
乾元帝像是怒极;抬手猛的拍了龙椅一把,指着段蕴怒道;“证据都呈到朕面前了;你还不承认!”
段蕴慢慢抬眸;眼神仍旧平淡,他启唇,“父皇既然认定是儿臣下的毒,又何必审问,听从皇兄的意见将儿臣处死不是更好?”
乾元帝正对上段蕴的眸子,真那是真正正的平平淡淡,无悲无喜,像是世间百态都被他看透,继而抛弃在尘土里。而后,那张脸上,缓缓的出现一点清淡的喜意。段蕴轻笑,“儿臣自幼体弱,根本无力继承皇位,父皇宠爱儿臣,儿臣又何必谋害父皇?”
“那可审出来的人证,全部是你同淮阳王勾结!”乾元帝指着段蕴气急败坏的怒吼。自己最疼爱的孩子勾结外人来害他,怎么可能忍!
“人证可以威胁,物证可以伪造!”说的有些急,段蕴捂唇剧烈的咳嗽,脸色青白,额角渗了冷汗,单手撑地,支住自己的身子,段蕴捂口,喘息。“只……咳……只是父皇不肯信儿臣罢了。”
段蕴顺过气后,轻笑,抬头看着乾元帝,眸子里带了莫名的嘲讽,“这么多年过去了,父皇最相信的,还是那对母子啊。”
段蕴硬生生的直起身子,整张脸带了股青白气,垂眸,唇畔的笑一点点收敛,“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
看着段蕴,乾元帝整个人僵住。
“父皇……你可知小时候我每次心疾发作有多难受。”段蕴按住自己的心口,嘴唇惨白,“其实,儿臣也可以有一个康健的身体的,不是吗?如果没有徐皇后灌给儿臣母妃的那一碗汤药。”
“……你……”乾元帝整个人如受重击,僵在龙椅上,看着段蕴单薄的身影有点心慌。
“父皇可知晓,当年儿臣知道自己要被送出宫养病时的彷徨,”段蕴拿起面前的盒子,漆黑的木料,上雕了白鹤青松,精致非常。
“父皇可能想象当刺客来袭母妃挡在儿臣面前被人捅了十几刀时那溅出来的血有多滚烫,”段蕴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血,溅进这里,”段蕴撑手站起,“儿臣有一年不敢睁眼,因为一睁开眼睛就是满目的血红。”
乾元帝脸一白。看着踉踉跄跄站起来的段蕴,侍从本打算上前将对方压下去,却被乾元帝挥手示退。
段蕴一点点站直,背脊挺拔,看着乾元帝浅淡的笑,“父皇知不知道,当年你的儿子被人灌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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