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质子不好惹》第17章



石棺下面是一条密道,窄窄地仅能容一个人过去。朔华抱着燕束跳下来就一路狂奔。
燕束的脑袋昏昏沉沉,瘫软在朔华的怀里。恍惚间他似乎看见了死去的爹娘和师父,还有冲他微笑的夜永。据说人在死的时候会看见亲人们来接他,难道自己是要死了吗?
但他又听到了一阵粗重的喘息声,声音里充满了不安和焦急。他还是头一次被人抱着逃跑。此时,朔华坚实的臂膀就像一只摇篮,稳稳地托着半死不活的燕束。
燕束感觉左脸被火烧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冷不防脑袋撞在了密道的石壁上,他禁不住痛苦地叫了起来。
朔华停住了脚步,紧张地低头看着怀里的燕束。
如此近的距离四目相对,两人都是一愣,略略有些尴尬。
一双是忍受着灼痛的眼睛,一双是愧疚关切的眼神。
“放下我。”燕束艰难地说。
“你受伤了,不能乱动。”朔华摇摇头,反而将燕束抱得更紧了。
燕束无奈地说:“你要是不想让我的脑袋被撞得血肉模糊就放我下来。”
“哦哦。”朔华这才将燕束轻轻放了下来。
燕束喘了口气,一阵眩晕的感觉袭来,他的身躯摇晃着。
朔华一把扶住了他,二话不说把他拥在身前,慢慢地推着他往前走。密道太窄了,他只能这么做。
燕束迷迷糊糊地靠在朔华的身上,由他推着。这总比被朔华抱着强。
断肠从前面溜回来,一见燕束那副要死了的状态吓了一跳。他只是去前面探了探路,咋就出这么大的事了呢?
“皇子,你怎样?”断肠过来拉着燕束的胳膊急急地问。
燕束的意识时有时无,但这句话他听见了。
“还能怎样?不是死就是生呗。”
他倒够乐观。
“前面就是出口,我来背你。”断肠一矮身把燕束背在背上朝前跑去。
朔华长吁了一口气,看来燕束死不了,但那张俊俏的脸怕是保不住了。想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为自己这次冒然前来深深地感到后悔。
断肠背着燕束出了石洞,出口就在广济寺的后山,寒潭的旁边。紧接着,朔华也钻了出来。
刺眼的阳光照得断肠睁不开眼,他小心地把燕束放到一棵大树下,这才赶紧查看他的伤势。
燕束闭着眼,左脸已经面目全非。翻卷着的皮被烧焦了,全是烤糊的味道。左肩是一样的血肉模糊,被火石砸了一下着实伤得不轻。衣服上到处都是被火烧的破洞,还好他穿着夜永的护身宝甲,脏腑应该没事。
燕束无意识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恰巧被后面赶来的朔华看见了。
“他这是想喝水啊。”朔华心道。
他往旁边一瞅,正好看见了寒潭。于是急忙跑了过去。
潭水清幽,波光粼粼。还未到潭边便感觉到了丝丝的寒意。
朔华看着眼前的潭水却犯了难,拿什么盛水啊?
他扫了一眼,发现潭边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块,立即有了主意。
拿起石块,朔华运力于指开始又抠又凿。他多年前得一位僧人传授大力金刚指,习练不辍,可指到石碎,所以他想抠出个石碗来盛水。
片刻之后,随着石屑散落,石块已经被抠出了一个槽。再抠,朔华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了。毕竟他的手是肉长的,功力并没达到能轻松抠出一个石碗的层次。
他看了看,摇头道:“太浅。”随即强行运力继续抠了起来。
血,一滴滴地流到石碗里,朔华忍着疼还在继续。他的眼前浮现出来的都是燕束为了救他被火石砸伤的那一幕。火苗乱窜,他的眼中湿润了。
慢慢地,石碗成形了,却在底部留下了斑斑血痕。
朔华觉得差不多了,急忙用石碗盛了一碗水小心翼翼地捧到燕束的面前。
“这是。。。”断肠惊讶地看着朔华。
“喝水。”朔华若无其事地说,轻轻地把碗递到燕束的嘴边。
燕束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一碗粉红的血水。
他愕然地看着朔华的手指,瞬间明白了。
一样的血肉模糊,一样的惨不忍睹。
“真是个轴人!多谢啦!”燕束嘴角露出了微笑,端起碗来大口地喝着,眼角却已噙满了泪水。
朔华心满意足地看着燕束,摩挲着自己受伤的手指。
微风吹来,不知哪只林间的鸟儿欢快地叫着。

霄京。申时。
朔华和断肠轮流背着燕束从广济寺回到了京城。一进城门,过往的百姓便全都傻了眼。
三皇子怎么背着个破衣烂衫的年轻男子?那男子的半边脸还被烧坏了,是路边捡的可怜人吗?少不得这个话题又会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迎面走来了一乘小轿,晃晃悠悠的。四个轿夫把轿子抬得就像迎新娘一样的喜庆。轿子里还传出一个男子得意的哼唱声,那样子他心情不错。
朔华认得那轿子和轿夫,是议事大夫龚毅的。
他放下燕束交给断肠,自己则走过去拦在轿前,昂起头冷冷地说了一句:“这轿子我用了。”
第15章 急
轿夫们一愣,认得是顺昌王,立刻把轿子放了下来。
“谁啊?谁这么大胆子!”龚毅叫嚷着掀开了轿帘。一张胖得有些邪乎的脸露了出来。因为胖,所以五官都挤在了一起,给人印象最深的竟是下巴上那一堆厚厚的肥肉。
“呦!王爷!”龚毅急忙满脸堆笑地想要下轿,怎奈得那一身肥肉却并不怎么听使唤,挪了半天终于把这一滩烂泥挪到了地上。
其实龚毅并不喜欢清高孤傲的朔华,因为这位顺昌王不仅爱管闲事,而且还不通人情。尤其是对大臣们说话,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丝毫不顾及人家的颜面,为此惹怒了不少朝中大臣。要知道,谁都不愿意把自己的脸放在那里让你“啪啪”地打,尊你一声王爷,是看在霄皇的面子上。否则,就凭朔华刚才的这句话,龚毅就能用一身的肥膘压死他!
虽然心里这么想,龚毅还是谄媚地笑着。
“王爷这是要去哪里啊?”
朔华顾不上和他废话,夜永还急着要去疗伤呢。他一皱眉语速极快地说:“把你的轿子给我,我有急用!”
龚毅立马将笑容变成了愁眉苦脸,这一招也是他多年做议事大夫练就的本事。伴在君王侧,要随时更换不同的表情才能顺应圣意,总是一副面容,说不好哪天皇上心情不好就能让你彻底闭嘴。
“王爷啊,下官要去太子府办事,要是没了轿子,下官实在是连腿都迈不开呀。”龚毅气喘吁吁地躬身施礼,腰却怎么都弯不下去。还能再胖点儿不?
朔华现在脑子里都是受伤的夜永,那有心思听这废话。
“你走走吧,走不了就爬了去!”他不耐烦地一挥手。
真会说话!
还没等龚毅有所表示,朔华一招手,断肠扶着燕束走了过来。
朔华小心地将燕束扶进轿子里,放下轿帘,对轿夫们吩咐道:“质子府!快走!”
说完拍了一下如在梦中的龚毅,“谢啦!”
龚毅傻傻地看着扬长而去的朔华和那乘小轿,脸上嘟着的肥肉禁不住哆嗦起来。小小的三角眼里充满了怨恨的眼神。

太子府。酉时。
离更正在府里和几个心腹大臣推杯换盏,其中一位大臣皱着眉道:“龚大夫怎么还没来?说好的点儿这都过了一个时辰了。
离更笑眯眯地劝道:“没事。也许是龚大夫临时脱不开身。”
“脱不开身也要派人知会一声啊。就让太子这么傻等着吗?成何体统!”另一位臣子说话了,虽是埋怨龚毅,却是在讨好离更。
离更依旧是一副笑容可掬的神态,他举起酒杯说:“谁都有着急的时候,可以谅解。。。呵呵,咱们还是喝酒吧。”
但在他的心里,却发出一声声的冷笑,“龚毅,爷给你脸,你却打爷的脸,看爷怎么收拾你!”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议事大夫龚毅求见。
离更立刻来了精神,对众人说:“你们看,龚大夫还是来了!不管出了什么事,只要来了就好。一踏入我太子府的门,轻易是不想离开的,对吧?列位大人。”
众人齐齐地拱手称是。但每个人的心里都在琢磨着太子的这番话。
龚毅在下人的引领下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但那实在不叫走,就像一个肉团在地上慢慢地滚了进来。
“太子!下官。。。下官因故来迟了,死罪啊!”龚毅恨不能哭出声来,但眼睛被厚厚的肉挤着,眼泪就是掉不下来。
“哦?出了什么事?”离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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