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臣》第290章


习惯于将一切操控于手掌之间的上个者,无疑最是讨厌突然而来的变化。
原本被他刻意压制的萧漠,眼看就要青云至上,明明是个威胁隐患,却偏偏奈何不得,这也就罢了,反正他的接班人张衍圣,也从中获得了大量好处。
但通过楚灵帝,张谦却震惊的得知,那个从小就被他精心培养的张衍圣,那个他最宠爱的孙子,那个他有生以来最得意的作品竟然在没有得到他同意的情况下,擅自请旨去北方战后之地为官!!
这是自当初张衍圣擅自请旨担任枢密副承旨之后,第二次违背他的意愿了。
张谦隐隐有种感觉,那个原本对他顺从无比的张衍圣,那个一直在按照他的意愿成长的张衍圣。恐怕已经不复存在了,如今的张衍圣,让他感到陌生。
这种变化,竟是让张谦愤怒之余,隐隐有些空虚与伤感。
而张谦的困扰,也不仅仅只是张衍圣的变化,和萧漠的崛起。
就在刚才,在他与楚灵帝谈话之时,张谦震惊的得知,楚灵帝竟然有让八贤王入朝主政的想法一而在之前,楚灵帝竟是从未与他商量过!!
所有的种种加在一起,即使是老练深沉如张衍圣,也是有些失态了。

张谦的情绪波动是如此的明显,以至于绝大部分人都不敢靠近,生怕祸及池鱼,但文先生绝对不是其中之一。
他是张谦三顾茅庐请来的“文胆谋士”是朝中大臣皆有耳闻的“第四位参知政事民间阁老”即使张谦如今身为当朝宰相,依然对他恭敬有加,不敢轻慢。
只见文先生快步走到张谦身旁,皱眉问道:“承相大人,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竟是如此失态?”
听到文先生语气间的责备,张谦叹息一声,顺势将情绪间的异样收回到心底深处,然后也不隐瞒,将他自己从楚灵帝那里得到的诸般消息,尽数转述于文先生。
讲诉完毕后,张谦皱眉道:“先生,如今朝中形势复杂啊,萧漠势力的崛起,已是不可避免,八贤王入朝参政,又是一大变数,今后我等行事,必然会多受节制,这些都还罢了,但子佳那孩子,竟然……先生,你可有策教我?”
闻听到种种变化,文先生也是皱眉不语,思索良久后,终于说道:“八贤王与萧漠的事情,都还罢了,慢慢谋划,自有办法,只要陛下还在一日,他们就奈何不了承相。关键还是子佳少爷,他是承相府的将来,承相你的延续,任何变化,都必须重视”
说到这里,文先生神色愈加凝重,缓缓说道:“承相可知,那张廉学、牛咎山、秦军三人,至今都没有回归承相府,在子佳少爷的随从中,也不见他们的踪迹。此外,项框也不见了。为何如此,承相却是要问问子佳少爷了。”
张廉学、牛咎山与秦军。正是负责护卫张衍圣的三大高手。
当初张衍圣担任枢密副承旨、战时监军,张谦自然生怕其出现什么意外,除了自己门下三大高手尽出之外,还想办法调集了千余精锐禁军担任护卫,而这些护卫的首领,正是禁军首席教头项桓,而这个项桓,也是张谦的绝对亲信之一。
察觉到文先生言语间的隐含含义,张谦身体一震。
无论是承相府的三大高手,又或是禁军首席教头项祖,都是智勇双全之辈,虽然战场险峻,瞬息万变,但若说四人全部战死,张谦却是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的。
但如若不是这样,又该如何解释四人的失踪?
难道,这些人的消失都是张衍圣的刻意所为?难道,张衍圣在这段时间做了什么事情不愿自己得知?难道。张衍圣想要脱离自己的控制?
下意识的,张谦不愿相信。
自己的一切,将来都是张衍圣的,自己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张衍圣的将来,他为什么这么做?
无关乎理智或者信任,仅仅只是因为,张衍圣是他的孙子!!
然而,事情毕竟诡异,而且多年来文先生又从未错过”
所以,张谦沉默良久后,终于唤来一名随从,厉声吩咐道:“马上将子佳唤来见我,不得耽搁!!”
那名随从听到张谦言语严厉。身体不由一颤,连忙应是,不敢耽搁,匆匆而去。
文先生叹息一声,又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王翰,说道:“承相,虽说子佳少爷的事情更加重要,但八贤王入朝参政的事情,却也是当务之急,还请承相大人切不可因此而心乱,早做谋划为好。”
张谦明白文先生的意思,同样转头看向了王翰。
此刻王翰正被一众文武围住小接受他们对于自己谈判成功的恭贺,气派依然虽然对于自己失了圣宠心知肚明,但他显然不想让更多人探知这一点。
注意到张谦的目光,王翰转头对视,点头微笑,张谦也同样是客气的额首示意,气氛融洽,但口中却是说道:
几咒土不用担心,我们的布局,马就要集成。到那时。一照众王翰再无翻身的余地。”
随着王翰失了圣宠,张谦吞食王翰的权力,已是必然。
只是,随着八要王即将入朝主政,这般步骤,却是必须要加快进行。这样一来,无论是为了日后能集中全力与八贤王相抗衡也好,无论是守住自己的势力范围,将王输的势力转交于八贤王也好,都可从容应对。
毕竟,以八贤王多年来所积累的声势。以及楚灵帝对他的信任,一旦入朝参政,想要架空他,是完全不可能的。
听到张谦的回答,文先生点了点头,却是告辞道:“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承相在这里应对就是,我且去布置一下,看看能否得到什么消息。”
“有劳先生了。”
张谦叹息道。
他知道,文先生想要查探的消息,自然是张衍圣离京后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诸般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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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轿中,随着轿子的晃动,文先生闭上了双眼,一片沉思。
并非在思考张衍圣或者八贤王的事情。手中资料不足的情况下,他不喜欢做这种无用功从某方面而言,他虽然才智绝顶,但却最为吝啬自己的脑力心智。
事实上,此刻的文先生,正在回忆二十年并,他出师之时,其师父对他的叮嘱。
文先生的师父是一位隐士,虽然惊才艳艳,却少有人知一就像世人不知道文先生的姓名来历,只知称呼其为“文先生”是一样。他也不知道这位隐士的姓名来历。只知道称呼其为“老师”
隐士共有三个弟子,文先生并不是其中最为聪慧的一个,也不是其中最为刻苦的一个”但最早出师人是他。唯一得到该隐士嫡传的,也是他。
那一日,文先生在他的两位师兄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注视下。来到了那个隐士的房中,作为离行前最后的告别。
进入隐士的房间后,文先生刚刚跪下,尚未发言,那名隐士已是当先说道:“文华,今日是你出师之日,也是为师正式将你列入门墙之时。”
文先生当时年纪尚青,尚无今日的深沉城府,听到老师的话后,顿时就呆住了。
他不明白,自弓不是在八岁时就已经拜这位隐士为师了吗?为何历经十二年,今日直到出师之时,才反而算是刚刚入门?
察觉到文先生的疑惑,隐士笑着摇头。悠悠道:“痴儿,若为师早已经将你列入门墙,收为嫡传弟子,为何当年未让你行拜师礼?为何这些年来一直对你隐瞒姓名来历?甚至,你连我门的传承祖师都不知晓,又怎算是为师的弟子?这十二年来,为师虽然倾囊相授,但实际上,只是对你的一种考验罢了,你勿要责怪为师。这也是本门的规矩,当年为师也是如此。”
当时,文先生虽然震惊,但对该隐士的崇敬,却让他没有考虑其他,只是再次跪在那隐士身前,恭恭敬敬的行了拜师礼,奉上拜师茶。
隐士笑着接过拜师茶,轻轻品了一口,接着说道:“你既然已被列入门墙,关于本门来历,为师也不瞒你。本门名为“帝儒”乃是儒家的分支,专习帝王之术、攻心之策,关于这一点,我想在这十二年来,你应该早有了解。本门祖师,乃是魏朝太尉贾诩,传承距今。已有七百余年。而为师姓高名彦,雍州人士,乃是本门第三十三代传承,一生无名,少有作为,这些你记住即可,离山后也不用特意打听。”
说话间,高彦却是将一本名录册子递给文先生,文先生打开一看,却是“帝儒”传承七百余年来,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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