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臣》第440章


明明已经被小德子的“献计”坑害过数回,就连第一次与景霆瑞的肌肤之亲,也因为服了药,而变得稀里糊涂。
可是从小到大,爱卿都是弟弟们的保护神,帮忙担着天宇、天辰犯的错,且明知他们又要犯错,会连累自己背黑锅,却还是不放心地跟着去。
在这不知不觉中,爱卿已经养成了容易上当受骗的“惹祸”体质。而小德子又是缺心眼儿的,凡事都一知半解的,常常好心办坏事,他的所作所为简直是“惟恐天下不乱”!
因此,这一主一仆搭在一起,足以搅乱宫中的各条规矩。这得亏爱卿是皇帝,不然小德子都不知被杖毙几回了。
在爱卿的又一次撑腰下,小德子高高兴兴地说,“皇上,您放心,这回准靠谱!”
“但愿如此。”爱卿慎重地点头,也不忘安慰一下萱儿。萱儿还是生小德子的气,就收拾完东西告退了。
小德子则得意洋洋地领了密旨,去安排一切事宜。
四下无人,爱卿便靠在扶手圈椅里,整个人显得越娇小,白皙的脸上满是困惑、不满的神情。
“唉,炎说过,不论臣子百姓,他们的心都向着天子,炎从来都不会说谎。”爱卿自言自语着,“可是炎,瑞瑞的心……若真属于我,那他为何不来谢恩?”
还以为瑞瑞一下早朝,就会赶来的,抱着很喜悦的心情一直等待着,结果连个影子都见不着。
爱卿的心情是失落又酸楚,还有难以名状的不安。从小到大,景霆瑞如同影子一般守护着他。
同样的,他也一直待在景霆瑞的身边。早就已经习惯那一道身影,那一抹温柔的笑。
现在,他和瑞瑞之间已经没有父皇的阻挠,或是父后的“横刀夺爱”。
更甚至,他们已经有了很亲密的关系……可是,爱卿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疏离。
‘难道朕的赏赐,并不合你的意?还是,你只要那个人的东西就好。’爱卿不由得想起那件事来。
在景霆瑞牢狱中受袭,且昏迷不醒时,炎从他的身旁,捡到一块月牙状的古玉。
本不是什么稀罕事,怎么说都是一位将军,身上有些昂贵饰物并不出奇,但这块玉的选料之精美,做工之完善,就连在充满奇珍异宝的皇宫内,都是非常稀罕的。
所以,当景霆瑞已无大碍,却还未苏醒时,炎就偷偷地把它拿出来,献宝似的递给爱卿看,还笑说,‘这么好的东西,指不定是哪位达官显贵之女,送给他的定情之物吧。’
。。。
第120章() 
‘你别胡说,快放回去。’爱卿又急又气地说,还拿过来,小心地把古玉佩塞回景霆瑞的衣袖内。
事情虽已过去,但爱卿的心里很清楚,这般的珍品绝不会是景亲王府的传承之物。
因为但凡有好的东西,景安昌都要留给世子景霆云。
而以景霆瑞的俸禄,断然买不起这样价值连城的古玉,这样想来,应当是某位富家小姐的慷慨馈赠。
礼物越重,情意也就越深,这么浅显的道理,爱卿不是不懂。想必那位女子是非常爱慕景霆瑞的。
而想到自己送给景霆瑞的玉佩,料子是好的,但工艺只能用粗鄙来形容,是虎更似猪,每每思及此处,爱卿的心里就很不安乐。
所以,他大力封赏景霆瑞,是希望能让他开心。除此之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瑞瑞,不管你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爱卿拧着眉头,望着渐渐暗淡的天色,“只是你的心,千万别给了旁人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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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静静地洒向青铜院,这座规模虽小,却脏腑齐全的兵部书房。
眼下,景霆瑞正伏在书案前,仔细清查库房的武器清单,他既然身为“卫”将军,不只是要指挥、调配宫里的一兵一卒,更要对兵器的储备与折损等,有非常清楚地认知。
而所有的事务当中,皇上的安危是居第一的,自古以来,在大燕的历史上,被谋害于宫中的废帝,就有四位之多!
所谓的皇权也是双刃剑,代表着至高无上的同时,也招来敌人前所未有的杀机!
即便现在是太平盛世、国运昌顺,也不能不防备敌国的刺客偷潜入宫,意图加害爱卿。
所以,景霆瑞心中的弦总是绷紧着,他不容许爱卿身边的侍卫有半点疏漏,与此同时,他还想要
爱卿可以在宫里感受到“寻常人家”的轻松气氛,而不是把皇宫变成一座只会困着他的巨大牢笼。
于是,在如何没有大张旗鼓的铺排兵力,又能完全保障爱卿的安然这一点上,景霆瑞就花费了不少心力。
对于爱卿的一举一动,景霆瑞也是了若指掌,但是,他很快认清到残酷的事实,那就是对爱卿最有利的自己,也是最有害的!
因为爱卿从小就是率直的性子,在朝堂上不加掩饰的封赏,足以惹得不少老臣的不满,尤其是看似宽厚仁德,实则心胸狭隘的贾鹏。
景霆瑞很清楚贾鹏眼下,明里暗里地排挤自己,说得好听是看不起“宠臣”。
其实质,不过是嫉妒皇帝有心的偏爱罢了。
待日子一久,积怨愈深之后,贾鹏便会把矛头直指向爱卿,指责他的“不公正”,这将大大损伤爱卿的帝王之威,继而影响朝政稳定。
而他身为卫将军,还没有权力能与宰相硬碰硬,这也让景霆瑞觉得心焦,他不希望自己像盾牌那样,只能替爱卿阻挡住一隅的风险,而希望自己能替他遮挡下全部的腥风血雨。
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去谢恩,有意地保持距离,这会让贾鹏觉得安心,认为他和皇帝的感情,还没有到“如胶似漆”、“难舍难分”的地步,而宰相一安心,皇上就安逸。
‘只是皇上……您到底想做什么?’景霆瑞略抬起头,就能看到敞开的朱门外,那一抹突然飘过的影子。
这身影闪得极快,若没有一点眼力,怕是瞧不见的。
一身黑衣的爱卿闪躲在松树之后,手里还抓着一颗枝丫,用以挡住自己的脸面。
‘他是在和小德子玩捉迷藏么?’景霆瑞苦恼地寻思着,‘还是他有话想对我说?’
爱卿为了避人耳目才穿着夜行衣,到处窜也就罢了,可是眼下并无旁人,他为何不进屋来?
在院门口,躲在石榴树底下的小德子,应该是给他把风吧?
景霆瑞突然现自己虽然一直和爱卿在一起,但有的时候,爱卿一些古灵精怪的做法,连他都没法预料。
‘我要走出去,还是当作没看见他?’景霆瑞紧紧地盯着面前的账册,简直要将那里瞪出一个洞来。
然而,就当他再次抬头时,那道纤细的身影已经不在了。
“……?”景霆瑞的脑袋里更加茫然了,还有那么点的不舍。但在皇上自己愿意现身之前,显然还是按兵不动为好。
景霆瑞默默地翻过一页纸,强行压下那颗躁动不已的心弦。
※※※※※※※※※
黎明时分,微光初透,萱儿梳妆完毕,领着一帮宫女来到长春宫轮值。
才进了侧门,就见到昨晚值夜的几位宫女,不知在议论些什么,都没觉她的到来。
“什么,真的吗?难道宫里真的有鬼?!”
“是真的!……我认得逻玉园的黄门。是我的老乡,他说,昨日夜里,真的碰见鬼了!现在,还吓得双腿软,直虚汗呢!”待萱儿走近,才听到她们在说牛鬼蛇神。
这在宫中可是大忌!萱儿当即拉下脸色,厉声道,“青天白日的,说什么鬼不鬼?也不怕皇上听了去,治你们妖言惑众的死罪!”
萱儿为人向来平和,也不会仗势欺人,此刻疾言厉词的,倒吓得一众宫女跪倒在地,连声告饶。
“都起来吧。”萱儿缓了缓口气,“回去休息,别再以讹传讹。”
“可是,萱姐姐……”那位之前说太监碰到鬼的小宫女,依然面色青青地说,“我昨晚也看、看见了……窗子一动……自己开了,又砰地关上!那时根本就没风!”
“你还说!我可要掌嘴了!”萱儿恼了,扬起了手,小宫女急忙退下。
“这闹得是什么事。”萱儿在宫里十四年,还从没见过鬼,想也知道是她们当差累了,看花了眼当见鬼。
萱儿定了定神,穿过几道宫门,进到寝宫内。
小德子正倚在门上打盹,萱儿一笑,走过去,戳了戳他的眉心,“懒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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