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传之重返道界》第19章


涉谷回想了一番,司若婴那张脸,他这几日天天看着,如果有什么异样定然早就发觉了。可如今火焰中的这道身影上,那秀眉被伤疤取代,难道是在前面受伤了?
突然,涉谷抬起另一只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刚刚那声凄厉的惨叫,如果不是受了重伤,又怎会有?
这道符纸既然名为探灵符,又和司若婴的头发一同燃烧,最后留下的火焰中,孕着这样一道影子。且先前司若婴说过,此符焚烧之后,可知她的生死,那这道影子,应该就是与她的灵魂息息相关了。涉谷想明白之后,小心翼翼地托着火焰,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犹豫再三之后,涉谷突然放声大喊:“师祖——”
“师祖——”
“师祖!!!”
涉谷的声音在山谷之中回荡着,层层叠叠,似乎在给自己回应。
待余音全消之后,涉谷失落地看向了隘口的方向,司若婴仍在那里,一动不动。涉谷彻底没了办法,他原想着,司知一应该也在这山中,以他的能耐,应该能洞悉山中全貌,自己在这里向他呼救,说不得他能听到。可惜结果却是不如人意,涉谷一筹莫展地看着火焰中的人影。
忽而,一道满含笑意的声音响起。
“哎!我的好徒孙,找我什么事?”
涉谷赶忙抬头向四周看去,连天上都不放过,却是没有见到司知一的身影,于是只好呼喊道:“师祖!!!师父出事了!!!”
“哎?出什么事了?这山里头的东西她应该都能解决的呀!”
涉谷又瞄了一眼隘口处的司若婴,回说:“我们在这儿碰到了个寸草不生的地界,师父觉得前方可能有危险,就自己先去探路,留给我一道探灵符。刚刚我听到师父惨叫一声,现在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就把那符纸和师父的头发一起烧了。”
“然后呢?”
涉谷大声喊了那么多句话,嗓子有些难受,干咳了几声,然后才接着喊道:“烧出来一团火,火里面有个人影,和师父一模一样。”
“哦,那就没有大碍。如果那火中人影开始虚虚晃晃,像要消失的模样,你再叫我。”
涉谷怔住,又喊:“可是师祖,师父好像受伤了,那火里面的人影,脸上好长一道疤啊!”
“没事,只要那火中的人影平稳着,就不会出事。”
虽然司知一这样说了,按理来讲,涉谷应该是坚信不疑的。可是司若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他没办法安心。于是他在原地又踱了几步之后,攥紧拳头,一跺脚就向着司若婴的方向冲了过去。
出乎涉谷意料的是,他倒是没有受到什么阻拦,也没有感到什么怪异,轻而易举地就跑到了司若婴的身边。
司若婴整个人侧倒在地上,身上的衣衫沾了不少土灰,脸颊上也沾了灰,额上满是汗水,将头发濡湿成绺,杂乱地贴在脸上。涉谷赶紧蹲下身子,一手托着火焰,一手去探了探她的脉息。一去探脉才发现,司若婴的手腕上有许多道紫黑色的线,还有一道正压在心脉之上,不过好在那脉搏如常。涉谷下意识地擦了擦自己的额头,这才发现自己的额上也是一层汗珠了。
再看一眼那火焰之中的人影,还是正常。
涉谷心有疑虑,想难道是驱邪太累所以昏睡过去了?不对不对,这手腕上的紫黑色的线,显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于是涉谷再度大喊:“师祖——”
“又怎的了?”
“师祖,不得了了!”涉谷的语气慌乱了起来。
涉谷的话音刚落,便听到司知一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涉谷一回头,司知一果然已经站在他的身后。
司知一盯着司若婴雪白的手腕上那几道清晰的紫黑色线条,讶异道:“仙诅咒脉?”
第二十一章往来皆梦() 
雨入池塘,碎了一池碧水,惊醒一场绮梦。
司若婴耳畔尽是雨水碎落之声,几息过后,方才悠然醒转。一抬眼,便见雨丝斜斜,串起天地。春雨微寒,司若婴直起身子紧了紧袖,这才发觉有一人在身后。
那人手执青竹伞,披浅紫衣袍,长身鹤立,形容颇具古风。
是封卿兰。
司若婴莞尔道:“你如此撑伞,身后可是湿了大半?”
封卿兰轻声笑语:“傻,我有避雨术,怎会湿了衣裳。”
司若婴显然不悦他那一个“傻”字,反口道:“你有避雨术,在我身上也施一个便是,白白在这儿杵着,你也是傻。”
封卿兰道:“傻便傻了,我想给你撑伞。”
司若婴脸上浮起一层红晕,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却是见眼前有飘飘落叶,片片火红。小院,莲池,细雨,竹伞,尽数没了踪影。司若婴未觉异样,站起身来,踩着落叶向前走去。不远处,有一浅紫身影,踏剑而来。
仍是封卿兰。
快至司若婴身前时,封卿兰收剑在手,足尖点着落叶,缓缓在地上站稳,而后迎着司若婴走去。两人面对而立,封卿兰自袖中取出一块顽石,温声道:“石中蕴玉,成色极佳,想要个什么,我打来给你。镯子?玉佩?簪子?还是都想要?”
司若婴看着那块石头,于他而言,探出石中蕴玉不是难事。
本想说什么都好,却是瞥见了他手中的剑,于是道:“造对玉珏做剑坠吧。”
封卿兰含笑应下。
司若婴眨了眨眼,周身环境再度更变。
富丽堂皇的大殿之上,封卿兰立在他父亲身后,司若婴立在司秉然身后,两人目光接在一处。忽然间,司若婴手中多了一块玉佩,于是小心地垂眸一看,是一对扣在一起的玉珏,未坠璎珞,想来是封卿兰送过来的。
司若婴抬头,看到封卿兰嘴边笑意,便知他有意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施法送礼。
果然,他的小动作未曾逃过殿中长辈的眼,封卿兰挨了通训斥,受罚在戒石之上徒手刻字。司若婴瞒着众人,与他一同受罚。字刻完时,司若婴将玉珏中的一块塞到封卿兰的手中,那玉珏之下,坠着一道璎珞。
司若婴静静望着身前的封卿兰,刚欲开口,却被剑光一闪。
然后,天地不见,戒石不见。
剑光褪去之时,司若婴只觉周身凄寒,耳畔喝声不绝。定了定神,她如今侧坐在地,左手撑着地板,右手持着挽风,双手手腕皆绑有捆仙绳,受捆仙绳所制,挽风剑身失灵,与寻常刀剑无二。
而与挽风相接的,是一柄华且贵的灵剑——重紫。
“为什么偏偏是你?这样该被万人唾骂,该被焚身诛魂的人,为什么偏偏是你!”
怒极之音入耳,司若婴只觉神魂皆颤,不知是悲是恼。
“玎玲”
突然,耳边传来玉石相撞之音。司若婴侧首看去,重紫和挽风的剑坠,撞在了一起。从封卿兰的盛怒质问,到两剑相接,再到剑坠相撞,不过瞬息之间。司若婴只一刻的分心,下一刻,便见挽风与重紫相接之处,出了裂纹。
顷刻间,挽风断裂,司若婴被人拉扯着后退,躲过了重紫剑锋。
万人唾骂,焚身诛魂。
司若婴默默念着这些,心中绞痛,眼前不断闪过父母惨死之状、封卿兰盛怒之容。
来不及细想细思,司若婴便见雷火劈落,紧接着金丹溃散。再一转眼,她已手执挽风,立于道界最高峰之顶,身前是各世家宗门精锐子弟,身后是笔直垂下的万丈山崖。
心念一动,挽风出鞘。
世家宗门子弟阵中,不乏与她熟识之人,陆殷殷脸上尽是失落,柴衍的双剑只守不攻,郁明之的瞳中充满杀气于是挽风划烂了陆殷殷的脸,折了柴衍的剑,剜了郁明之的双瞳
终于,司若婴素服变红衣,身上尽是血气,脚边是世家宗门子弟的尸身。
不远处,同样身着红衣的封卿兰,手中拿着一块红布,踏着尸山血海走来,站在司若婴面前,轻笑,抬手,用那红布盖住司若婴的头。
司若婴听他道:“我想娶你,我来娶你。”
下一刻,刀剑入肉,司若婴顶着红盖头,感到胸口发痛,于是低头,看到纹着兰花的剑格,以及一双握着剑柄的熟悉的手。而那剑身,早已尽数贯穿了她的心脏。
重紫。
司若婴心痛、心痛。
恨与怨,怒与悲,交织成网,将她紧紧罩住。
脑海中似有什么要炸开,经脉中似有什么要冲出。
司知一让涉谷闪至一旁,蹲下身子,拉起司若婴的手,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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