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莫撩！》第368章

得知娘亲找到了的喜悦都被这淡淡的忧伤给冲淡了。
以至于当月汐带着有痕回到圣山，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月无痕有一瞬的愣神。
“怎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月汐挑眉看着坐在烟波亭里傻傻看着自己的月无痕，眸光闪了闪。
“阿爹？！”月无痕这才回过神来，急急忙忙起身走出亭子迎上前来，“娘亲呢？”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是这么沉不住气？”月汐习惯性地抬手想要揉月无痕的头，却发现儿子已经和自己一般高了，他改为拍了拍月无痕的肩膀，“放心，阿爹把你娘亲带回来了。”
说着，月汐拿出了养魂葫，小心翼翼打开。
一道七彩光一闪，有痕出现了。
她站在那里，看着月无痕，一脸清浅的笑，星眸熠熠生辉。
有痕什么都没说，只是对着月无痕缓缓伸开了手，月无痕便瞬间湿了眼眶，再也顾不得从前月汐的那些所谓“教导”，一下扑进有痕怀里，紧紧将她抱住，哽咽着喊了一声“娘亲”！
“痕儿”有痕也有些哽咽，不过到底比月无痕镇定。
她轻轻拍着月无痕的背，没有说什么矫情的话，只让月无痕真实地感受着属于她的气息和怀抱。
只是一瞬，圣山所有人都到齐了。
一个个站在五步开外，看着这一幕，全都无限唏嘘。
熊猫咬着唇瓣，红了眼睛。
麒麟搂着她的肩膀，轻轻摩挲着她的手。
火山宝也拍了拍熊猫，本来想笑她的，可自己也红了眼睛。
鬼刺和鬼妓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前所未有的喜悦。
鬼蛋靠在鬼卿和鬼白身旁，激动的小脸通红。
就连鲲鹏也笑了。
有痕慢慢松开月无痕，抬眼看着众人，勾唇一笑，“我回来了。”
众人刚要上前，月汐一把抱起有痕，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夫人刚回来，魂体尚未融入肉身，你们都散了吧。”
话音落，两人不见了影踪。
月无痕笑里带泪地向着鸣涧谷奔去。
鬼蛋迈着小短腿紧跟其后。
其他人相互看了看，在鬼刺的带领下分头忙碌起来。
从魂体进入月汐为她重塑的肉身到彻底融合，有痕花了半个时辰。
她本来可以更快，但一想到月汐为了这具肉身所花费的心血，她便不容自己出半点错，故而，她刻意多花了些时间，让自己与这肉身融合得更好。
“如何？”见她睁眼，月汐将她扶起来，“这几年，我忙着四处找你，没能像从前一样每日带这具身子去吸收天地精华和日月灵气。这身子的状态还和五年前一样，原本可以更好的。”
“比起当初魂体残破，浑身是伤的我来说，这具身体不知好了多少倍。”有痕浅笑着勾住月汐的脖子，“就算它没有达到最佳状态又如何？有你在，有你为我慢慢调养，都会好起来。”
“也是。如今你的神魂强大了不少，这肉身只要能很好与你的神魂融合，其他的，我们慢慢来。”月汐顺势在她唇瓣上吻了吻，“等你把身子养好，我们便给痕儿生个弟弟妹妹。”
“好。”有痕答应得很爽快，“走吧，别让痕儿等急了。”
两人出了鸣涧谷，月无痕和鬼蛋都等在谷外。
月汐叫上鬼蛋说事，特意将有痕留给了月无痕。
母子俩有说有笑，就像从未分离过。
走在前方的月汐唇角高高勾着。
夜里，众人聚在一起开怀畅饮，有痕也喝了不少。
尽兴而归，御龙阁寝殿，竟和当初大婚时一模一样，入目之处，全是一片喜庆的红色。
一对龙凤喜烛摇曳着流光。
有痕眼眶微润，靠在月汐怀里，禁不住感叹，“今日看见痕儿，就想起了方诸山初见时的你，也是这么年轻。一晃眼，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夫人的意思，是说我老了？”月汐狭眸一眯，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没等有痕说话，他便将有痕抱到了床榻上。
两人的衣衫悉数褪去。
月汐狠狠吻住有痕的唇瓣，“我会让你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变老！”
有痕笑着，双手抱住他的头，手指穿过他的头发。
突然，有痕手一僵，眼神微怔。
第907章　原来是心疼他（）　
感觉到有痕细微的情绪波动，月汐不明所以，轻轻在她唇瓣上咬了一下，刚想问她在想什么，却发现有痕的气息明显和刚才不同，似乎她正努力在控制某种情绪。
月汐一滞，抬起头，还未说话，就发现有痕很不对劲。
她的眼眶是红的，眼里漫着水雾，手一直穿插在他的头发间，微微有些发抖。
“有痕，怎么了？”月汐心下疑惑，满腔的璇旎在这一刻全都消散不见，慌忙拉过她的手腕要为她把脉，唯恐这身子出了什么问题，“可是不舒服？”
“月汐”有痕哽咽了一下，扑到他怀里，抱着他精瘦的腰，眼泪洒在他胸前。
“到底怎么了？”月汐这才意识到，有痕这样子似乎不是肉身和神魂融合出了问题，而是情绪突如其来的波动。
她很少在他面前掉泪，就算当初在若兰界，她还只是未挽的一缕情魂时，强行冲出未挽的魂体扑到他身边哭了一次，似乎也没有今日这般难过。
月汐轻轻拍着有痕的背，不知道她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低声哄着，“乖，别哭，告诉我，谁惹着你了。”
有痕将头靠在他胸前，只是落泪，并不说话。
她从来不知道，月汐那一头乌黑的长发，早已变成了银发。
想必是为了不让她担心难过，他才用了法术，将银发变幻成了黑发。
他的法术，自然是厉害的。
可月汐忘了，他为有痕塑造的这身子乃天材地宝所制，带着很强的药性，她刚才手穿插进他的头发，发顶处的发根受不住她手上的药性，显出了原形。
有痕精通医术，月汐白头的原因是什么，她岂会不知，就是因为知道，她才特别难过。
她和月汐分开了整整十五年。
她清楚记得月汐手札中写的每一句话。
那时她才“羽化”了五年。
她“羽化”离开的第一年，是月汐最难熬的时光。
月汐那时候的文字透着无尽的悲伤和绝望。
想必，他那时常常会呕出心头血。
一年后，月汐他们找到了月无痕。
可月无痕是她羽化前强行从身体中剥离出去，孕育在她留下的神府中，没能得到母体的滋养，根本无法长大。
月汐不得已，只能每日用自己的精血来滋养月无痕，直到一年后，月无痕出生。
而后，他便开始四处打听三界之外可有别的时空，四处寻找她其实还活着的蛛丝马迹。
这般呕心沥血，就算鬼蛋用尽了天下好药帮他调理，月汐的一头银发也不可能转青。
想到这些，有痕的心像被万千银针穿透，疼得她窒息。
在回到若兰界，以情魂回归未挽魂体的那五年里，她也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月汐。
那时候，她也觉得前景一片黯淡。
她不知道月汐能不能发现若兰界的存在，能不能发现她羽化的秘密。
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等到那一天，因为，未挽随时可能被抹去那段历劫的记忆。
她不想遗忘，不想忘记自己曾那样爱过一个人，更不想忘记曾有那样一个人这样爱过自己。
可现在想来，她那时的苦，与月汐心中的苦相比，又算的了什么？
至少，她知道他安好。
而月汐，却以为她真的羽化，不复存在了。
想到这些，想到月汐一头的银发，有痕的胸腹中就积压了万千情绪，难以消解。
她的眼泪越来越多，双眸模糊不清，这十多年彼此的相思，她对月汐的心疼，似乎在这一刻唯有这般才能宣泄出来，尽管她素来不喜流泪，因为在她看来，流泪是最无用的表现。
但此刻，她真的想为月汐痛痛快快哭一次。
他在面对她的羽化、不得不独活于这世间时，是何等艰难？
她在若兰界再见到他时，他还和从前一样清华风姿，可是在她不曾见到的地方，他是否曾经挣扎彷徨、一心求死？是否曾经心死如灰、度日如年？是否曾经支离破碎、衰败不堪？
那些个日日夜夜，光看他的手札，她就知道他心里苦，可重逢后，他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