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密语》第144章


“乱七八糟?”童昕眉梢高挑,闪身拦在他面前,声音提高了几分,
“你竟然这么看她?”一想起昨晚她经历过的那些事以及她强装笑意的模样,就觉得心里紧巴巴的难受。手中的小瓶子咯着他的掌心,让他了解到她此时的想法:即便她独自面临险境,也仍不想让他冒任何风险。
慕离扬了扬眉,将他恼怒的样子看在眼里,也不说话,静等着他再次开口。
童昕盯着他看了半晌,终是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他不想让慕离知道昨晚的事,总觉得那是他与月罂之间的秘密,既然被自己撞见了,就该管到底。
慕离睨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眼里的寒霜慢慢褪去,却换上一抹复杂。他这些日子经常见到童昕用痴痴的目光看着她,再联系起刚刚他恼怒的模样,暗自苦笑,原来自己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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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昕愤愤地穿过竹林,本想回自己的院落,可到了路口却拐了个弯,径直地走到“墨苑”。
整个院落十分冷清,院中只有几棵金竹,稀稀疏疏地散落在各处。石桌、石椅、石砌的鱼塘与假山,一切都极为冷清。
他毫无顾忌地推门进去,走到里间才停下,将那个小瓶子重重地放在圆桌上,自己则坐在一旁斟了杯茶,闷闷地喝起来。
软榻上的人听到屋中的响声,这才慢慢转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又打了个呵欠,神态极为慵懒。他一手撑着头,轻抬眼眸将对方看着,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又来我这儿闹什么?”
童昕将那小瓶子抛给了他,郁闷地皱了皱眉,问道,
“这小东西可死透了?”
奚墨扬手接住,拿在眼前晃了晃,神色依旧淡淡的,轻嗯了一声,
“死也就死了,你何时在意过这个。”奚墨摆弄着小瓶子,看着里面小蜜蜂一样的昆虫晃来晃去,眼中似乎毫无焦点。
“我想知道这夺命蜂的主人。”童昕指尖抵着茶盅,将它在桌面上滴溜溜地转了几圈。
“这个你早不就知道么?”
“难道只有幻幽宫的人才养得?”
奚墨也没回答,似乎对这事毫无兴趣。童昕看了半晌,也不见他回半句话,心中懊恼,噌地站起身,眼中的寒意一闪而过,
“那我就灭了整个幻幽宫。”
奚墨慢慢地打了个呵欠,这才出声提醒,
“那岂不是坏了你先前的计划?”
童昕一愣,显然明白他话中的含义。自己假扮幻幽宫少宫主许久,为的就是寻找一味解药,可此时目的还没达到,若真与整个幻幽宫为敌,真不知道还能不能寻到。可一想到月罂随时都会遇到危险,又觉得此事非做不可,一时间极其矛盾,急得他在屋中乱转起来。
“有人被这夺命蜂吃了?”奚墨懒洋洋地问道,似乎死一个人对他而言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童昕脸色有些发白,摇了摇头,
“幸好我及时拦住,否则……所以我才这么着急想除去那个养蜂之人。”
奚墨想了片刻,又慢慢说道,
“养蜂人对夺命蜂的数量记得十分清楚,此时少了一只,自然让他起了疑。他若想再做些什么,近日就会再动手,到时你多留意就好。”
他一席话说得极其平淡,可童昕听完却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竟然忘了这个……那么此时,月罂没死的这个消息一定暴露了,难道那人还会再来暗杀她么?
一想到这,童昕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即便他身在战场、身负重伤也不曾有的感受。
第190章 无情
第190章无情
幽静的官道上,一辆精致的马车停在路旁。马车中坐着一个俊美男子,细长的眉眼斜飞上扬,眸子中光华流转,正是百花楼的当红头牌阮玉。
他唇角轻勾了勾,向车窗外的男子问道,
“少了一只?”
窗外的黑衣人垂首站立,额上冷汗慢慢滴下来,沉声答道,
“是。”
“看来还活着呢,我倒是小看了她……”他轻笑了笑,面容虽然平淡无波,却比先前多了一份兴趣,
黑衣人头垂得更低,又谨慎地问道,
“公子,要不要再将这些夺命蜂放出?”
“你认为她还会将那件衣服穿在身上?”阮玉眼眸中寒光一闪,扬声问道。
“这个……属下愚拙了……”黑衣人虽然看不到车帘后面的阮玉,却能感觉到穿透窗帘的冰冷目光,吓得一哆嗦。
“已经打草惊蛇了,最近不要再轻举妄动,下去吧。”他淡淡地开口,饶有兴致地摆弄着手中的毒药瓶,似乎对这个结果颇为满意。
黑衣人应了一声,见他没责罚自己,诧异地瞟了一眼垂下的车帘,心生疑惑。在幻幽宫如果没有完成任务,一定不会被轻饶,可这次他居然没处罚自己,实在难以理解。
阮玉唇角扬起,衬得一张俊美面容越发迷惑,他拂过额前的发丝,脑海中回忆起刚刚与月罂短暂的接触,忽然低低地一笑道,
“很特别的女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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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罂一觉醒来时,已到了晌午,简单吃罢早饭,她就让所有人出去,单独将无情唤了进来。
无情仍如平日一般冷酷,静静地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一言不发。
月罂从他身旁慢慢走过,到暖炉附近烤了烤手,似乎极其无心一样,轻声问道,
“你究竟是谁的人?”
无情呼吸一蹙,紧接着沉声答道,
“属下誓死保护公主。”
月罂忽然笑了笑,望着暖炉中燃起的炭火,瞳仁也随之明明灭灭,
“既然如此,为何替别人送那封信?”这一系列变动沉淀之后,月罂忽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似乎像被操纵的一样。即便她没准时赴约,没出现在那两人的面前,可仍是被下了毒,还差点一命呜呼。
她虽然知道那些黑衣人是幻幽宫的,而那个阮玉也与幻幽宫有一定的关系,可毕竟不能唐突地再去那里,只能从那封信开始查起。
她今早忽然想到,那封信既然是送给她的,为何要单单交给无情?他们这些侍卫虽然一直保护着月罂,可并没有特殊装扮,也没有暴露什么痕迹,只是白天留在伊人坊的后院,平日里与外人也少有来往。
无情默了下去,薄唇紧抿,一言不发。他本就是耿直的性子,平日里少言寡语,而此时被月罂一语揭穿,自然也不会辩解什么。
月罂虽然觉得其中有些蹊跷,但却觉得无情并不想伤她性命,否则以他的功夫和与她在一起的时间,早就得了手,岂能等到现在?见他一声不吭,更是确定了心中想法,慢慢走到无情面前,抬头看着他冷峻的眉眼,又问,
“对方给了你什么好处呢?黄金?白银?还是职位?”她缓缓地问着,觉得那张英气逼人的脸庞越来越难看。
无情忽然单膝跪倒,将手中长剑托于头顶,寒声答道,
“无情自知背叛了公主,请求一死。”
月罂垂眸看了看他,心中却是一叹,这人性子太过耿直,怎么也不像会对她下死手的人,怕是其中有什么隐情。她双手取过长剑,抚摸着上面的花纹,幽幽地问道,
“这把剑,是我爹送给你的吧?”她早就听说,爹爹对他视如己出,不仅处处格外关照,临终前还将随身携带的长剑赠予他,只希望无情将来能替他保护好自己。
无情身子一僵,缓缓地点了点头,眼眸中霎时翻卷起波澜……
“他既然将心爱之物送给你,也自然不会看错你,我若用这把剑伤了你,想必爹爹在九泉之下也会恼我吧……”月罂垂眸轻抚着剑鞘,也不再看他。
“公主……”无情面容闪过挣扎之色,衣袖中的双手慢慢攥起。
月罂等了片刻,也不见他说什么,转身回了里间。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个沉甸甸的小包,递给他说,
“你好歹跟随我一场,不管多与少,这些银两总是我的一点心意,足够买下一处院落了。你不是还有个妹妹吗,等你离开之后,与她好好生活吧……”
“公主?”无情惊呼一声,诧异地看向月罂,却见她眸色平淡如水,没有丝毫情绪可言,心中的歉疚之情顿时化开。
月罂微微笑了笑,可笑容却只停留了一瞬,即刻化去,
“你走吧,我不想留一个危险的人在身边。”
无情执着地跪在她面前,手在衣袖中紧紧攥着,指甲深陷进掌心中,如扎在心上一般疼。
当年王夫将病危的他救下,而后又请人教他习武,目的只是想让他身体更健康一些。至于侍卫一职,是他主动向王夫请求的,他在王夫临终前表明了心意,会替王夫保护公主一生一世,可他却根本未尽到义务……
月罂想将那包银两塞到他手中,无情却忽然侧过身子,让她落空。月罂叹了口气,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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