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密语》第267章


月罂看着他疲惫的面容,青色的胡茬,邋遢的衣裳,觉得胸口闷闷的。这个对形象极为在意的男子,竟然因为哥哥的离去变成这样,实在让人心疼。
她走到他面前,忽听花隐又低低地问道,
“你也是来劝我的吗?劝我不要再喝酒?”
月罂轻抿了唇,坐在他一旁,拾起倒在附近的酒坛子,与他拿在手中的酒碗轻轻一碰,一仰头,咕噜噜地将坛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花隐稍稍一愣,妩媚的眸子里满是醉意与愕然,他见月罂完全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念叨自己,喝酒的动作也洒然不羁,忽然轻笑了笑,笑容却一闪而过,极其苦涩,
“你真的很特别……”
月罂一口气喝完,将酒坛子墩在一旁,头有些发昏。她曾经醉过几次,决心再不多喝,可此时见了花隐这样,心中很是难受,这种事无法劝他什么,只能与他一起,借酒消愁。
(腰酸背疼腿抽筋,看来日更8000不仅是个脑力活,同时也是个体力活啊……)
第317章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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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羡慕
花隐见她一言不发,只是自顾自地喝酒,麻痹了多日的心终于开始慢慢复活。低低地一笑,眉目清远,已然失去了平日那股子邪气。两人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一次次碰杯,似乎要将所有心事与苦楚全部吞进肚子里。
酒至酣时,月罂手撑着头,不再像先前一般淡定,话也多了起来。她斜睨着花隐那张熟悉到骨子里的脸庞,醉意十足地笑道,
“我倒是有些羡慕你呢……”
花隐斜靠着床柱,一双狐狸眼半眯着,懒散地问道,
“羡慕什么?”
“你母亲……让我来劝劝你,你在这里喝得醉生梦死,她却在外面……担心得要死,多好……”酒气上涌,她说话有些不利索,摇了摇昏涨的头,还是无法清醒。
花隐趴在床沿儿上,喃喃低语道,
“也是,我娘对我很好……可是你们那个恶毒的娘,就不怎么样……她怎么不死了……”
月罂虽然醉了,可却有些理智,胡乱地拍了怕花隐的头,语气淡淡地反驳道,
“胡说什么……她怎么也是我娘,怎么能死了……”
“死了就死了,早晚……我去宰了她……”说完,花隐慢慢倒在月罂的肩头,呼吸悠长,睡了过去。他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整日借酒消愁,如今精神放松,便再也撑不住。
月罂揉了揉眼,看着如婴儿般的花隐,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见他已经沉沉睡下,不由得暗叹了口气。
将他靠在床柱上,随后摇摇晃晃地起身,走出了小屋。直到看见拱门处等候着的大丫鬟,才慢悠悠地停了下来,断断续续地说道,
“找人把他抬回去……睡着了。”
丫鬟连连答应,唤了几个侍从一起进了桐香小筑,过了不久就将醉成一团的花隐抬了出来。
月罂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晌午,还未等睁眼,便觉得头疼得厉害。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揉了揉额头,仍难受得厉害。
“殿下,请喝解酒茶。”
月罂转头看去,见一个模样俊俏的小丫鬟正跪在床头,双手捧着一杯热茶看向自己。
道了声谢之后接了过来,轻轻吹了又吹,一口气喝下。又将空碗递给了那个小丫鬟,忽听她又说,
“太子吩咐奴婢转告殿下,如果您醒了,让您去一处地方。”
“去哪儿?”
“太子没说,只是备好了车辆,说是在宫外。”
月罂点了点头,猜到应该是去哥哥的坟墓,于是起身洗漱,又草草地吃了些东西,随后出了太子殿。
当她走到一处僻静的林子中时,就看到了前面一袭雪白衣裳的花隐,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她知道花隐极少穿这么素的衣裳。
他静静地站在一座墓碑前,背影单薄落寞,垂眸看着墓碑上新刻的名字,目光平淡,没有任何波澜。想必所有的风浪撤离之后,剩下的只是死一般寂静的心湖。
月罂漫步上前,看着墓碑上的名字微微一愣,轻声念道,
“轩辕桐?”
花隐平静地开口,解了她的疑惑,
“南月国皇室如果有人生了儿子,不可以随母姓,只能随父姓。”
月罂点了点头,觉得更加悲凉。她向那座墓碑拜了几拜,又轻抚着上面新刻成的小字,喃喃地说道,
“哥,你在下面若是闷了,就来梦中与我说说话……”
花隐轻抿了唇,偏开头去,眼角又见湿润。
凉凉的风从树林间穿行,吹开两人及地的下摆,在风中缓缓浮动,犹如暗香飘过。两人默默地看着面前寂寥的石碑,站立了许久许久。
返回南月国的路上,月罂策马疾驰,一整日没怎么歇息,想在天黑前回到园子。眼看着快到了金竹镇,她忽然觉得胸口一阵抽痛,熟悉的感觉霎时蔓延全身。她死死地攥住胸前衣襟,额角上的汗瞬间落了下来。
这感觉与前些时候极像,那时她抵不过疼痛昏了过去,事后问过童昕才知道,自己只是悲痛过度导致,难道此时也是吗?想到这,她忙从衣袖中摸出一个细小的瓷瓶,从里面倒出几粒止痛的药丸,一口吞下,企图止了疼。
她伏在马背上,冷汗淋淋,汗水已经湿了后背,但那种疼痛仍然快速地漫过全身,像是在撕咬着她的五脏六腑。
天色已经黯沉下来,这条路虽然离金竹镇很近,但却少有人走。这匹马很通人性,仿佛感知到主人的异常,自觉地放缓了速度。
走出没多远,面前忽然闪出几条黑影,均是黑巾遮面,露出的一双眼睛如狼一般冒出凶狠的光芒。
月罂心底一惊,霎时明白了几分,强撑着身子勒住马,与这几个人对视。
彼此均没有言语,互相凝视了半晌,黑衣人忽然窜了上前,刀剑亮出,直奔月罂。然她身旁忽然又多出几个黑衣侍卫,与那些黑衣人站在一处。
月罂紧紧地攥着胸口,视线飞快地从这些人身上扫过,便猜到是暗中保护自己的侍卫,于是调转了马头,从他们另一侧向金竹镇飞奔。
她不知道这些人究竟什么来头,如果她此时状态很好,倒可以与他们过几招看看。然此时内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咬着,疼得几乎麻木。只得将那些人暂时甩开,回了园子再派人去支援。
马儿跑得很快,刚刚远离那伙打斗在一起的黑衣人,迎面忽然飞来几支飞镖,月罂试图躲过,可发现那些飞镖直奔马腿,并没有向自己飞来。顿时大惊失色,想要带马躲过已经来不及了,有两支正好刺在马腿上,马儿一声嘶鸣,两腿立起,直接将月罂从马背上甩下。
月罂就地一打滚,滚到一旁的草丛中,还未稳住身子,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她整个人罩在了里面。她迅速抽出靴子里的匕首,试图割开那张网,可连连割了几下,却没有丝毫效果,一时间心里更加慌乱,挣扎地想要将网拨开,仍是无法逃脱一丝一毫。
几个黑衣身影从各个角落迅速窜出,直接将她包围,手脚麻利地收紧网,将她困在其中。月罂想要喊几声求救,可体内忽然传来一阵疼痛,生生地让她的呼救变成了一声呻。吟,强烈的痛楚袭来,她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第318章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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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阴谋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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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黑衣人将月罂抬上马车,四下扫了一眼,并没有其他人看见,这才一扬鞭子,马车飞快地向一个方向驶去。
他们刚刚离开,一旁的林子里就快步走出一个青衣男子,他眉目如黛,旷远幽然,只是带着丝丝寒冷。
奚墨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心底一沉,终是晚了一步。他微微蹙眉,紧走几步到了月罂那匹马前,手指灵活地将飞刀取出,带出一串细碎的血珠。
马儿躺在地上,疼得一声嘶鸣,起初还很敌视地将他看着,后来像是认出了他,发出一阵低鸣。奚墨取出止血止痛的药瓶,将里面的药末洒在马儿腿上,又快速地包扎起来。轻抚过马脖子,低问道,
“还能跑吗?”
这匹马是童昕从回疆买来的宝马,极通人性,这么长时间一直跟在月罂身旁,刚刚看到她被人捉了去,也能明白一些,此时听了奚墨这么一问,试了几试,终是勉强站了起来。
奚墨轻抿了唇,爬上马背,紧紧地抓住了缰绳,沉声道,
“我们去追。”
马儿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随后慢慢地跑了起来,沿着马车消失的方向渐渐跟了上去。然它受了伤,不能像平日一样跑得那么快,终是落了一段距离。
奚墨从没骑过马,平日出去要么走路,要么坐车。而今日出来,只是碰巧而已,若不是见这匹马躺在地上,怕是很难追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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