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密语》第284章


然而南宫绯雪回来之后,为她想到了这个法子。招月罂进宫的时候,将那香料混在熏香之中,不知不觉地除掉她腹中孩子,同时也能顺便除去她。
“你确定查不出缘由?”熙兰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心里倒是忐忑不安的。
“那是自然,这些日子我见人用过几次,所有大夫都查不出缘由,而且……均是母子皆亡。”
熙兰缓缓点了点头,眸子里闪过一抹阴毒的光芒。
第333章 喜得贵子
宽阔的官道上,一辆奢华马车缓缓而行。
月罂倚靠在花寻身上,紧蹙了眉,看样子颇为不适。她起初只当自己是累到了,也没太在意,合着眼打算小睡一会儿,然腹中越来越疼,像是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一样。
花寻一直留意她的表情,见她脸色渐渐惨白,冷汗也从鬓角滑下,不由得慌了神儿,
“月儿,你怎么了?脸色为什么这么不好?”
月罂捂着腹部,实在忍不得,紧紧地攥住他的手,颤声道,
“肚子好疼。”
花寻吓得立即拍了拍车壁,示意马车停下,又扬声向外急唤道,
“大夫呢?快进来!”
他们今日出园子时,花寻怕她路上有什么不适,这才让一名大夫随行,如今恰好赶上。那大夫匆匆忙忙地爬上马车,把过脉后立即跪在一旁,战战兢兢地答道,
“花公子,殿下怕是要生了!”
“不是说离产期还有两个月吗?为什么现在就要生了!”花寻眉梢立起,隐约地有些不好的预感,刚说完又吼道,
“那还愣着干嘛?!快接生啊!”
“下官、下官是个男人,男女授受不亲不说,下官也从未做过这个……”那大夫额头见汗,支支吾吾地答道。他在园中只负责丫鬟小厮们的病情,极少见到月罂,更何况先前她身边就有个医术高明的人,如何也轮不到他们近身。今日随意跟了来,万万也没想到中途会遇上这种岔子。
“废物!”花寻愤恨地骂了一句,俨然失去了平日的镇定,忽然觉得袖子一紧,忙俯身下去,询问月罂的情况。
“出来这么久了,怕是快到园子了……我还忍得了,尽快回园子……”月罂费力地说了一句,抓住他衣袖的骨节突出,似用了极大的力气。
花寻推开车窗,见果然快到了镇子,忙吩咐马车启程,一面心急怕她等不了太久,希望马车快些,又怕路上颠簸让她难受,急得团团转。好在那大夫虽不懂接生,却知道如何照料,这才紧赶慢赶地到了园子。
整个金竹园一片沸腾,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清幽。
尤其花月轩,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忙成了一团。几个早就候着的医女与老练的稳婆在屋中为月罂接生,丫鬟们则是急匆匆地端着一盆盆热水鱼贯而入。
花寻站在外室,听着里面一声声低叫,整颗心仿佛都摇摇欲坠一般,跟着她一同抽痛。他急匆匆他走来走去,遇见个出来的丫鬟便询问里面的情况,几次三番要闯进去瞧瞧,都被人拦在外面。
除了花寻,外室还有两个这些日子一直未露面的男子,一个身着青色长衫,面冷如霜,只是眼底浓浓的担忧是掩饰不了的;另一个紫衣华服,面容如玉,似暖风般温和可亲,他正坐在一旁的软椅上,表情极为不安。
三人焦急地在外面候着,可屋中仍然没半点消息。只是先前的叫声变成了低低的呻吟,听起来极度疲累低弱。也不知过了多久,内室忽然跑出来一个丫鬟,战战兢兢他跪倒在地,帝着哭腔说道,
“公子,医女说殿下难产,怕是生不下来了!”
花寻身子一晃,抠在门框上的手指几乎嵌进了木头中,忽然低吼道,
“什么叫生不下来!赶紧着给我想办法!否则你们一个个的都别想活命!”
花寻待人一向宽厚,对这些丫鬟们更是从未打骂过一句,如今为这事却几乎疯狂,像是随时处于暴走的边缘。丫鬟哆哆嗦嗦地退了进去,只得将这番话转告给医女。
一直候在外面的奚墨再也站不住,大步流星地走向内室。然刚到门边忽然被花寻扯住衣袖,转瞬间便对上了一双通红的眼,
“你进去做什么?”
“我好歹也懂些医术……”奚墨微一蹙眉,他先前虽然对她担心得很,但一想到自己与她的关系,实在不便进去。可此时听说她难产,那些束缚的东西怎么也要暂且放一放了。
花寻点了点头,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眼下只要能救她就好。
月罂躺在床上,头发有些凌乱,汗湿了大片,两鬓的发丝贴在脸颊上,显得脸色更为苍白。她半合着眼,如同一个毫无生气的娃娃,只剩下微弱的喘息。奚墨三步两步走到近前,见她如此,心疼得一阵收缩。
他向医女询问了情况,得知情况确实棘手,便吩咐她们继续,自己则在她身上的几处穴位轻柔地按摩起来。他曾读过医书,见过按摩催生的手法,却从未用过,眼下情况紧迫,不得不试一试。
月罂紧紧地攥着身下锦被,觉得腹间绞痛,恨不得一头撞死。然她此时手脚无力,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眼前人影晃动,仿佛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金竹香,若有若无的极其微弱,一直绷劲的神经竟然蓦地松开,眼泪顺着眼角汩汩地淌了下来。
身上传来轻柔的触感,似于在一点点舒缓自己的神经,这力道适中且又温柔,同那晚的感觉一般。月罂费力地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一张清冷的面庞,心里隐隐一动。
奚墨轻抿着唇,脸色苍白,比她强不了多少。他边凝神按揉穴位,边留意月罂的反应,见她目光迷茫地将自己看着,向她微微一笑,轻声开口道,
“没事,有我在呢……”
从月罂得知自己怀孕开始,这几个月一直都是他在身旁照顾,可以说,他是看着这个孩子一天天变化的。无论是她的饮食,还是偶尔的小病小痛,都是他一手置办。这人看似清冷孤高,实则心思极细,待人又极体贴,实在与表面模样相差甚远。
诧异只是短短一瞬,腹中的疼痛再次袭来,让她生生断了刚产生的念头。月罂忽然抬手握住奚墨的手腕,觉得周围还有这么个信任的人,真的很好。
紧张的气氛中,两只手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握在了一起,没有任何异样与疑问。有些时候,某些微妙的情感就在一次次风风雨雨之后悄然地发生了,只是它的主人并未察觉到半分。
过了不久,内室忽然传来一声婴儿清脆的哭声,让外面候着的两个人顿时眼前一亮,花寻几于是一阵风似的冲了进去,迎面正碰上刚准备为婴孩清洗的嬷嬷,
“恭喜二皇子,殿下得了个小皇子!咱们花霰国有了后继之人呢!”那嬷嬷是花寻特意从花霰国皇室送来的,在宫中服侍多年,很是老练。如今得知自家主子得了男孩,越发地欢喜。
“所有人都赏!”花寻乐得眉开眼笑,看她们将婴孩抱去洗澡,便匆匆来到床前,看见那两人仍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微微一愣。
月罂折腾了几个时辰,孩子刚出生她就忽然昏睡了过去,只是手还紧紧地握着对方,连睡梦中都不肯放开。
花寻坐在床边,眉眼越发地温柔,他轻抚开她额前粘着的发丝,幽幽一叹。还好母子平安,否则他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
“花寻,她这一路可吃过什么?”冰冷的声音传来,没有丝毫暖意,反而透着股隐隐的杀意。
“什么意思?”花寻俨然听出了他话中的不同,疑惑地向他看去。
奚墨瞟了眼月罂苍白的面容,微一蹙眉,使那张清冷的面庞看起来更为冷澈蚀骨,
“她像是被药物催生的。”
一句话说得花寻心底一沉,噌地站起身就要出去,忽又被奚墨一把抓住,
“你去哪儿?”
“一路上我都跟着她,只在皇宫才分开半晌,如今出了这事,一定与那女人逃不开关系!”
“你暂且先等一等,等她醒来问过才回知道真相,而且,我也只是猜测,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怎么讲?”
奚墨停顿了一下,目光俨然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她脉象奇怪,与我曾看过的一位妇人很像,那妇人因误食了一种叫落珠草的植物小产,等我到的时候,孩子已经没了。好在我及时赶到,否则大人的性命也不保了。”
“你是说,她今日因吃了那东西而早产?”
奚墨点了点头,偏头又去看月罂平静的眉眼,心头拢起一层阴霾。
这孩子让她遭了太多罪,他当初如何也不会想到如此,如果知道,即便心里再痛,也不会让她留下这个孩子,
“如果真是有人故意害她,那无论是谁,都留不得。”
花寻敛眉沉思,闻言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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