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重生之邪主》第24章


来罕有情绪,威严得让人看不出是喜是怒。
墨恒瞬间没有反应过来,刚要和墨问闲等人一起躬身后退,转念察觉出不对,才恍然明白墨云书是在叫他,险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不疾不徐,垂手肃立到一侧,直到墨问闲等人神情复杂地离开,他才平静施礼道:“孩儿恭听父亲教诲。”
教诲?墨云书眸底一闪,不记得自己这十四年来,何曾对他有过什么教诲。
十四年前,意若秋在杨婆婆的照料下独自分娩,墨恒降生,墨云书视若未见;而后九年,意若秋教养墨恒念书识字、知礼守礼、打坐吐纳、修行悟道,墨云书未置可否;再后来意若秋突然死去,墨恒年幼脏污,日夜哭泣咒骂墨府上下,墨云书心生厌恶,自那时起,再没注意过偏僻的梨园。
此后一晃就是五年,五年时间不过是墨云书的几次闭关。
墨云书又将神识探查过去时,墨恒已然十四岁,正与黄石藏对峙。他这才意外发现,当初在意若秋的教养下,对墨府对他都满腔怨恨的无知小子,已经成长得风度翩雅,清傲超凡,如同历经蜕变。
墨云书暗疑,冷眼旁观,奏琴考验,竟见墨恒身上赫然有着几分近似于他的威严风骨,甚至就连眼高于顶、凛然自傲的虎玄青都出言赞叹,还妄图收其为记名弟子……
至此,墨恒重生后隐忍两年,仅仅走出梨园一次,便得了墨云书的正视。
后来除夕,在逍遥阁中,墨云书问:“在怨恨我待你不公?”其实并无在意,却得到墨恒“不期待,便无怨;不奢望,便无愁”的寂静回答,墨云书瞬间微觉沧桑,有一闪而过的触动,始知终究是血脉相连。便许墨恒随他前来探索古遗迹。
而后又知墨恒倾慕男色,梨花小院有什么男色诱惑?料定必然是得血脉遗传,天生如此。
——虽为蠢妇所生养,却可堪为我墨云书之子。
墨云书心底念头,终究在墨恒第三次走出来后由虚转实。契机诚为可笑。
“凡人十四可成婚。你修为根基已成,无须矜持。耿冲修为低下,后峰、羿羽二人却正适合,他二人是你的炉鼎,你大可收而用之。”墨云书负手踱步,走到墨恒跟前,如同那晚在逍遥阁,静立如山,伟岸的体魄带着无形的威压。
收而用之,如同在说一副碗筷,又或几两银子。
墨恒对此不以为怪,却心感荒谬于墨云书居然在教导他行人事。沉吟一下,缓缓道:“父亲,孩儿终归是墨府少爷,哪怕仅仅因为自持身份,也不好强人所难。后峰、羿羽二人日后若有所求,自会像那晚耿冲一样自荐枕席……”
“无需。”
墨云书打断他的话,却并不在这种小事上多费口舌,又道,“我墨家少年,十四岁便应独当一面,可得传法器、道法。明日将入古遗迹,其中自有无数未知险境,到得其中,为父也难以确保你们周全。现在,你有何所求?”
沉厚的男人声音从胸腔微微震荡出来,淡漠如常,却又仿佛带着无名的蛊惑。
墨恒听得微怔,心下更为警惕。
——怎么态度转变如此之快?这是要送我法器,传我《逍遥道法》,还是只在试探?
墨恒深知,无论之前在墨府,还是如今在混元门,他都处于墨云书的神识监探之下。他就像是被牢笼困在的候鸟,渴望迁徙,但除了鱼死网破之外,暂时无从解脱。所以重生后,他言行举止处处谨慎,始终奉行一动不如一静的原则,谋算着成长壮大的时机。
而今,他终于成功给墨云书留下良好印象,还没等计划出府游历,就意外地赶来参与古遗迹探索。这是意外之喜,但他可不会认为仅凭这点正面印象就能为所欲为。墨云书喜怒无常,冷漠无情,他一个不慎,只怕随时都可能被打回原形,让先前谋算功亏一篑。
此时的诧异中,墨恒心念电转,猜测应是自己不知哪里撞对了墨云书的青眼,心中一定,依着先前沉静淡漠的态度,躬身轻道:“回父亲,孩儿确有所求。孩儿不敢贪存妄念,只求父亲赐下治伤救命之灵丹。”
“灵丹?”墨云书沉然低问,深邃淡漠的眸底隐约飘过一缕复杂。
治伤救命的灵丹,不消说墨问闲、墨问秋、墨谌等受宠者,单是墨烟雨、墨烟城、墨将临等寻常儿女,储物囊中的灵丹也是应有尽有,只不过灵韵次一些罢了。唯独墨恒幽居梨花小院,从不轻易迈出半步,即便出来那次被琴音震伤后得赐灵丹,却也用在了墨言的两条残腿上面。
“……孩儿活了十四年,日日在小院中静修,以前总能勉强保得一份清净颜面,如今却连这份清净颜面都要朝不保夕……”
那日在逍遥阁被逼问时,墨恒平静坦然、沉寂无怨的回答又响在耳边,
墨云书黑眸沉了沉,深深看他半晌,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目光如势如破竹的刀剑,直直撞进他的眸中,声音更为冷漠:“除此以外,还有何求?”
墨恒心底对他审视货物般的目光盯得暗恨,眼底却闪过不多不少的恰当疑惑,顿了顿,似乎难以启齿,借着躬身的动作,顺势摆脱他的手掌,施礼沉声道:“孩儿还有所求,恳请父亲赐下灵石耗用。孩儿修为境界领悟有余,法力增长仅凭吐纳灵气,却不足够,每日炼法,都如同腹内空空……”
说着话,他稍显稚嫩的俊朗脸庞上浮起微微羞赧的红意。
至于灵石,哪个修炼者没有?只怕墨府中得此功法的奴仆管事都存有一些。
墨云书眼眸缩了缩,面无表情,又看他两眼,转身漠然道:“退下吧。”
墨恒作势微微一怔,眼底刚刚升起来的些微明亮希冀重又轻轻巧巧地黯淡下去,继而泰然自若,沉静恭谨地应道:“是,孩儿告退。”行礼后退三步,转身颀挺笔直,走出了混元堂。
墨云书收回黏在他身上的神识,眼底晦光明灭,传音道:“石启楼。”
蒲团边缘,木几上放着的乾坤玲珑塔中,一道黑影飞射而出,在空中旋身一转,跪在地上:“小人在。”
……
墨恒回到院落,先去吴刚那里:“伤势如何了?”
吴刚忙在床上行礼,感激涕零道:“回主子,小人四肢筋骨都是新断,及时接骨上药,又有主子赐下‘固骨埋脉’秘术,这几天,小人日夜疗伤,现在若取下腿上木板,应可行走自如了。再过些许时日,必能再为主子杀敌办差。”
墨恒亲自检查他的四肢,见果然如他所说,便点点头,转身出去。
晚上,墨恒修炼《莲花法咒》仙法。感知到墨云书第二次扫探过来的神识,他连连暗道怪哉。
——难道见我修炼快速,对我的功法又生疑惑?不应如此,《莲花法咒》仙法的文字,母亲必然早就说给墨云书听,墨云书又怎能想到,《莲花法咒》唯有得到“红莲圣印”的传承才是仙法,否则只是寻常?那么,他探察于我又是何故?
心念一动,想起墨云书对他的“人事教导”……不禁沉怒。
“后峰,羿羽。”
在墨云书神识一晃而过之后,墨恒不动声色地打坐良久才收功起身,淡然唤道。
后峰、羿羽二人,连同对他们暗存敌意的耿冲,都在外间修炼各自的功法,不敢打搅到墨恒。听到墨恒的传唤,他们立即应道:“小人在。”连忙来到里间,跪地道,“主子有何吩咐。”
墨恒心底沉沉不悦,对他们也没好脸色。他可不是慈悲之人。当即冷然道:“脱掉衣服。”
后峰和羿羽一惊,暗自胆寒,刚有犹豫,却骤然感知到墨恒的森冷杀机。亏得他们早有心理准备,也自知墨恒能耐超凡,才没敢迟疑,闭眼咬牙,双手哆嗦着解开自己的腰带,麻利地扯开衣襟,把外衣脱下。
墨恒起身踱到他们面前,低头俯视后峰健朗的轮廓,声音清醇低沉:“你脱得稍快,许是心里情愿的?羿羽便退下吧。”——两个炉鼎形影不离,相互默契,做什么同仇敌忾的样子!
后峰脸色煞白,眼角飞快地瞥了瞥羿羽,才见羿羽暗中磨蹭,外衣脱后都还没放好。
羿羽脸上无甚喜色,不过是暂时逃得一难,以后如何逃得?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他疏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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