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的自我养成》第90章


慕梓安哪里肯听,飞快地下了御辇,兴冲冲地紧走了几步来到了门口,对着门房扬声叫道:“你家王爷呢?快快禀告,就说故人——”
她的话戛然而止,怔怔地站在原地,只见那门房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喜服,胸口别着一朵花,居然是一副办喜事的打扮。
王府的大门紧紧关起,只留了一道小门,隐隐能听到里面传来欢快的乐曲声。
慕梓安的胸口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呆了半晌,这才恍然笑道:“是我走错了吗?这么长时间没来,我连瑞王府都不认识了。”
那门房奇怪地看着她,却也没有笑,只是公式化地道:“这位姑娘,这里的确是瑞王府。”
慕梓安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请问……是府上的哪位公子娶亲?”
“我家王爷迎娶王妃。”门房面无表情地道,“姑娘和这位公子是我家王爷的旧识吗?赶早了不如赶巧了,说不定还能看到我家王爷拜天地。”
慕梓安一阵晕眩,双腿一软,几乎一头栽倒,夏云钦一个箭步窜了上去住了她,神情焦灼:“梓安姐姐你没事吧?你别难过,我们赶紧回去。”
我家王爷迎娶王妃。
说不定还能看到我家王爷拜天地。
这两句话反反复复地碾过慕梓安的五脏六腑,她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窒息了,痛苦地握住了自己咽喉。
夏亦轩,这是为什么?
是你母亲的压力?
是夏云钦的压力?
还是你我的感情根本就是笑话?
耳边传来夏云钦焦急的呼唤声,慕梓安茫然看了他一眼,喃喃地问道:“你……你早就知道了?”
夏云钦大悔:“对不起,梓安姐姐,我不该带你出来,我们回去好不好,只有我们两个,你忘了他吧。”
慕梓安无意识地点了点头,任凭夏云钦扶着她往御辇走去,没走几步,却又回过头来,看着那巍峨的瑞王府,大红色的灯笼挂满了墙头,红绸带把整个瑞王府都围了起来,看起来无比得艳丽和喜庆。
忽然,她的眼神一窒,那挂着红绸带的王府大门旁,站了一个人,一身鲜红的新郎喜服,胸口披着大红花,那鲜艳的红色刺得人眼睛都生疼起来。
“亦轩……兄……”她从嘴唇里吐出这三个字,每个字都象一把刀,生生地剐在了心口。
那人却站在大门口一动不动,神情漠然,只是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两个,仿佛要在他们身上戳出个洞来。
慕梓安有些恍惚,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张了张嘴,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问他为什么成亲了?
问他为什么不等她了?
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可是,就算得到了答案,那又有什么用?注定站在夏亦轩身旁的那个人不是她,是另一个温良贤淑的女子,而不是这样一个命在旦夕、连自己的姓名和身份都要被掩埋的慕梓安!
夏云钦有些不安,也有些不忍,轻轻地拽了一下她的衣袖:“梓安姐姐,走吧。”
慕梓安的胸口气血翻滚,忍不住抬了一下指尖,几乎想要甩开夏云钦,飞奔过去,拉着夏亦轩逃离这个地方。
夏云钦看着她的脸色,再也忍耐不住了,拉着她便往后走:“梓安姐姐,你看起来不对劲,走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快去让区太医瞧瞧。”
慕梓安被他拉得打了个趔趄,踉跄着跟着他往御辇走了过去。
那个站在门口的身影终于动了动,往前走了几步,嘶声叫道:“梓安!”
慕梓安回头看着他的身影,眼中隐隐泪光浮动,夜风在他身旁穿梭,他的红色喜袍衣角飞舞,明明是那么喜庆的颜色,却带着无尽的凄凉……
她一步步地被拉向御辇,离夏亦轩越来越远,门帘被放下,夏亦轩的身影终于消失在她的眼前,马蹄的哒哒声传来,一下下地,仿佛什么钝器敲打着她的心肺,她失神地盯着夏亦轩消失的方向,良久,终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慕梓安一病不起。
自从那天回宫以后,当天晚上便发了高热,太医局连夜急诊,也没能把温度降下来,到了第二日,慕梓安便整个人都有些糊涂了。
区太医连下五帖重剂,又用上古秘方用数十个蒸桶逼汗,好不容易将她的体温降下来了一些,她的咳嗽之症却又犯了,一连好几天,只要人一躺下,便咳得惊天动地,再也无法安眠,只能不停地喝药,整夜地坐在床头。
好像所有的以前潜伏压制的病症,都在这时候爆发了出来,她的手脚冰冷,却一直出虚汗,一个晚上下来,汗湿衣衫,都能绞出水来。
夏云钦一筹莫展,无心朝政,整日都陪在她身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点一点地消瘦下去。
区太医悄悄把他叫到一旁,眉头深锁:“陛下,郡主这病有些险啊,只怕要影响她手臂上的毒。”
夏云钦这几日日夜忧虑慕梓安的病,倒把这件事情忘得干净,随手拉过一个宫女问道:“昨夜为郡主宽衣的时候,有没有看到郡主的手臂上有什么东西?”
那宫女点头应道:“有,郡主的手臂上有一条黑气,一直到这里。”她比划到了肩膀的位置。
夏云钦的心一沉,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几天前好像还没那么上面,郡主说奴婢看错了,一直是这样的,让奴婢不用和你多嘴。”那宫女想了想,怯生生地说。
“啪”的一声,夏云钦手中的茶盅掉在了地上,呆若木鸡。
区太医跺脚道:“陛下,这可不妙啊,再不想想法子,只怕郡主的性命不保!”
夏云钦跨进慕梓安的卧房,里面一股浓郁的中药味道扑面而来。慕梓安正半卧在床头闭目养神,这才没几天,她的下巴便削了下来,肤色更是惨白。
他走到了慕梓安的床前,凝视了片刻,旋即挥了挥手,屋里伺候的宫女鱼贯而出,掩上了门。
“梓安姐姐。”他低低地叫了一声,有种想哭的冲动,眼前这个人,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他满心*慕的人,可为什么,她现在会这样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
慕梓安微微动了动,睁开眼来,定睛看了好一会儿,才露出了一个微笑:“陛下,你来了。”
夏云钦在她身旁坐了下来,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软软地垂着,再也没有了以往的力量。“朕有好几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想听吗?”
慕梓安点了点头,神情柔顺:“想听。”
“夏云冲兵败,被你哥哥阵前一刀斩杀,齐地叛乱……结束了。”夏云钦替她捋了捋耳边的碎发,笑着说。
慕梓安怔了一下,高兴地笑了,只是笑到一半便咳嗽了起来,惨白的脸上有着几分异样的绯红。夏云钦扶起她的身子,在她后背轻拍了片刻,好不容易才见她止住了咳嗽。
“真好,哥哥什么时候能回来?我真想再见他一面……”慕梓安怅然说道。
“快了,”夏云钦忍住眼底的湿意,“西陵国和谈一切顺利,朕已经将你哥哥的身份公之于众,也已经宣布,这一年来广安王的失踪是为了平息齐贼的叛乱和西陵、大夏两国的议和,不日即将回到京城。你的嫂嫂,也就是玉山公主,也即将带着你的两个侄子侄女下嫁广安王,你们很快就要一家团聚了。”
慕梓安在脑中想像了一下这个画面,不禁悠然神往:“陛下,多谢你了。”
“不,是该朕谢谢你,这么多年,你隐姓埋名辅佐朕,朕亏欠你太多了。”夏云钦的声音有些哽咽了起来。
“陛下,好好地,怎么哭了,”慕梓安嗔怪着道,“我的身子我知道,这些病过不了多久就不碍事了。”
夏云钦沉默了片刻道:“梓安姐姐你不要骗我了,你是不是又想一声不吭地离开我了?他成亲了,你就不想活了吗?”
慕梓安愣了一下,终于明白无法再隐瞒,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陛下,你胡说什么,我手上的毒,迟早会走到这一天,早一天晚一天而已。”
“不会的,区太医说了,只要你想活,他便有五成的把握,他去找人了,梓安姐姐,你别走,我受不了。”夏云钦恳求着说。
“好。”慕梓安应了一声,疲惫地笑了笑:“只是陛下,你也别太难过,生死有命,如果我不在了……”
“不会的。”夏云钦的手有些发颤,却果断地打断了她的话。
慕梓安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以后你的心要放宽点,多看看身边的人,我的小五弟弟,又英俊又聪明,一定很多女子*你*得死去活来。”
她说了这么多话,有些困倦,呼吸声粗重了起来,让人听着心里发疼。夏云钦沉默了片刻道:“梓安姐姐,你恨不恨皇兄?”
慕梓安的嘴角露出了一个似有若无的微笑:“陛下,他很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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