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墨桃衿》第2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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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深地看了萧梓纮一眼，轻轻地抚摸着他紧锁的眉头、双眼、还有苍白的脸庞，柔声说道：“你等我回来，我一定会救你的，相信我。”
她叫走了自己最重用的侍女，还有萧梓纮的内侍，以及侍卫长。
“无忧，本宫的身侧就交给你了。分娩之时，你一定要看护住本宫的周遭，不要让任何女眷进来，特别是那些皇室宗亲的女子。”
“润总管，魔主的消息一定要封锁，不要外传。只当是普通风寒处理即可，千万不要让任何人探视，下人和御医都要把嘴闭得紧紧的。”
“成大人，带领所有侍卫封锁魔宫，除了仙主仙后，不许任何人出入。必要时，杀无赦。”
“谨遵魔后之令。”
吩咐这些事情后，她又走向先前的御医，低声跟他说：“你身为御医之首，医术是最精湛的，马上给本宫开一张催产的药方。”
“魔后这万万不可啊，不仅会损耗您的寿元，而且方法凶险异常，如今大局还需要您来主持。”御医出于责任意识果断地拒绝了。
“这是命令，也是为魔主着想。孕妇生产本就是一脚踏入鬼门关的事情，本宫一意孤行之后出了事情用不着大人负责。”桀珏冷冷地说。
“那好吧，”见她这样说，他想了想，然后写了一张方子，“照着这个服用，不出一个时辰，必定生产。”
第318章　灼灼其华（八十一）（）　
“璇灼，”黎霁目瞪口呆，“你现在一定要冷静下来，你想起来的事情，有关于我的事情，有关于萧梓纮的事情，一定是经不住推敲的。”
“你在说什么？”璇灼无比烦躁，“至始至终，说谎的只有你一个人！”
她一把拔出了剑，但是她又将它收了回去。
“我刚才说了什么？师父你怎么这么害怕？”她笑得明媚，笑得癫狂，好像刚才动怒的并不是她。话音刚落，她扯下头上的那支发簪，然后丢向了万丈深渊。黎霁本想伸手取回，但是又发现璇灼有跳崖的倾向，只得缩了回来，任由那支玉簪摔碎在石壁上。
“璇灼，”黎霁心中一紧，拉住了她的手，“你疯了？”
没看错的话，那是他送给她的礼物，是前世情缘的见证。他感到他的心里也有什么东西碎了，碎得一塌糊涂。
“我怎么了？”璇灼满不在乎地说。
“你刚才”看着她的表情，黎霁就算是想动怒，也找不到动怒的理由。
“师父，我们站在这里好久了，下山好不好？黎雯仙擎一定还在门派等我回去呢。”璇灼拉住了他的衣袖，抬起头用着撒娇的口吻跟他说话。
“黎雯？”黎霁的脸色又沉重了几分。
“对啊，璇烨师兄一定也在等我回去呢，我们走吧。”璇灼满心欢喜地说。
“璇灼，你清醒一点，”黎霁按住她的肩膀，“他们两个都已经死了。”
“师父你开什么玩笑呢？璇烨师兄前些日子可刚说过要娶我呢，”璇灼白了他一眼，“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记错？”
“你记不记得六方神器的事情？我们明明刚取回来四件。”黎霁试图让她记起最近的事情。
“我记得啊，”璇灼对黎霁的话语感到非常不解，“要不然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好，我们刚从魔界取回来了冥主的镜子。我们为什么能畅通无阻地进入魔界呢？屏障去哪里了？”黎霁一副循循善诱的样子，极富耐心。
“是你击穿了屏障，带我游历四方。”璇灼转动着眼睛，回忆过去时，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毛。
“我为什么带你走了？为什么打穿魔界屏障？”黎霁低下头，格外认真地看着她。
“因为萧家一战，魔界的阴谋暴露，我们乘胜追击，一路赶往魔界逼迫魔皇与我们达成了协议。”璇灼的脸色逐渐不那么轻松了，越来越凝重起来，甚至开始打怵。
“那个时候，世人都叫你什么？”
“萧少夫人。”璇灼僵住了，然后缓缓抬起头看向黎霁的双眼。
“你想起来了？”
“你这个骗子，”她淡淡地说，然后将他从自己身旁推开，“离我远一些。”
“我何时骗过你？”黎霁一脸受了伤的表情，“听师父的话，冷静下来然后马上跟我回去。你的癔症我一定可以找法子给你治好。”
“至始至终。”璇灼自说自话地摸向腰间的佩剑，然后将它又一次拔了出来。不过在这一次，剑锋所指，是她自己。
“不！”黎霁一把抓住她的剑，任由剑锋也将他的手割得血肉模糊。鲜血一滴滴从剑锋滑落，滴落在他们的衣衫上。
“你松开我，”璇灼面露杀意，“我在这个世界上多活一秒，都是对师兄的背叛。”
“跟为师回去，这天底下无论什么方法，都比以死解决来得快乐。我不想在守护了你一生之后，让你死在你自己的手里。”黎霁加大了力度，试图将剑朝向自己这边用力，让剑锋远离璇灼的身体。
“你会愧疚吗？你早该知道的，我只要萧梓纮，别无他求。”璇灼双眼血红，好像随时都能吞噬了黎霁。
“你听我说，我理解你的愤怒和恨意，对于杀了萧梓纮这件事情，我做什么都是无济于事。但是你现在必须听进去我的话，刚才真神附在了你的身上，不仅对你的记忆动了手脚，还挖掘了你最黑暗最深处的一面，加强了你脑海中最负面的情绪。你现在如果寻死，就是随了他的意思。”
“我告诉你，黎霁。无论有没有真神，我都会这样做，也会在临死前告诉你：我恨死你了，恨不得你马上在我眼前消失。我从未把你放在眼里，也不想再与你有更多的牵扯。你现在马上给我走，我不想再见到你。”
璇灼好像一只发了疯的狮子，发出了愤怒的低吼，让黎霁遍体鳞伤。黎霁一时怔忡，然后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璇灼，你是这样想的？”
“是的。”璇灼冷冷地看着他。但是在她的眼底，一抹忧伤和愧疚一闪而过。
师父，你会明白我的用意的，对不起。
“好，我走，”说着黎霁释然一笑，“一切都是我不好，我不敢从坐忘派，到萧家，再到下界，一直烦着你。我根本就不了解你，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如今我该睡醒了，你也要走自己的路了。只是，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再给我心疼你的机会了。”
璇灼冷漠地看着他，波澜不惊。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璇灼还是选择了自尽。
“你满意了吗？”涓涓鲜血从她的体内涌出，璇灼在脑海中与另一个人做着生死较量。
“你放肆！居然自尽！”那个人咆哮着，“你快点给我叫住仙主！”
“想都别想了，我刚才装疯卖傻，又说了狠毒的话，足以与他恩断义绝，他不会为我再做任何事情。此刻我对自己又下了杀手，你已经失去了利用我的驱壳再做任何事情的机会。我可以放心地去了，你也给我闭嘴吧。”璇灼冷哼一声，口吻极为严厉。
“你等着，我会杀了你们所有人。”
“鹿死谁手，这很难说。你制造我容易，但是毁灭我很难。”
那个人逐渐没了声音，璇灼知道他已经消失了。
看着黎霁远去的身影，她又淡淡地笑了。
“师父，你千万别回头，就让徒儿留下决绝的模样吧。”
第319章　悠悠我心（八十二）（）　
第二天正午时分。
“黎霁，你快随我前去魔界，出大事了。”黎雯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黎霁的书案前，一脸慌张。
“怎么了？”黎霁放下手中的孩子，一脸疑惑。
黎雯看了看身旁，低声说：“详细的路上再说，大概是魔主快不行了。”
“什么？”黎霁猛地站了起来，看了看自己的儿子，一把抱了起来，然后拉着黎雯冲出了房门。没多时，他们三个人站在了空无一人的院落中，黎雯死死拽着他的衣角，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御剑而行，不出二日便可抵达魔界，抓紧我。”黎霁拔出了自己的佩剑然后站在了上面，没多加考虑就直接这么做了。
“你干什么把灏儿带来？他太小了。”黎雯还是有些不解。
“我随手就抱起来了，没多想。都这个时候了，放回去太耽误时间了。”
一日后。
魔宫中，左偏殿和右偏殿的情况都十分危急。一旁是紧闭双眼沉睡不醒的魔主，一旁是生产困难的魔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