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谋》第122章


他脚下的步子一动,朝她们走近了几步,一双清冷的瞳孔蓦地收缩起来,又在顷刻间盈满复杂的情绪,震惊,狂喜与狐疑,好半晌,那双凉薄的唇里方才吐出了四个字,声音几乎都在颤抖,极是轻微,甚至有几分小心翼翼,仿佛害怕一不小心就会打碎这美好的梦境。
“……真的是你。”
青如被这个男人的行径唬了一跳,心里分明惶恐不安到了极点,为了保护傻傻软弱的阿敏,她的面上却依旧装出了一副硬气的神情,伸出双手阿敏护到自己的身后,望着男人道,“你是谁?大清早的想干什么?”
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云里雾里,只轻轻推开青如的手,朝男人走近了几步,眉宇间微微蹙起,望着他道,“你认识我?”
是她,真的是她,这个他刻进了骨头烙进了血液的女人,就是化成了灰他也能将她一眼认出来——南泱!
他细细地望着她。
额际有一道蜿蜒狰狞的伤痕,额角尽是汗水,长长的发丝已经不如当年那样如墨柔滑,像是一堆杂草一般堆在脑后,穿着粗麻衣裳,挽起的袖子下露出一双沾满了白色面粉的手。
心头蓦地一紧,他喉头不住地滚动,脑子几乎要扎裂开,缓缓抬起双手,就在要触碰到她的瞬间被她躲了开。
阿敏眼中有几丝警惕,望着眼前陌生的男人,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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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入营
阿敏被漂亮男人强行扛上了战马;她吓懵了;浑身上下的每一处都在叫嚣着恐惧;这个男人浑身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她出于本能地害怕。她挣扎起来;疯狂地挣扎;嘴里不住说,“爷;您先撒开我;有什么话您撒开我好好说……”
这什么情况?大白天的还兴强抢民女?还有没有王法了!青如又气又急,跳着脚大声地尖叫,“抢人啦!强盗头子来抢人啦!”说着便冲上去死命地拉扯着男人的铠甲;阿敏已经被炕上马背,她急得什么都顾不上了;拽着那男人又是踢又是打,破口骂起来,“你是什么人?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抢女人?我们都是本分人,哪里招惹过你!”
阿敏也急得直哭,眼瞧着青如这样,心头更是怕。方才都瞧见了的,这群人压根儿没人性,什么事儿干不出来?那漂亮男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她这样抓扯指不定吃什么亏呢!又挣扎着伸手去拉青如,“你别管我了,快回府里吧,告诉老爷……”
告诉老爷又如何呢?这群人一看就不是什么等闲人物,这男人一身戎装生得威风凛凛,没准儿是个什么将军,她算个什么?姚府里的杂活丫鬟,老爷凭什么救她啊?
想着更觉得绝望,不禁哭得更厉害,眼泪鼻涕一股脑地往下流,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漂亮的凶男人已经扯着马缰跨上了马背,他的神色有些复杂,心里乱得像一团麻,不耐烦地踹了一脚青如,沉声道,“滚开。”接着便将阿敏从马背上捞起来坐正,死死抱进怀里。
男人的身上有一种好闻的香味。大户人家的贵公子都会用香料香薰,她是晓得的,平日里给府里的小爷们洗衣裳时她就能闻到,只是还从没闻过他身上这样的,淡淡的,却偏生能通过鼻子钻进人的心坎儿似的。
挠心窝子般,吸进去觉得温暖,又觉得安心……
她蓦地一震,狠狠甩了甩头,心头骂了自己几十遍——没脸没皮的东西,脑子里都在想什么?真是太久没男人了还是怎么?竟然能对着个陌生男人生出这样的念头,真是无耻!
青如还在一边儿不停地哭闹。
集市上的人渐渐地都在往他们这方靠拢过来,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这样的事儿放哪儿都说不过去。然而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一句,别说出言制止了,就是连小声议论都是不敢的——
这位爷方才那阵仗早就把所有人的腿吓软了,招惹他,想是活到头了。
阿敏哭得可怜兮兮的,满脸的泪水,心里害怕也不敢闹出什么大动静,只呜呜地抬起朦胧的泪颜望向那男人,有些委屈地咕哝说,“爷,您要带我去哪儿都成,只是别扔下青如,咱们俩死都得在一起。”
死都得在一起?
万皓冉被这番话弄得一滞,总算从发现她还活着的狂喜里头舒缓了过来,不由垂下一双渊渊的眸子细细地打量怀中瑟瑟发抖的瘦弱女人。
她眼中的陌生与恐惧不像是装出来的,那份儿懦弱与可怜也很真切,直瞧得他心口一紧,莫名地痛起来——这些年来她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这样破旧的衣裳布鞋和满面的面粉灰子,想是极清贫的吧?
愈想愈难受,他将她抱得紧紧的,仿佛生怕一眨眼她就不见了,定定看着她,“你真不记得我了?”
阿敏抬起手背抹着泪,却将更多的面粉抹倒了脸上。
这个漂亮男人浑身上下的物什没一样她见过,弄脏了一样她都赔不起,所以她很小心翼翼,拿唯一干净点的手肘子抵着他的胸膛,同他隔开了一段儿距离,支吾着认真说,“真不认识……”说着又继续祈求,“带青如一起吧,别管是去哪儿,要带我就带着她,求您了!”
他将她的小动作全部看进了眼里,登时心痛得无以复加——她曾是多么骄傲金贵的人……
万皓冉将她抵在胸口的手肘子拂开,将她搂得更紧,语调里头有几分恼意说,“隔那么远做什么?”
阿敏被他的这个举动弄得一头雾水——自己稀罕他的衣裳还有错了?
她的模样呆呆的,小脸上跟个花猫似的,万皓冉有些无可奈何,伸手抚上她干枯的发。
看来这三年来,她同那个叫青如的情谊不浅,若是自己不依她的要求,指不定还要哭成什么样儿。俊秀的眉头微微蹙起,他有些不耐烦地望了一眼身后随行的人,执着马鞭的手随意地指了指哭得稀里哗啦的青如,“将她也带上。”
“是。”身后的将士恭恭敬敬地说了一句,便探手将青如捞起来放在了马背上。
“哎哎哎——”青如一阵天旋地转便被扛到了马背上,她大惊失色,惊乍乍地叫唤起来,朝着那漂亮男人挺拔的背影高声喊道,“我说!你们到底是谁啊?要把我和阿敏带到哪儿去!”
万皓冉清冷的眼中略过一丝不耐,沉声道,“被让我再听到她的声音。”
“什么?你……”青如眼睛蓦地瞪大,然而下一句话却说不出来了,和她共乘一匹战马的男人已经往她嘴里塞了一团破布。
见着这样的情形,阿敏又急了,挣扎起来着急道,“青如,别这样对她……”
他将她捞回来,垂着眼沉声道,“老实点儿。”
这句话夹杂着一种莫名的威胁,阿敏霎时蔫了,动了动嘴却仍旧不敢说出些什么,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她的这个样子却意外地取悦了万皓冉,他喉间溢出一阵低低的笑声,也不管这会儿有多少人围观,俯□啄了啄她殷红的小嘴。她羞得双脸通红,又羞又气道,“您……您别动手动脚的啊。”
他笑起来,心情愉悦得很,扬起马鞭便朝朝着城门的方向奔了出去。
数十匹战骑复又匆匆地去了,扬起了满街的灰尘,不消片刻便全部没了踪影。行人们纷纷面面相觑,甚至有些怀疑方才的种种是自己在做梦,然而回过头看看那烧饼摊,滚滚的油还在锅里翻滚着,又显示着方才一切是真的发生过。
将士们骑在马背上心里很无语——他们的皇上似乎完全忘记进城的目的是去知会燕州知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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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片黄沙与百草相杂的空旷平野,数十个一组的玄色营帐像暗夜里的彼岸花,开在这片贫瘠的土壤上,有些突兀,又诡异地和谐。将士们练兵的声音以及战马的嘶鸣声被初春的风捎过来,撕破苍隆,透着十分的肃杀之气。
阿敏,也就是失去了记忆的南泱立在万皓冉的帅帐中央,默默地低垂着头,望着脚下厚厚的毯子,心中一片茫然。
青如和她一道被带来了这处军营,却并没有和她一起被带进这个营帐……那她现在是去哪儿了呢?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她心里很担心,抬起眼偷偷看了看坐在眼前的男人。
他正温柔地摩挲着拇指上的大扳指。那种质地的玩意儿她偶然见过一回,是通铺里一个姐妹拿出来给她们看的,说是她家的传家宝,值钱得很,似乎是叫……叫白玉。
万皓冉定定地注视着她,忽地叹出一口气,站起身朝她走近几步,在距离她一步远的地方站定。
她懦懦地抬了抬眼,双手绞着粗布衣裳的一角,小声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将我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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