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江湖》第153章

“不行，看来必须去跟女娲族后人借用女娲石才能将这诛仙钉吸出来了。”最后无极停了手，很是无奈焦灼的看着深深扎在皮肤之中的诛仙钉。
“晓天，你照顾好云儿，我去女娲族不过这女娲石也不是好借的，需得费点时间和心思，恐怕一日之内难以回来。”
无极又将一粒可以稳固元神的仙丹喂入了落云口中，方才匆匆离去。
“你也回去吧。”
无极给的仙丹虽然起不了大的作用，但是多少帮她稳固了些真气，不至于再严重下去。
落云疲倦的闭上了眼睛，脸色因为失血而苍白如雪。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在灯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因为疼痛，她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指关节有些泛白的凸起。
霜晓天没有说话，伸出微凉的手紧紧牵住了她的手，然后掰开了她紧握的拳头，修长的手指在她手心里轻轻描绘了一个字符。
落云的心一点一点沉下来，她的眼睛虽然闭着可她的心一直跟着指尖在动。
静，这便是霜晓天描在手心的字，他是要她静心静情从而忘记身体的疼痛。
“你还是叫我姑姑吧。”可绝情绝心如她，不管何时何地也不愿让自己彻底卸下孤傲的伪装。
霜晓天眸中闪过一丝失望，如瞬间黯淡的星辰蓦然失了色。
“姑姑可还觉得疼！”
落云点点头，脸上痛苦的表情时淡时浓。
缓缓睁开眼睛，对上他的清眸，心里忽然一悸，想开口说话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烛光摇曳，将两人的影子相互交缠缱绻。
嗯，忍不住一声痛吟！诛仙钉似乎受了某种指令般在她的身体中微微搅动，且越来越激烈。
啊！一声惨叫！落云痛的失去了直觉，所谓痛死便正是这样的感觉吧，在意识尚且清醒的最后一刻她这样想着，然后便彻底的失去了直觉痛晕了过去。
“姑姑，姑姑！”见她疼的昏死过去，霜晓天心中已如火烧一般，可无极不回来他也是无计可施。
看着她没有血色的双唇，一个大胆的念头油然而生。
霜晓天轻轻扯开衣袍露出了凝白的肌肤，而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他低头看着软榻上的落云嘴角绽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手起刀落，心口的鲜血顺着刀锋一滴一滴渗下。
另一只手则幻出一只白瓷碗，小心翼翼的接住了滴下来的鲜红血滴。
他的心脏曾受过伤，所以再次用刀割开时便格外疼的厉害，可他知道自己的疼痛依然不及落云的十分之一。
红色的鲜血盛在白瓷碗里犹如白雪之上覆了一层红色落梅，白的无暇，红的刺眼。
他知道落云不会喝他的血，所以又用术法将血幻成了白米汤然后抱起她强灌而下，否则她再失血下去性命就岌岌可危了。
眸光无意间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心口开始疼的他紧咬牙关。
他的修为虽然算不得是最高的，但是放眼一重天也是少有对手了，所以一碗血下去，落云又渐渐恢复了意识，她吃力的睁开眼睛，思维有些紊乱起来。
她看着他，眼眸中闪着微光，而眼角微微有泪光：“云上，我要吃面。”
端碗的手一滞，声音温润：“我不是云上。”
“云上，娘亲要给我说亲了，我要嫁给你好不好。”落云一字一字慢慢说着，可说着说着又呜咽起来。
“好。”霜晓天发现她的意识并不清晰，甚至记忆也是颠倒错乱，可当他听到这些话时心里还是疼的无法呼吸。
云上是他心里永远存在的一道屏障，虽然她和他都不曾提起过这个人，可当初紫竹林中那个浅淡疏离的身影依然挥之不去的横隔在两人的记忆深处。
“你若嫁我便娶，但现在你需要好好休息，闭上眼睛睡觉吧。”霜晓天伸手取了条毯子盖在她身上，然后整个人隐在了烛火照不到的黑暗之中。
落云情绪波动已是累极，得到了那番承诺便如定了心般慢慢闭眼睡去。
此刻她的记忆停留在了少时，停留在了与云上仙尊相识相恋之时，美好而痛苦的回忆让她在睡梦中时而微笑时而流泪，而霜晓天一直静默的看着她，然后捂着心口慢慢转身闭眼。
百千夜尽，谁为我，化青盏一座，谁倚门独望过千年烟火。
夜星寥落，谁为我，执一息灯火，谁倚门独候过千年寂寞。
夜色淡去，烛泪凝了厚厚一层，化不去的浓愁亦是抵不去万千相思意。
落云的意识渐渐回归，当她睁开眼睛迎着晨光看到站在窗边的白色身影时忽然有了还在清月派一切安好的错觉。
霜晓天侧着身子，笔直的站在那里，黑如墨的长发只用一根绸带简单的束了下，而他的侧脸在阳光下白的如同透明一般。
淡而如玉的温润之感似乎带着某种力量让她的心瞬间安定下来，身子动一动，疼痛感立即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忍不住轻哼一声，霜晓天立即转过了身：“你醒了。”
“恩。”落云应了一声，张了张嘴忽觉口中有股腥甜之味，顿觉讶异：“你给我吃过什么东西了？”
霜晓天笑笑，并未走近与她，方才觉得他脸色白皙，此刻细看更觉的惨白一些。
“没有，只是喂你吃了一颗丹药，你现在可觉得好些了。”
“恩，好多了，只等舅舅回来拔去钉子我便能去报仇了。”说到报仇，落云眼中迸出了恨意。
“那人到底是谁？”
“我幼时拜师的师兄断天涯，可惜师父在我拜师两年之后便仙逝而去了，所以这个师兄与我算不得情分深厚，不过师父临逝世前发现了师兄的心术不正便出手将他封在了一个陶罐里深埋在山中。”
多说了一会话落云便觉得气喘，稍稍停了下才继续道：“起初念及他与我同门情分我还常常去看望他，可等我成年时有一日去看他忽然发现他已经从陶罐里逃了出来并且欲要与我结成秦晋之好，幸好有位高人路过又将他彻底封印在了深山里，而我也未再去见他。”
“难道这一次他也是自己冲破了封印。”霜晓天心里渐渐盘亘起了一个疑问。
落云冷笑一声摇头坚决道：“不可能，起初他能冲破师父的封印是因为师父念及师徒情分终是没下死手，而那高人与他并不相识，所以没可能对他留情。”
霜晓天不说话，低着头似是在想事情。
落云本想坚持让他离开，可刚要开口伤口处又开始搅痛。
这一次她隐忍着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声音，可她显然低估了自己的忍耐力，渐渐的意识又在溃散。
“姑姑！”霜晓天发现了她的异常，猛然惊觉她的伤口处又有鲜血涌出，很快身上的毯子红了一半。他掀开毯子，发现落云腹中的孩子似乎也是难受的踢着她的肚子，隐隐约约能看到肚子上的凸起。
看着那凸起，他有片刻的犹豫，可最后还是隐到角落拿出了匕首转身划开了心口。
即使他能够狠下心来，不管她腹中孩子的生死，可他无法
因为失血，落云只觉得浑身冰冷，而且大脑混沌的如同被人搅翻一般。
可她的眼睛却始终停留在霜晓天的身上，当她依靠残存的意识看到霜晓天背着她身子一颤时，一股惊惧之感忽然蔓上心头：“你在做什么。”
霜晓天幻出瓷碗接了血，又将血变了颜色走递到落云面前，见落云看着自己，他又用术法将她的身形定住，然后将她扶抱到怀中：“姑姑喝下这碗汤身子便能舒服一些。”
落云心细如尘，尽管他已做了掩饰，可胸口衣服上的一星点血迹还是让她蓦然明白发生了什么，她默默的喝下他喂下的“汤汁”心里已是泪流成河。
霜晓天看着她将整碗血喝下才解了她的术法将她轻轻放下，然后又换了条干净的毯子盖在她身上。做完这一切他似是松了口气，站起身，脚步略有疲软，可他不敢让她发现。只是淡淡一笑，问：“姑姑好些了吗？”
伤口处的搅痛在慢慢停止，落云觉得身体里似有一股暖流在涌动，心里脑海里都是温暖的踪迹。
闭上眼睛，蓦然想起曾有个倔强的白衣少年对她说：“姑姑，等我回来娶你。”
彼时两人无关风月，而如今他却愿用行动来慢慢兑现自己的承诺，即使不能生死相依，也定不离不弃。
“晓天，终究还是我欠了你，只怕生生世世我也无法还你了，你知道如今的我已是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