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莲传》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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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方仲自然而然,睁开眼来,只见房内黑暗,窗前一片如玉月光,已然是深夜了。方仲想不到这一次打坐居然这么久,腾地跳下地来,试着一运真气,只觉气息澎湃,有过之而无不及,反倒比真气大损之前还要充盈。方仲初时疑惑,可仔细一想,不禁大喜道:“这个方法来得,原来停滞不前是为不用之故,我虽然一直修行,却已是真气满满,那里容得下再有,只有亏缺才能盈满,怪不得姜伯伯要趁我真气耗竭之时传我此法,唉,我真是笨死了,早不用此法。”
“谦受益,满招损。”这个古训正是说盈满则亏、谦而受益的道理,与修行之路一般,都是不停发展的结果,只不过因人而异各有不同。旁人真气大损,自然补回甚难,可是耗去日月补回之后,也必比先时更加深厚,只不过时不我待,几个轮回下来,岁月无几,想再进一步也没机会了。别人补回难,方仲补回却不难,仅仅一个晚上就又恢复如常更进一步,不只他根底深厚,更兼他吸过灵泉之气,体质早就异于常人,还要多谢这柄宝剑帮忙,耗去方仲真气,不然方仲虽然习得大法,进境却满,若始终保持盈满之态,想窥探无尽殿堂,难比登天。如今瓶颈一开,顿时豁然开朗。
接连数日,只要到了晚上无人时候,方仲就摆弄宝剑,催发剑气,觉得累了,打坐入睡,舒舒服服直到天亮。仅仅数日功夫,开始只能催发两次剑气就觉真气不续,渐渐的能催发三次四次,竟然越来越多。方仲无意间学了个助长修行的妙法,自然欣喜无限,乐此不彼。只是几天的时间,方仲便觉自身真气充盈,突破凝气期指日可待。但这掌中凝气变化的法门却进展甚慢,始终不得要领。
这日向钱文义说过之后,又来剑房寻那赖皮张。
第52章 下山() 
进了剑房大院,那火炉已经移除不见,木炭余灰仍在,有几个弟子正在低头洒扫。方仲向人打听,有弟子道:“赖皮张在后院劈柴。”
穿过一条走廊,眼前屋脊无数,方仲依稀记得右面便是收藏宝剑的剑房,左面屋瓦上有青烟飘过,闻来一股烟火之气,柴房必是在那里了。过了长廊,经过一个门洞,还未到后院,竟然有一股酒香扑鼻。就听门洞里传来喝骂:“你这死鬼,为图一时口快,竟然害我等挨骂吃苦。”接着几声踢打声。
一人高声叫道:“贫道又不是故意打翻酒坛,是你们摆放不牢,怎能怪我?哎呀!哎呀!打得我屎都出来了。”
另一人怒道:“分明是你到膳房偷酒,一时不慎打翻了酒坛,居然说我们摆放不牢,真是岂有此理,打他,打他。”
方仲听那被打之人的声音似乎是赖皮张,快走几步穿过门洞,顿时见到三个中年道人围殴一个倒地的邋遢道人,那道人不是赖皮张是谁。
方仲喝了声:“住手!”
那三人见有人来,生怕被人告状治罪,撇了赖皮张匆匆走了。
方仲来到赖皮张身前,看他只顾屈身抱头,身上脚印酒渍犹在,连头上发簪都打断了,蹲在那里一动不动,或许伤得很重,方仲柔声道:“道长,你不要紧吧?”
那赖皮张初时一动不动,后来偷眼一瞧,见那三人已走,这才嘿嘿一笑道:“没事,没事。”把手移开,脸上哪有一丁点伤痕,却有一脸的贼笑。
方仲愕然道:“道长刚才是装的?”
赖皮张笑道:“他踢也踢过了,打也打过了,这偷酒之罪就算抵过,我与他们两不相欠,这酒便算我的了。”站起身来,拍打身上的脚印与灰尘。那身道袍本就邋遢无比,再拍打也是干净不了。
方仲道:“只为喝一点酒就被人痛打一顿,真不值得。”
赖皮张低头闻一闻身上的酒香,回味无穷的道:“谁说不值,值得很那。我说小师弟,你又来寻我,是不是悟出什么东西来?”
方仲佩服的道:“道长果然精明,你给我施放剑气的宝剑真是个奇物,我每日里都要取来施展一番,连日修行,觉得进展颇大。”
赖皮张瞪大了眼,愕然道:“当真?”似乎连他自己都不信方仲之言。“你……你是怎么施展的?”
方仲道:“就是道长传给我的法儿,我一催剑气,你道出来个什么?”
“什么?”
方仲笑道:“是个形似的兔子,可惜耳朵有些短,是个蹲着的,要是道长能把它化作跳跃之姿就更好看了。”
赖皮张不能置信的道:“真是意想不到,我都不知化的是什么东西,原来还是这样一个物事。”旋又摇头道:“若是想要其他形状,我便控制不大住了,稍一分心便散。”
方仲正想问他掌中化气之法,听他说起,问道:“道长也散过气?”
赖皮张道:“自然散过,只是后来摸着诀窍就不散了。”
方仲叹气道:“可是我用了你的诀窍还是会散。”
赖皮张笑道:“那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成,你若颠着花样的凝气,就是一百年也练不成,不妨先从简单的开始练起。贫道就是向从一只蛋开始练的。气凝生蛋,蛋而生鸡,鸡化凤凰,总有一只会变化出更玄妙的东西出来。”
方仲被他一言提醒,忽地想到自己所学符法,若是自己也可以随时气凝化符,还要符纸做什么。那朱砂画符,不但保存时间不长,更会在笔墨转换之间损失不少法力,若是直接气化为符,岂不比用什么金粉、银粉、高僧骨骸画符要强得多。
方仲如被醍醐灌顶一般用力一拍赖皮张肩膀,喜道:“道长真是奇才。”
赖皮张道:“小师弟……不行,我不叫你小师弟,你也别叫我道长,不如让我两个以兄弟相称,我叫你一声小兄弟,你叫我一声大哥,这样可好?”
方仲笑道:“我和道长做兄弟?会不会太高攀了。”
赖皮张摇头道:“什么高攀不高攀,我只是不想把你也骂进去。你道我叫人师兄师弟是好言?其实在我心中都加一个‘狗’字,是狗师兄狗师弟才对,人家叫我赖皮张,我便叫人赖皮狗,这样才不吃亏。”他时常被人打骂,又不敢还手,便用此法自娱消遣以图心中痛快,今日遇上了方仲,一番言谈反而起了相惜之情,便不想把方仲也骂了。
方仲笑道:“那我以前不是被大哥骂过了,这笔帐该怎么算?”
赖皮张道:“以前我与小兄弟不熟,今日相熟了,只能向你陪个礼道个歉,还好我有美酒在此,正好赔罪,也让我兄弟两个痛饮一场。”
方仲见他已是满身酒气,还要喝酒,皱眉道:“你不是喝过了么?”
赖皮张嘿嘿一笑,神神秘秘的道:“酒是喝了一点点,不过我还有许多。你道我为何打翻酒坛,浑身沾染酒气?只因酒入地下,旋即消去,就不知酒坛内究竟剩有多少酒。我又故意让这些狗师兄、狗师弟发觉,以为是我酒醉之际把酒坛打翻,却想不到一顿打其实换来大半坛美酒。你说我这方法高明吗?”想到自己杰作,颇为得意。
方仲喜道:“你把那大半坛酒预先藏了,才又打破酒坛弄个假象骗人。哈哈,真是个好主意,只是这顿打不大好受吧。”
赖皮张道:“皮肉之伤算得什么?我若不遭这番打,他们追查起来还得怀疑到我身上,不如先让他知晓,打过之后也不来罗唣,这酒才喝得爽快。”伸手拉住方仲,道:“兄弟到我屋里喝酒。”方仲奈不住那赖皮张如此热情,只得到他屋里喝了几口。
玉虚宫后殿一间密室,悬天真人与周公望正在密议。
悬天真人依旧一脸威仪,沉声道:“师弟此次率领三千弟子前往,许胜不许败,务必一战扬名,大挫魔教锐气。只有如此,本尊才好藉此振奋人心,号令天下,集同道之力荡平妖孽。”
周公望道:“掌教师兄对我如此厚望,敢不肝脑涂地拚死出力。只是小弟也有自知之明,论统筹帷幄,卢师兄与玉机子师兄均胜过在下许多,为何掌教师兄不着他二人为首,却把重任交与小弟?”
悬天真人微笑道:“老弟过于自谦了。卢师弟固然是谋略所长,只是做起事来瞻前顾后,少了一点决绝豪气。玉机子过于持重,也不如周师弟敢作敢为,此行是去杀妖除魔,又非洽谈要事还需礼尚往来,全凭真本事决生死,要老成持重有何用?”
周公望赞同道:“掌教师兄说得再对不过了,斩妖除魔就是刀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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