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魂传》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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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前，西征苦竹寨的禁军就已经回到京城，但是被要求先驻扎在城外，不得入城，唐氏兄妹为了安抚军队，一直留在军营中，也没有入城。
能在此地见到唐氏兄妹，本是江白羽没有想到的，苦竹寨的烽烟还历历在目，他心里有些小激动，只是不善言辞的他不知如何表达出来。
“苦竹寨守住了？”江白羽问道。
唐天海点头道：“多亏你的焚城之策，守住了，鞑子也已经全线退兵，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次来犯！”
赵长源等人看到三人这般作态，不知道其中缘由，问道：“怎么，你们认识？”
“当然认识，老娘……不对，本公主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呢！呃，而且他也算本公主的救命恩人。”唐翎拉着赵长源的手，将苦竹寨一战的始末说与他听。
“竟有此事？”赵长源听后感叹道：“江白羽，没想到你身上的故事还真多啊，不得不让本王刮目相看。”
“王爷谬赞了。”江白羽心道说来也巧，从苦竹寨到嘉陵江上再到狮子山下，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和眼前这些人有交集。
重逢之余，众人重新落座，庄允儿侍候饮茶，让相逢的喜悦渐渐平静下来。
唐天海喝了一口茶，说道：“白羽兄，原来你是刀神之子，怪不得刀法如此精湛！想当年我爹爹还在世时，总提起你父亲的名字，据说他们两人还共事过一段时间，你我真是相见恨晚，要是早认识你，也许我们早就一起杀敌了！”
江白羽道：“我和唐将军一样，就喜欢杀鞑子，其实现在认识，总归也还不晚。”
唐翎大咧咧拍了拍江白羽的肩膀：“小色鬼，别理我哥，他天天就知道打打杀杀啊民族大义啊这些东西，好没意思。你以后就跟着我吧，在京城的地面上，跟着本公主混，绝对不吃亏。”
江白羽望着唐翎那双异色美目，竟不知不觉有些出神，那两只瞳孔似有摄人心魂的魅力。
他赶忙晃了晃脑袋清醒过来，忽然想起了那柄飞镰，于是从怀中掏出，递了过去。
“哎呀，我的飞镰刃！”唐翎欢喜地接过飞镰，“这是我师父亲自给我打造的，我还以为丢了呢，没想到在你手里！好，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江白羽答道：“公主不必客气。”
“不要叫我公主了，这里又没外人，怪生分的，他们都叫我翎儿，你也凑合着这么叫吧。”
“呃……好的，公主。”江白羽有些无奈，他觉得这么叫很不合适。
“都说了不许叫公主！”
“明白了，公主。”
“还叫？”
“呃……”
“你以后跟着我混了，不愿意叫公主，就得叫我主人！”
“好的，公主。”
“……”
看着二人斗嘴打趣，众人不禁莞尔，暗道这江白羽怎么是这样又闷又呆的性子。
一旁的庄允儿瞧在眼里，心底莫名地涌出一阵失落感，她自己心里一惊，不知为何会有此感觉。
“羽哥哥，把那封信拿出来吧。”庄允儿跟江白羽搭了句话。
江白羽一怔，这才想起从刘十八身上搜出的密信，赶忙取出交给了建安王。
“刘十八身上的密信？”建安王说着将密信从竹筒中取出，发现白绢包裹完好，问道：“你和允儿姑娘没有看么？”
江白羽答道：“回禀王爷，这密信恐牵扯重大，我和允儿不敢擅专。”
建安王点点头，拆开白绢，将内容仔细读了一遍，眉头皱了起来。
唐天海对此事关心，问道：“王爷，信中所载何事？”
建安王将密信递给唐天海，说道：“自从几年前白莲宗的副宗主被千面灵狐刺杀后，位置就一直空缺着，贾似道那老狐狸，想派自己的人去白莲宗当副宗主，宗主茅子元已经同意了。这老狐狸手底下已经有了燕北堂，却还要插手白莲宗，胃口不小。”
唐天海读完密信，疑惑道：“奇怪，白莲宗乃是中原第一大教派，且是本朝国教，怎么会随随便便同意外人当他们的副宗主呢？”
赵长源说道：“不过是利益二字罢了，贾似道想借助白莲宗提高自己在民间的掌控力，而茅子元，则想借助贾似道在朝廷的权势为所欲为，若是真让贾似道掌握了白莲宗，再加上燕北堂，他只要动动手指，就能撬动半个江湖啊。”
唐天海闻言道：“这老狐狸真不安分，之前一路上就没少找我的麻烦。”
“先不提了，”赵长源一摆手，“走，咱们回宏图别府，去找叶先生，听听他的看法。”说着便起身与宋慈话别。
走到门口，赵长源忽然回过头，似是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江白羽，你知道陌刀么？”
江白羽点头道：“略知一二，家父生前对陌刀颇有研究，我的两位哥哥生前所用兵刃也是陌刀。”
建安王眼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江白羽，等你伤好了，就来宏图别府找我吧，我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这话是很直白的招揽。
江白羽有些发怔，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王爷什么意思？让自己进王府，做门客？自己还从未想过这样的人生道路。
他来京城，只是为了送信，顺便治个病。
当然，赵长源并不是想让江白羽做他的门客或者护卫，这太屈才了。
他一直有个想法，准备训练一支陌刀营，对付蒙古军队所向披靡的骑兵，只是一直没有这方面的人才，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而江白羽的出现，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普天之下，还有谁比江南白鹭堂的人更会用刀呢？
唐天海见江白羽无动于衷，忙上前使劲推了推他：“白羽兄，王爷英名远播，又求贤若渴，你还犹豫什么？你不是想和我一起并肩杀鞑子么？”
江白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决断，为当朝仅有的一位王爷效力，这事对于别人来说，这无异于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积八辈子德也求不来。
但对他自己而言，这个机会并不适合，庙堂之事并不适合他，他只想报仇，给家人报仇，为江南白鹭堂雪恨。
“江南白鹭堂的事情，我都知道。”建安王的目光忽然变得深邃，一眼便洞察到江白羽心底所念。
“我知道，你想找鞑子报灭门之仇，其实你的家恨，何尝不是大宋的国仇，这些年，在鞑子的铁蹄下，我大宋生灵涂炭，我又何尝不想报国仇，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建安王顿了顿，平静地对江白羽说道，“入我门下，是帮我，是帮大宋，也是在帮你自己。”
建安王的话，江白羽能够听懂，在这个乱世，国仇家恨根本就是分不开的，为建安王效命，就是为国家效命，只是他不想就此被束缚住，更不想卷入党争，就像父亲年轻时一样。
“江白羽，你不愿意？”建安王语气转冷，他不是当今天子，但那一瞬间，眼中已有了帝王凌驾于芸芸众生之上的威严。
不知为何，江白羽一时竟鼓不起勇气与其四目相对，他低下头，迟迟不动。
气氛骤僵。
这时，唐翎突然站出来，打圆场道：“长源哥哥，我刚才就说了，让小色鬼跟着我混，你就不要和我抢了，再说了，他还得在悬壶斋治病，无论干什么大事，起码得先把病治好吧！”
建安王沉默片刻，点头道：“也好，那就先治病吧。”
“就是，等治好了病，再让他帮你嘛，是不是，小色鬼？”唐翎说着轻轻踹了江白羽一脚。
江白羽没抬起头，吐出一个“好”字。
“那就好，专心养病吧。”建安王说着甩了甩袍袖，离开了悬壶斋，唐天海也跟着一同离开。
看到建安王离去，唐翎狠狠踹了江白羽一脚：“起来吧，长源哥哥走了。”
江白羽站起身，神色怅然若失。
“你早答应了长源哥哥不就得了，他又不会要你的命！”唐翎撇撇嘴，晃了晃手中的飞镰刃，“我刚替你挡下了长源哥哥，这下咱俩又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
“多谢公主。”江白羽抱拳道。
“好了，别假惺惺的了，我走了，你在这好好治病，别忘了，你现在开始要跟着我混！”唐翎一把将江白羽拉至身前，低声道，“好好养病，不听话，老娘弄死你！”
唐翎说着又拉住庄允儿的手，“允儿妹子，我这位小跟班，就拜托你照顾咯，快点把他治好。”
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