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魔之梦》第129章


彩色童话书,填充毛绒布偶,整层楼都是,像海一样。
最多的是各式可拼合积木与机关玩具,看着那些发条机关玩具,或者打开会有立体纸雕人物出现的图书,维拉能强烈感觉到,帝国要他们从中精进梦境建造的意图。
音乐盒,洋娃娃,无穷无尽的彩色插图,这些梦师的斑斓多彩玩具,却让她感到空虚。
比起布偶,维拉还是更爱刀械与枪多一些。
比起学画画,她还是爱与护卫们打架多一些。
于是身体恢复后的学习之外时间,维拉便积极以自己的方式,寻找乐趣。
“你可以到外面玩,但无论如何都要回来喔!”
埃迪在维拉冲进首都黄昏市集前,如此忧心告诫,可是结果永远都是埃迪亲自深入人群,亲手捉回乱窜主子。
维拉也喜欢在天台与护卫单挑,这让碉堡护卫们养长仰头观察天台的习惯。
“护卫又一个摔下来啦!”
“草!不会吧!”
摔下天台的护卫们表示,落地的感觉像被野熊胃袋攻击一百次。然后还没摔下天台的护卫们表示,他们想要换一个梦师保护。
两个月的基础训练,两个月日光碉堡的囚困,维拉学会了如何以梦守攻击人类与梦魇,也学会了如何防御其他梦师与梦魇梦魔的攻击。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梦魔是和梦魇怪物截然不同的生物。
梦魔虽可以驱使梦魇怪物,却是跟人类差不多脆弱的生物。
梦魔外型就跟人类一样,差别只在有双会在夜里发亮的金眼睛、繁复的精神能力,与极为漫长的寿命。
他们其实颇像人类的斗师,彼此间特殊能力不同,实力不一,且不需梦师出马,用一般方法就能将其杀死。
也因为如此好辨认、好杀死且数量又远少于梦魇,梦魔数量降低的很快。
当今世上知名的强大梦魔已经没剩多少,而弱小的,则藏在僻远地区,怎么都不敢在夜间于人群前现身。
上到这堂梦魔知识课时,维拉撑着下巴,呆看同样身为她学识老师的科尔文。
维拉想着,那么那个伴她成长、如今却消失的弱小梦魔先生,是不是就这样死了?
她俩甚至连一面也无法见上。
维拉垂眸,试图用闪亮钢笔在纸上勾勒出梦魔模样。
夜间会发光的金色眸子,温柔的嗓音维拉这才发现,自己对于那位梦魔先生的认识,其实仅只而已。
自己一直都是在梦中等他,等他现身,教导她、逗她笑或是带来温温警告。
总觉得梦魔永远都能这样陪伴她,而不曾有过要动身寻找梦魔的念头。
污渍一般的愧疚与遗憾,在维拉心口蔓延。
下章预告:
“每次看到有人拿着本子盯着我看,像观察珍奇异兽那样猛作笔记,我就想一枪打爆他的头。”
笼中困兽一般焦躁,维拉不只一次这样对狄伦埋怨,在两人躲在屋顶偷闲时,或在成功脱逃到城里巷弄间并肩穿梭之时。
“能够理解,”狄伦总轻描淡写笑笑瞅她一眼,回道:“我家老头们也是这样盯我的。”
I、() 
ix、
梦师有睡懒觉、睡午觉等多种特权;可是维拉却维持夜间游荡、清晨与斗师护卫一起晨练的习惯;总直到天色大亮;才回被窝睡觉。
日光碉堡的斗师护卫们,都要在晨练后参加晨间集合训话,而维拉喜欢看护卫们集合时的一丝不苟与秩序井然。
因为那让她想起;帝国斗师学院那些明媚日子。
维拉总在晨练后、睡觉前,懒洋洋趴在高处扶手上眺望,看底下黑压压斗师护卫人群;看他们制服笔挺;年轻而凛凛。
却从没在里头看见夏佐与亚柏,一次也没有。
日光碉堡;以能驱赶梦魇的日光命名;却是个日光少能进入室内的幽暗大碉堡。
她就活在这样的碉堡之中;阴凉曲折走廊之中;梦境、幻觉与学习之中;科尔文偶尔在发凉的影子里递给她一本独特的游记,或者益智纸上游戏;护卫们也陪她逛市集与打牌,却仍不足以缓解她困兽般沈重与焦躁。
每日打开那密麻带着墨臭报纸;上头讯息都像是另一个世界,晦暗碉堡外的另一世界。而她朝思暮想的长途外出允许,却怎么都无法发下来。
原因出在派克。
派克那家伙,身为维拉的负责人却不甚关心,只在每月要施打蝴蝶之潮时出现,控制颈圈不让她动弹,施打完毕后又人间蒸发了。
维拉理解不是每人都像凯里那样对她照顾有加,却很愤怒派克拒绝她的长途外出申请。
明明学习都差不多了,她表现也很好,怎么老拒绝她?
这样叫她如何去见吉儿、还掉自己那笔亏欠凯里与马可仕的债!
“派克那混蛋,长得没西蒙好看,没西蒙有气质,又阴晴不定笑得如此凶险,之后打败对手当上国王的,绝对不是他!”
每次与护卫打牌,维拉都如此咬牙切齿恨恨道,让护卫们又惊又惧看她,无人敢附和。
“我也这样觉得。”
只有狄伦会如此平静表示,然后淡定打出下一张牌。
而就像狄伦所说,蝴蝶之潮效力很快显现出来,维拉控制梦境能力成长惊人,甚至,梦中那扇紧闭多年的齿轮机关门,也开始发出吱嘎噪音,出现松动倾向。
这让维拉莫名恐惧。
总觉得门后有着极为关键的东西,但连她自己也不知该不该知道。
来到日光碉堡的第四个月,盛夏已过,进入初冬。
“每次看到有人拿着本子盯着我看,像观察珍奇异兽那样猛作笔记,我就想一枪打爆他的头。”
笼中困兽一般焦躁,维拉不只一次这样对狄伦埋怨,在两人躲在屋顶偷闲时,或在成功脱逃到城里巷弄间并肩穿梭之时。
“能够理解,”狄伦总轻描淡写笑笑瞅她一眼,回道:“我家老头们也是这样盯我的。”
维拉被禁锢在此处,时间却依旧在推移,就在今日,她接受了第四次蝴蝶之潮。
这次,仅仅是因为药物短缺迟了三日注射,维拉就感受到毁天灭地的断药症状,趴在浴室里呕吐多次,不断抽搐,狼狈难受暴躁至极,不准人接近她,还怎么样都不肯离开浴室。
那是第一次,看见自己被卷起的袖管,看见熟悉的针管、熟悉的明黄液体,看见点点滴滴液体流入血管时,她感到如释负重。
维拉悲哀想着,同样为梦师护卫的夏佐知道这情况,一定会怜悯她的吧?说不定还会写信给亚柏,一同替她想办法。
会不会下次两人见面,夏佐就原谅她了呢?
被埃迪抱回房间的路上,维拉将脸埋在他颈间,满脑子都在想那个如棘少年,想着夏佐回到她身边,对她伸出双臂,再一次将她护到羽翼之下。
要是真的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四个月来,连一封来自夏佐的信,维拉也没收到过。
几次的注射,让维拉与日光护卫们终于理解,她会在注射后虚弱失去行走能力,不是因为剂量,而是因为体质。
维拉就是那对蝴蝶之潮反应剧烈的悲惨体质。
从此,轮椅与护卫臂湾成了维拉必须配备,月月都会使用,承载着她在碉堡中穿梭,或者走出户外,去晒晒外头的日光,不然她就无法动弹。
明明曾经无所畏惧活蹦乱跳,如今却落入这样境地。
维拉其实痛恨这样的自己,多次因为不要坐轮椅、不要人抱,而对护卫们大声咆啸,乱扔东西,不让人碰,硬要自己攀着家具爬起,然后再摔倒,悲惨的流了一地眼泪。
痛恨这样的自己,可是偏偏又渴望有人可以依靠。
所以当埃迪或狄伦在维拉身边蹲下时,她才会总哭得不知如何是好。
打针后的几天,她总心情恶劣精神委靡,这次也不例外。
整天里,维拉只愿在床上昏睡,就连一向很好的胃口也消失了,就像废人。第二天当狄伦端着盘子在她床边坐下,试图威胁她吃饭时,科尔文来了。
科尔文带来了几张入场卷──歌剧的入场卷。
就跟派克那些干部一样,科尔文是常常不再日光碉堡、到处逡巡的忙人,可是时常一回来,就带着让维拉惊喜的纪念品与小东西,像这次就是。
不像梦师的那些浮华玩具,那入场卷很特别。
“这是什么?爱情喜剧?”
一头乱发满脸憔悴的维拉,离奇亮起了双眼,接过科尔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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