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世界》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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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案的各个地方，都被鲜血染红。此时，它似乎变成了一只嗜血的蜘蛛。
旷野中，只剩下苏朗和老者。老者此刻的状况也不太好，口鼻都溢出了鲜血。但他毕竟是强大的八弦选民，仍将黄金面具高举，手臂如钢筋一般坚定。
苏朗盯着那只金色面具，强大的力量在面具内翻涌。如果这个圣物失控，恐怕整个印加帝国都会被炸毁。
老者长长出了口气，露出欣慰的神情，说：“去吧！”松开手，黄金面具竟如蝴蝶一般飘飞起来，越来越高。
苏朗仰头看着，以他的目力，已经渐渐跟不上黄金面具上升的速度。粗略估计，黄金面具已经升到了几千米的高空。但黄金面具仍然在上升，速度丝毫没有减缓。
又过了片刻，估算高度应该已经上万米。即便是选民，也没办法靠肉眼追踪这样小的目标。但在苏朗的感知中，黄金面具还是在升高。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高举王座吗？”苏朗心中一动。在传说中，一个神灵的诞生，是要将自己的神国高高升起，在天空化作星辰。难道说，这个黄金面具竟是帕查卡马克的神国不成？
“不，不可能。”苏朗随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说帕查卡马克还没有高举神国，那说明他还没有成神。没成神的话，之前那庞大的神力究竟从何而来？
——这是一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
终于，在不可见的高空——苏朗猜测已经超过同温层——黄金面具停止了上升。苏朗等了许久，突然感到一股力量在高空爆开，正是那个黄金面具！
那一刻，苏朗以为发生了意外。他看向老者，但对方面色安然。过了片刻，天空开始出现一丝薄云。云彩越聚越多，渐渐遮蔽了太阳，天阴了下来。
虽然气温依旧很高，但大片阴影还是给人一种凉意。然后，随着时间推移，这种凉意变成了真实。风开始刮起来，驱散了暑意，绵绵的细雨如变戏法一般下了起来。
“这雨”苏朗感受着雨丝。他知道，在这片大地的其他地方，不知有多少印加人在为这场雨欢呼。然后，印加皇帝会借机宣传帕查卡马克的仁慈与威能，撬动太阳神因蒂原本不可动摇的地位
但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苏朗在这细雨中感受到了神力。这神力并不强横，丝丝缕缕，渗入了大地。渐渐地，神力与大地再也不分彼此，它成为大地的一部分。
苏朗知道，至此，帕查卡马克已经在印加帝国的土地上扎下了根基，再也无法撼动。
雨下的时间不长，大概半小时，这场覆盖了整个印加帝国的细雨便结束了。但由此带来的变化，却翻天覆地。
“结束了。”苏朗长长出了一口气。
老者看着他，良久不语。大概过了有五分钟，他长长叹了口气：“还差一点儿。”
“什么？”
“要改变这个世界，还差最后一步。”老者说。
“你是指？”苏朗一怔。
“帕查卡马克还没做到不朽，他还有个致命弱点”老者看着苏朗，“你知道吗？”
苏朗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但他看着老者的举动，顿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苏朗退了一步，警惕地问：“你什么意思？”
“你死了，才算真正的结束。”老者微笑着，“对吗？苏朗。”
苏朗的瞳孔骤然一缩。他盯着老者：“你认识我？”
“从一开始我就认识你。”老者不紧不慢道，“你是改变这个世界的唯一障碍，只要你死了，真理之门就会出现。”
苏朗大笑起来：“这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事情！原来选民数千年也不能扣开真理之门，是我的过错！”
“不是你的过错。”老者认真地说，“但现在来说，你死了会比较好。”
“我听不懂你的胡言乱语。”苏朗冷冷道，“但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没有人能来救你了。”老者说，“你的实力不错，真实战力远超一个普通的四弦选民。但对我来说，还不够分量。”
苏朗没再说话，他慢慢调动体内的弦力，让自己达到最佳状态。
“杀了你，也许我也会死。”老者很遗憾地摇头，“看不到真理之门开启的那一天，真可惜”
他的话音还没落，苏朗身形骤然后退，好像一颗炮弹射向远方。
“回来吧。”老者没有动。但一种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苏朗，他像一只困在蜘蛛网中的飞虫，怎么挣扎也无法脱离。
苏朗被悬在半空。他死死盯着老者：“干涉弦？”
“是啊。”老者点点头，“所以你死心吧。我知道你最大的后手，是‘消失’。但那必须在接触的情况下，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苏朗的心慢慢沉了下去。看样子，对方对自己非常了解，而且没有一丝一毫的轻视。
“请上路吧，为了真理之门。”老者抬起手，一股巨大的能量在他手中聚集。苏朗毫不怀疑它的威力，如果正面挨上一记，自己绝对会粉身碎骨。
苏朗体内的弦力疯狂振动，但在八弦选民的力量下，根本无济于事。眼看着老者手中那团能量轰然击出，直奔胸口！
陡然！
一团金光从半空落下，在那团能量之前，撞入苏朗体内。苏朗只觉得浑身一震，周遭黏着的力量顿时被崩断！
能量团擦着苏朗的身体掠过，在远处的地面轰出一个深坑。苏朗身不由己，被这金光带动，向着地面扑去。地面突然变成泥塘一般，苏朗钻了进去。
“玛玛沃里奥！”老者面色一变，“你宁可磨灭神性，也要破坏我的计划吗？”此时此刻，没有了神力支持的老者，对这个变化无能为力，只能摇摇头。
苏朗在地下不住深入。随之变化的是，体内的金光越来越小，渐渐就要消磨干净。就在金光即将消散之前，前面似乎出现一个门户，闪烁着耀眼的白光。
体内的金光猛地一抖，用尽最后一点儿力量，带着苏朗冲了进去
＇第八章陨落＇
恍惚了很久，苏朗才从一片迷蒙中醒来。他看到了荒原，看到了纳斯卡线条，看到了落日的余晖，以及远处影影绰绰的现代建筑。
苏朗知道，自己回归了现实世界。但在他眼前，却有一番玄奇的景象。一个金色光辉凝聚而成的少女正在飘浮，看不清面貌，却给人一种圣洁威严的感觉。
“玛玛沃里奥？”苏朗问。
金光少女点点头。她看着苏朗，一种叫作悲伤的情绪笼罩在空间里。她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却始终没有开口。
“你为什么要救我？”苏朗又问。
“我犯了一个错误。”玛玛沃里奥的声音出现在苏朗心底，“父神让我来找你，但我的判断却出现了巨大的错误。”
“你是说”苏朗分析着，“太阳神因蒂，并没有让你来杀我？”
“是的。”玛玛沃里奥说，“父神耗尽力量将我唤醒，并让我降临，无法传达更多的信息他只是告诉我，你是改变世界的关键。”
“但你却认为应该杀了我。”苏朗皱了皱眉，“究竟是什么因素，让你有了这样的判断？”
“因为你是帕查卡马克成神的关键。”
“你是指在之前那个神国里？”苏朗疑惑，“其实我没做什么，没有我，你一样无法阻止他们。”
“不，是更久远的事。或者用我的时间来说，是在未来。”
“未来？”
“你的过去，我的未来。”玛玛沃里奥缓缓说，“想想吧，你促成了一个旅行在时间长河中的掠夺者。”
“我的过去？时间旅行？掠夺者？”苏朗突然感到一阵口干舌燥。他想到了某种可能，但这太过令人惊骇，他不敢想下去
“是的，你猜到了。”玛玛沃里奥说，“你就是神子，帕查卡马克的儿子。你是起源，你是关键，你是始终。”
“我的父亲”苏朗已经说不出话。他脑子里嗡嗡作响，不敢相信这个现实。
苏朗心中的疑惑终于解开了。一些散碎的灵光，被一条线串起来，成了完整的链条。他毫不怀疑玛玛沃里奥的话，因为在之前的神国中，他确实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力量。现在想来，那就是他父亲。
差不多一年前，苏朗在埃及遇到过他父亲一次。那是在阿蒙神的神国，父亲已经篡夺了阿蒙神的神位，成了埃及的主神。有了那一次的铺垫，这一次的事情算是顺理成章。
但父亲为什么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