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水谣》第99章


追风使试探道:“那关于与金乌一族的婚事,世子有何打算?”
烨麟想了想说道:“此事原本是由父君一手操办的,况且之前父君便只叫我安心准备婚宴,其他的事情他自会处理妥当,他手中掌握了一些金乌一族的把柄,而且我也才得到消息,近日来神界都在传说的天书之一洛书,只有姬卿珩知道它的下落,如今利用这桩婚事,便可以轻而易举的拿到天书,这与我们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追风使闻言,这才明白为何上一回会在冥界瞧见烨麟的身影,原来之前与冥界合谋,陷害卿珩的人便是他,若烨麟知道自己的身份,而整个神界中知道他假扮金铃子的人便只有这个烨麟,那日告诉卿珩自己真实身份的人,难道也是这个赤水世子?
追风使忍住心中不悦,继续问道:“那世子希望我们冥界做什么?”
烨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眼下还真的有件事情,若冥界肯出手相助,便可使我如虎添翼。”
追风使淡然道:“世子不必客气,但凡有所求,我们冥界自当竭力而为。”
烨麟说道:“我曾听父君说过,北溟四圣手中有一件利害的法器,叫做蟠龙幡,幡上书九条蟠龙,可化作蟠龙阵,传闻,此阵一出,所向披靡,不知可否将这蟠龙幡借我一借?”
追风使疑惑道:“那是我三叔的法器,世子要它来做什么?”
烨麟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最近神界之中因为天书陡然生变,若是此时能在神界制造一些事端,使他们自顾不暇,这样一来,不就没人再注意我们了么?”
追风使心中暗道:此人虽名为神界中人,可内心阴暗歹毒,又有心思计谋,倒是个很难对付的狠角色。
追风使笑道:“不知世子打算如何利用蟠龙幡施展计划?”
烨麟说道:“这个,这阵子各家神仙都不怎么安分,只要将南海氐人一族的祸事再重演一遍,整个神界便会人心惶惶,互相猜忌,他们也自然无暇分身找寻另一卷天书,那天书不就是我们囊中之物了么?”
追风使闻言,故意做出一副肃然起敬的样子说道:“世子好计策,好胆识,既然你都开口了,此事若能成,便有一石二鸟之效,我回去便找三叔去将蟠龙幡借来奉上。”
烨麟喜上眉梢:“多谢护法仗义相助,事成之后,我定当依照约定,好好的回报大祭司。我父君离开赤水前曾修书一封,本来是叫我亲自送到冥界的,既然今日护法来了,可否请护法代为转交给大祭司?”
追风使迟疑的接过信,却发现有人在信上下了术法,术法不解开,是看不到信上内容的。
追风使一笑,将信揣在了怀中后说道:“那我这就去给世子送信。世子还在此处,等我回来。”
第八章 蟠龙之阵(1)() 
数历山下楚水汩汩流淌,山上杻盛橿繁,绵延数万里,其中不乏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山花野树,鹦鹉在枝头欢跃啼唱,山顶云霞灿然,若华翳日,幽谷沉静,翠竹猗猗,山光明媚,水色明秀,别有洞天。
她正站在沟壑绵延的山谷张望时,山顶传来一阵笛声,袅袅笛音,悠扬恬淡,舒缓婉转,如梦中来,卿珩驻足细听,仿佛在笛声中瞥到了往昔頵羝山上无忧无虑的日子,她面露喜色,揣着包袱加快步子朝山上走去。
越靠近笛音的源头,卿珩便越觉得紧张不安,她脑中开始不由自主的构想见到辛夷的情形,同时认真仔细的思索,待会见到辛夷的第一句话,究竟该说什么。
或许,在頵羝山上的时候,她从未觉得,自己有一日,会这样的想念他。
这一刻,她迫不及待的想见到辛夷,她想将这些日子发生的这些事情统统告诉辛夷,她想安安静静的坐在辛夷身边,听他吹那些哀婉忧伤的曲子,她想从今之后一直待在这个风景宜人的数历山上,与辛夷一起。
卿珩施展术法过去,稳稳的落在了山顶的茅屋后,辛夷就在眼前,她走过茅屋时,却登时站住了脚,她像是从未料想过,自己会看到如眼前的一幕:正全身贯注奏笛的辛夷,身旁坐着个鲜妍的女子,正双手托腮注视着他,神情陶醉,如品天籁。
那女子身上的气息,像是许久未曾见过的妖族贵胄:魅。
秦艽曾说过,辛夷与妖魅一族素有渊源,卿珩不禁猜测,眼前的这个妖族女子,到底是谁?辛夷与她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可以这样亲近的坐在辛夷身边?
一种不曾有过的彷徨悄然袭上心头,卿珩没有勇气再抬起步子,她小心翼翼的站在原地,她不敢出声,也不敢发出一丝的声响,她心里十分迫切的希望辛夷可以在此刻回头,看到不远处的自己,或许这样,她才会觉得自己这一趟没有白来。
可同时她又害怕,如果辛夷真的发现她了,他和她一起过来站到她面前,她该怎么办?
辛夷或许是太专注,竟未发觉卿珩与他近在咫尺。
或许,云中君之前说的那番话,在卿珩这里永远得不到答案了。
卿珩心里有些失落,她不清楚刚才看到那一幕之后,自己心里涌上来的不悦究竟是什么,权且当做是失落,而伴随这失落而来的,是这几万年来的坦然骤失,早知如此,当初在昆仑山上时,辛夷就不该跟她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她想。
她没有勇气再待在数历山,终于怅然离开,转身时,她突然有些明白,玉裳之前在后山与她说过的话的含义,可她自己又很清楚,这些事情在一个没有情根的神仙身上发生,又是多么的不可思议,于是,她带着满腹的疑问来到洛水。
洛水之上依旧如几日前来时静谧,只是上回来时瞧见的小木屋不见了,洛水岸也看不到老叟的身影,卿珩察觉到异样,连忙走上前查看。
那日小木屋前的石头上好像多了一件衣裳,她上前去,将衣裳拿在手上仔细瞧了起来:衣裳是绢制的,算是很普通的布料,可衣裳上的花纹有些奇怪:九条蟠龙攀附在襟前,首尾相接,围成一个紧密的圆圈,它们或伏或立,形态不一,但皆是怒目圆睁,看着有骇人。
卿珩心一惊,想到之前在昆仑山上的事情,连忙将衣裳扔在地上。
那衣裳被卿珩丢到地上后,化作一股黑气飘出,卿珩转身瞧时,只见那团黑气越滚越大,缓缓上升到空中,不多时,便将卿珩罩在下面。
卿珩正要拿出缚魂索时,却见一个人影闪到了她身边,拉住了她的手。
卿珩抬眼,发现站在自己身边的是陆英,他神采奕奕,与之前自己在少华山上见到病恹恹的陆英判若两人。
卿珩疑问道:“你怎么来了?”
陆英沉声道:“我等会与你说,这是蟠龙阵,先想办法出去。”
卿珩紧盯着他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你是怎么进来的?”
陆英没有答话,他从怀中掏出一物,拿在手中念起了咒语,乾坤核渐渐变大,升至空中,而后,卿珩发现两人上空的黑气慢慢淡化,像是被收到了乾坤核中,而一直念咒的陆英额上汗流如注,面上黑气缠绕,像是中了什么厉害的毒。
上方的黑气渐渐消失,周围一片清明。
蟠龙阵是北溟四圣的法器,北溟四圣修为高深,陆英方才却以一己之力将蟠龙阵化解,这在卿珩看来,这是不可能的。
看来这些年里,陆英向她隐瞒了些什么。
直到陆英走到卿珩面前时,卿珩的目光一直未曾在他身上离开过。
陆英有些费力的张了张嘴,说道:“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卿珩望着陆英渐渐发黑的脸色,说道:“我这就带你去頵羝山上,找秦艽看病。”
陆英无力的摇了摇头,说道:“刚刚我被蟠龙阵伤了元神。我不会好了,这件事情,今日一定要告诉你。”
蟠龙阵是冥界最毒的阵法,被蟠龙阵所伤,轻则修为尽失,重则立时魂飞魄散,这蟠龙幡原属北溟四圣中强良所有,除他之外,世上无人能找到救治的解药,秦艽也不能。
陆英说完,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卿珩忙弯腰去扶,陆英摇头道:“我没力气了,就这么说吧。”
卿珩有些无奈的说道:“好吧,你说吧。”
陆英有些吃力的抬手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卿珩坐下说话。
卿珩朝前走了两步,坐了下来。
陆英轻咳一声,有些吃力的说道:“你还记得上回我在凌晖殿的灶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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