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水谣》第118章


卿珩盯着掌柜的说道:“你可知道洛水在何处?”
掌柜的说道:“小的自打一生下来,便没有出过这儿,不清楚您说的地方具体在哪,但之前曾听过往的客商说过,出城门往北走,便是沙漠,是最为贫瘠荒凉之地,往南走,便是富庶之地,姑娘说的地方,应该就南边。”
卿珩连忙拱手说道:“多谢。”
她走出客栈时,隐隐约约的听到掌柜的说:“姑娘,这年头外面不太平,你要是想出远门,还是不要一个人的好”
卿珩闻言,顿了顿脚步,顺着城门的方向去了。
不知道云珠究竟去哪了,如今她要去洛水,也没有功夫找云珠希望她不要在凡界太贪玩了。
她想起青娥说的那些话,心中还有些忐忑,但她却没想到,此去洛水,竟会路过往生海。
往生海与它的名字一样,听着不甚吉利,但它却是这世间之人第二个不愿意去的所在,过了往生海便是冥界,六界中人都会在往生海走上一遭,这是命定的归宿,连神仙都改变不了。
然而,听说往生海是上天唯一留下来的恩赐,已经死了的人,不论是神仙妖魔还是凡人,都会在往生海留下自己的样子,见自己最重要的人最后一面,好与这世界做个了断。
卿珩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她在飞越往生海之时,不经意的向下瞥了一眼,却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瞧见有些模糊的影子。
那人于卿珩来说,却是无比的熟悉,卿珩一愣神,从云端跌了下来。
她抱着受伤的胳膊,有些无语的瞧着脚下一块沾满血的石头,轻轻的皱了皱眉头。
“怎么这么倒霉,驾个云也会自己掉下来?”她轻声嘀咕道。
她微微抬头,瞥见不远处的水面时,神色渐渐的凝重了起来,她抱着自己的胳膊,缓缓的站了起来,向岸边走去。
这是她第一次到这里,不远处立着的大石头上写着的往生海两字,看着格外的显眼,卿珩迫不及待的朝着方才看到影子的地方望去,可这一回,却是什么都没瞧见。
这里应该是长久以来都没有人来过,岸上杂草丛生,怪石林立,一片荒凉景象。
卿珩像是还没死心,直勾勾的盯着海面,像是在等待什么,半晌之后,她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转身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卿珩瞧着自己的伤口,不禁哀叹,她应该算是神界这几十万年来第一个被碎石伤到的神仙了,不过还好,受伤的地方看着不是很严重。
但当卿珩连续试了好几次,却发现自己使不出来半分术法时,她开始有些慌了。
往生海是进入冥界必经之路,总归会有些煞气聚集于此,要想在此处用术法疗伤,怕是不太可能了,还是早些离开为妙。
卿珩镇定下来后,想了想,才抬起步子,在乱石中有些吃力的走了半晌,回头见走出好远,才使了术法离开。
刚刚看到的那张脸,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那张脸于她来说无比的熟悉,是与玉裳一模一样的脸,她是在等谁?是卿珏吗?
或者,那个人根本就不是馥黎,而是
玉裳?
第九章 (2)() 
眼见大祭司远去,侍者连忙跑进去,他奔到榻前时,却见追风使脸上的血色已经恢复如初,伤口也止住了血,而重伤的追风使,也躺在榻上,气息安稳的睡着了。
卿珩一路跌跌撞撞的出了冥界,她脑中一直回想着刚刚的一幕,心脏怦怦的乱跳着,脸上的神情却一直冷冷的,她抬起手来使了术法,却瞥见了适才溅在手上的几滴血,她瞪大眼睛瞧着那几滴血,之后便像是受了刺激一般,从袖中扯出一方帕子,使劲的擦拭手上的血迹,半晌之后,手中沾满血的帕子却变的十分的烫,她一个颤栗,将帕子扔在了地上,之后像是解脱了一般,神情骤然放松。
她转身驾着云迅速离去,再也不回头瞧一眼扔在地上沾满血迹的帕子。
不多时,打扫的侍者路过,将帕子捡了起来,帕子上沾了血,但上面纹的竹子与竹子下面的珩字却并未沾上血污,侍者并不识字,但见帕子上有血,而她也听说护法大人刚刚被刺,这方帕子的料子不错,却又掉落在护法大人住所附近,怕是护法大人遗落了的,侍者将帕子揣到怀中,向着追风使的住处走去。
大祭司离去之后不久,追风使便猛地睁开眼睛,他翻身起来,却感觉不到伤口处有一丝的疼痛,望向一旁立着的侍者时,侍者连忙说道:“大祭司来过了,护法大人的伤,是大祭司治好的。”
追风使听闻,猛然咳嗽了一声,问道:“义父怎么样了?”
侍者垂首说道:“护法大人不用担心,大祭司已然回去休息了。”
追风使忽然变的十分的激动,一直重复道:“刺客,刺客呢?”
侍者问道:“护法大人,方才究竟怎么了,是何人行刺您?”
追风使一听,侍者的意思是刺客还没抓到,他知道卿珩已经安然离去,松了口气,又往外瞥了一眼,说道:“门口的那个,便是神界派来的奸细,混在侍者中,我已经将他斩杀。”
侍者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护法大人好好休息,我这就去告诉大祭司,您醒过来了。”
追风使微微点头,扬了扬手,没什么精神的说道:“你去吧。”
侍者才离去,追风使却又听到一声:“护法大人,您好一些了吗?小的在不远处捡到了一方您的锦帕。”
追风使蹙眉说道:“什么锦帕你先进来说话。”
侍者这才走进去,将怀中的锦帕拿出来,递到了卧在榻上的追风使跟前。
追风使一眼便瞥见锦帕上的血,伸手将帕子接了过来,握在手中,不动声色的望着侍者说道:“这是我的帕子,你做的很好,下去领赏吧。”
侍者一听,千恩万谢的出去了。
追风使渐渐捏紧手中的帕子,慢慢的躺回了榻上。
頵羝山后山上今日有些凉,一如頵羝山少主神女卿珩现下的心境,她脸上仍旧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踱着步子缓缓的走到旸谷,又径直走向前一段时间才去过的丘台。
她冰冷的眼神扫过石头上几个草草刻出来的字,笑了一声,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与铺垫,这声笑声来的有些突兀,也听不出笑声里有任何欣喜的感情,之后,卿珩抬起双手,唤出缚魂索,手指着眼前的衣冠冢喝道:“破”。
一声巨大的声响过后,地上多了几块碎石,散落了许多块,与地上的杂草与掉落了一地的枯枝叶混在了一处,找寻不见。
卿珩站立在原地半晌,缓缓吐出几个字,周围没有别人,像是在自言自语:“如今,我们两不相欠,便当做从未相识吧。”
说完,她转身缓步走下了丘台。
晴朗明媚的天空,忽然起了风,将丘台上的一堆落叶吹散,掉了下去,树叶随着风吹落到了旸谷中,顺着水流漂流而去。
卿珩望着那几片落叶笑了笑,说道:“注定要逝去的,还是留不住。”
不久之前,卿珩想起金铃子还是满腹的愧疚,满心的怀念,可如今,就因为一句话,金铃子变成了她的敌人,或许,从一开始,金铃子就将她当做敌人,是自己太蠢,识人不明,没有看清楚罢了,如今又要怪谁呢
卿珩冷冷的笑了笑,她转身回望一眼被她毁了的衣冠冢之后,转身回了枕霞居。
卿珩跑去婆婆的映月殿,像是一时兴起,将婆婆存放在一个木匣子里的一堆东西倒了出来,而后,她看着散落在案上的卜片,微微皱起了眉头。
她只知道这些东西是婆婆之前用来卜卦的东西,可具体该怎么用,她却是一概不知。
她瞅了这一堆卜片半日后,没什么耐心的将它们胡乱装进了盒子中,放回了原处,随即转身出去了。
而卿珩却不知道,适才将卜片装回木匣时,遗漏了一块,而这块卜片,如今反面朝上。
卿珏从昆仑山上回来时,卿珩正在枕霞居中坐着发呆,凌晖殿中除了卿珩与卿珏兄妹两人,并没有别人。
卿珏一眼瞧见托着脑袋,坐在榻前失神的卿珩,问道:“你怎么了?”
卿珩坐直了身子,说道:“没事,你回来了?”
卿珏仔细打量两眼卿珩,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你受伤了?”
卿珩顺着卿珏的目光瞧了一眼,说道:“没有。”
卿珏越发的狐疑,问道:“你没有受伤,那衣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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