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上添华》第11章


一愣,随即瞪了苏锦一眼。
一个十二三岁的丫头怯怯地上前,弱弱地笑着说:“姐姐们,不如让兰心来吧,兰心做惯了粗活的。”
金穗淡淡地瞟了她一眼,也不放开手里的轱辘,不急不缓地说道:“我们本就是伺候人的,哪有让人来伺候的道理。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做的。大家都别争,做好自己的本分即可。别整日惦记着那些有的没的,到时不仅别人瞧不起你,自己也得受苦。”
说着她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彩琪和芳玲一眼,才继续道:“你们都叫我姐姐,只因我比你们虚长几岁,在柳府呆的时间也多些,没什么了不起。今日说这些话也不是针对谁,不过是一时有感而发,你们能听得进去便听,听不进去就当一阵风吹过吧。”
小丫头的脸忽地就红了,彩琪和芳玲却是脸色顿变,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忽然,她们好像明白了什么,狠狠地向苏锦瞪过来,那目光,就像要挖了她的肉一样。
金穗眼角轻扫,似笑非笑地说:“我好了,你们动作快点,天都快大亮了。”说着,提起水桶,轻轻巧巧地走了。
见着金穗已经走远,苏锦才走上井台准备打水。却是这时,眼前人影一晃,两张愤怒且狰狞的脸出现在眼前。
“是不是你告密的!”彩琪双手叉腰,双目喷火。
苏锦转身绕了过去,不屑理会。
彩琪见她居然不理自己,火气更大。她双臂一伸,挡住苏锦的去路,尖着嗓子吼道:“你这个死贱人,就会告密,当心我撕了你的嘴!”
一旁的芳玲也附和着:“就是,死贱人!”
苏锦低下身子,将木桶用绳子系好,眼皮也未抬。似月却急得团团转,这个被彩琪和芳玲欺负惯了的少女急得眼睛通红,可怜巴巴地一会儿拉住这个,一会儿拽拽那个,“怎么了,怎么了?什么告密啊?我们什么都没做啊!”
“没做?”彩琪冷笑一声,尖刻地看着似月,“那晚,我在你们房门口说的话,怎么会被金穗知道?不是你们告密了还有谁?”
“就是就是,除了你们还有个鬼啊!我说金穗姐姐今天怎么这么针对我们,原来是你们背地里说了我们坏话!”芳玲也叫嚣起来。
“那个晚上?你们在我们房门口说了什么了?我们怎么都不记得了?”苏锦忽然抬起头,很疑惑地样子。她皱着眉,哎呀一声,“我的头估计是撞坏了,怎么彩琪姐姐什么时候在我房门口说话了,我也不知道?”
看她痛苦地捧着头,皱着眉仔细思考的样子不似作假,其他丫鬟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想法迅速无声地传开:难怪觉得她有点不一样了,原来是头撞坏了。
苏锦心下好笑,面上却仍是一副苦恼求解的样子,“彩琪姐姐,要不,你提醒阿锦一下吧?你到底说了什么,我是真的想不起来啊。”
彩琪一噎,脸瞬间涨得通红。
苏锦又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向芳玲,“彩琪姐姐在生阿锦的气,芳玲姐姐,要不你告诉我吧,你们说了什么,给个提示也好,或许我是一时嘴快说出去了也不定的。如果真是这样,害得彩琪姐姐得罪金穗姐姐。我就罪该万死了!”
芳玲狠狠地了她一眼,咬牙道:“当时彩琪说,金穗姐姐要她守……唔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彩琪已经飞快地捂住了她的嘴。担心地扫了一眼一脸好奇的丫鬟们,她才狠狠啐了芳玲一口:“蠢死了!”
芳玲一愣,脸忽地一红:“你骂我?你居
然骂我?我是在帮你诶!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彩琪气得脸色发青,胸脯剧烈地起伏着,狠狠瞪了芳玲一眼,又颤着手指向苏锦的鼻子:“你,你给我等着!”说着重重一跺脚,扭头就走,连水也顾不得打。
芳玲瞪着她的背影,一脸的莫名其妙,鼻孔微张,双眼圆瞪,显然也是气得不行。
“芳玲姐姐,别跟她生气,你跟她一贯交好,还不知道她的性子么?她就心直口快,没什么心思的。”苏锦走过去,轻轻拉住她的手,一脸乖巧地说。
芳玲脸色这才稍稍缓了些,冷冷一哼:“她是什么样的,我还不知道!你看你,她这么欺负你还帮她说话!”
“没什么,你们是姐姐,说妹妹一句也是应该的。”苏锦甜甜地说着,笑容可爱明亮。“芳玲姐姐,我来帮你打水吧。”说着也不待芳玲同意便舀起她的桶走向车水轱辘,顿了顿,又回头对其他看热闹的丫鬟说:“你们谁要我帮忙的,也可以找我哦,我有的是力气。”
“不用不用了!”其他丫鬟都笑着摆手。
“嗯,谢谢各位姐姐心疼我。”苏锦感激一笑,笑容越发的灿烂。
在这样等级森严的地方,不管你年纪有多大,只要你品级没别人高,你就得喊人一声“姐姐”。这里的丫鬟里,有不少年纪没有她大,也有的是她一样是粗使丫鬟,可她一律称“姐姐”,不由让某些人感觉自己高人一等,忽然感觉阿锦没以前那么讨厌了。
很快,苏锦就将水打好了。她笑眯眯地将桶交到芳玲的手里时,芳玲颇有些不好意思,还别别扭扭地说了一句:“以后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可以找我。”
回到房间后,似月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她拉着苏锦说:“阿锦,我怎么没发现你原来这么聪明啊!不知不觉设了一个陷阱让人往下跳。哈哈,看到彩琪那吃瘪的模样,真是笑死人了!还有那芳玲,真的很蠢,差点就说出来了!哈哈哈!”
似月已经很久没这样开怀的笑了,苏锦淡淡地看着她,心却无法如她一样轻松。
“似月。”她轻声唤了声。
“嗯?”似月的脸上仍旧绽放着大大的笑脸,眼眸晶亮亮地看向苏锦。
“那些话,是你说告诉金穗的吧?”苏锦静静地注视着她的眼睛。
笑立刻凝固,似月目光闪烁,语焉不详:“什么啊?什么话啊?”
“昨晚,彩琪在门外说‘她不过是比我们大两岁,在府里多呆了两年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凭什么要我们叫她姐姐?’。”苏锦深深地看着似月,像背书一样,缓慢却有力地说着,“而今天,金穗就说了同样的话‘你们都叫我姐姐,只因我比你们虚长几岁,在柳府呆的时间也多些,没什么了不起。’,这两句话,同出一辙,金穗明显是针对彩琪说的。”
“你……”似月猛地抬头,脸色一变,惊愕地看向她。过了好久,她才坚定地说:“我没有!当时院子里也不仅有我们,还有其他人在,你怎么不说是她们告诉金穗姐姐的?!”
“哦,那就好。”苏锦淡淡开口,柔柔地看着她,“我只是,不想我们也变成彩琪那样的人。对不起,我想多了。”
“没,没什么。”似月低着头,飞快地梳洗起来。
☆、015难以两清
谢谢桃花开好了小朋友(噗)的香囊!
……
夜静更阑,月皎风清,三月的夜晚依旧是那么冷。,丝丝入骨,苏锦紧紧裹着薄被,将一张略显苍白的小脸露了出来,借着后窗照进来的朦胧月光,细细地打量着这简陋的陌生房间。
这是女仆院最北边的粗使丫鬟住所,是她和其他五个粗使丫鬟共同的栖息之地。房间很小,挨挨挤挤地摆满了床板,人要想走过都得侧着身子。因为她和似月是临时到的,房内只剩下一个床位。于是,她和似月只能挤在一张床上了。
累了一天的似月早已经睡熟了,安静的房内,少女们浅浅的呼吸声清晰可闻。苏锦稍稍侧头,便见枕头边放着一双青布手套,样子很普通,针脚却细细密密很结实,这是似月用一个晚上做出来的。
只在外院打扫一天,苏锦和似月的手便被粗糙的扫帚柄磨出水泡。苏锦看着惨不忍睹的双手,说了一句:“如果有手套就好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似月马上便追问苏锦什么叫手套,晚上便寻了针线拆旧衣服缝出两双。
似月的手很巧,反观她自己,除了一点跆拳道,她几乎无一特长可以帮助自己在这个世界过得更好。
苏锦低叹一声。
忽然,窗外传来轻轻的敲击声,苏锦眸光瞬时一凝,手立刻向枕下伸去。紧紧攥着枕下的剪刀,苏锦沉声问:“什么人?”
“可否出来一谈?”
门外男子的声音低低响起,有些熟悉。
苏锦一愣,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浮现眼前,抓住剪刀的手松了一松,“是你?”
终于到了为他做事的时候吗?这样也好,早做早结束,等她还清他救阿山的恩情,二人便再无瓜葛。亜璺砚卿
苏锦给似月拉好被子,快速穿好衣服。
似月被吵醒,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声:“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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