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上添华》第37章


和她很要好,我本来想将她一同留下的,可惜啊,唉……”
说到这,青云冲苏锦挤了挤眼睛,苏锦却好似没有看到,反而跟着柳夕燕重重叹息一声。青云不禁有些急了,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角,轻声对苏锦说:“快求小姐啊。”苏锦忽然却大声打了个喷嚏,将她的话压了下去。
柳夕燕接着说道:“母亲找似月去谈谈也好,让她认识到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是自己该有的,什么是不属于自己的,不然将来再冲撞了谁,或者再做错了什么可就后悔莫及。有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一点,总喜欢去跟不该接触的人亲近。”说着,她意有所指地看了苏锦一眼。
“是的,”苏锦点点头,面色沉重地接口道:“似月想当姨娘确是不该的。”
此话一出,柳夕燕二人均一愣。
苏锦义正言辞地继续道:“俗话说,好马配好鞍,一个丫鬟出生的人,又怎能妄想飞上枝头这等好事?她以为她能瞒得了一切人,可夫人如此英明,岂会被她蒙蔽?”
柳夕燕二人愕然地看着她嘴巴一张一合,她怎么不顺着自己的话头给似月求情,反而好像是在落井下石?而且,她将自己要说的话都说了,自己等下怎么接口?
二人狐疑地对视一眼,却听苏锦更为惊人的话已经脱口而出:“这样罔顾尊卑,不知分寸的人就应该好好打,狠狠处置。现在还只是有这个意思呢,就算她已经成了,腹中已经有了老爷的骨肉,也不能手软。小的不能伤害,大的还不能吗?等腹中孩儿落地,再重重责罚也不迟,必叫她终身难忘,再不敢僭越自己的本分,再不敢辱了夫人的威名!”
她的话还没说完,柳夕燕已经是面如土色,青云也是脸色惨白。
谁都知道,柳夕燕并不是柳夫人姜明珍的女儿。柳夕燕生母是一位寒家女子,柳永盛路上偶遇她,便对温婉清纯的她一见倾心,等姜明珍发觉后,她已经怀有孩子。柳永盛不顾姜明珍的反对,强将她接进柳府,还让她当了个二夫人。可姜明珍娘家权大势大,无权无势的她明里暗里不知吃了多少苦头,连柳永盛也有护不到她的时候。
孩子七个月的时候,意外早产,而她也因大出血香消玉殒。
那个早产的孩子,也就是柳夕燕,身体非常虚弱,差点就养不活。当时苏嬷正好生了阿锦,给她当了奶娘,对她悉心照顾才捡回了她一条小命。为了她,苏嬷甚至将自己的女儿送回乡下,由体弱多病的父亲抚养。所以,柳夕燕对苏嬷才会这么亲热,相比别的小姐与奶娘,她们的感情更深厚。
柳府二夫人之死引起很多人的猜测,当时极度缺少娱乐的柳府下人曾经私下将此事说地沸沸扬扬,直到姜明珍使出雷霆手段打死了一个下人后,此事才不敢被人提起。当又一位丫头因稍稍亲近老爷而离奇失踪后,年长的下人才会幽幽地叹口气,回想起那位美丽又和善的二夫人。
所以,苏锦说的这一番话狠狠地捅到了柳夕燕的痛处,让她想起这些年,姜明珍明里对她好实际却冷漠的事实。想起那位只在画卷里见过的美丽女子,她的心不禁有些发酸。
“你胡说什么!”她忽然恼怒地打断苏锦的话,“我娘才不是……”说着,她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住口,噎了好久才狠狠地说道:“母亲才不会那么坏!我,我这就去找母亲说说!她必不会如你所说,那般对待似月的!”
说着,她恨恨一跺脚,扭身就走了出去。
“小姐!小姐!”青云赶紧抓了把花伞追上去。走出很远后,她悄悄问道:“小姐,你真的要帮她?”
柳夕燕身子一顿,一抹冷色从眸中滑过,哪里还有刚才的恼羞的神态。
“听说,后园的茉莉已经开了,我们去看看。”
雨已经小了很多,斜斜的雨丝飘到人身上,冰凉冰凉的。苏锦看着柳夕燕离去的方向,轻轻地笑了。
是夜,夜色浓郁,星月无光。漆黑的女仆院内,一个娇小的身影闪出,急促而矫健地奔跑着。
苏锦小心地避开护院的巡视,悄无声息地溜进了柳山院。
每经过一个房间,她便要停下来,静静地听上一听,连矮小的柴房或供下人用的简陋的茅厕也不放过。然而,结果似乎并不让她满意,她听了许久,眉头却越皱越紧。
忽然,她脚步一顿,借着远处传来的黯淡灯光,迅速地将眼前这个荒芜破旧的园子打量了一圈。
揽月阁?
这不是柳夕燕生母曾经居住的地方吗?据说这位二夫人去世后,姜明珍就将揽月阁给封了,不准任何人进入。可现在,这门怎么好像是开的?
一个想法在脑中闪过,苏锦眉心顿时一扬。
或许似月就被关在这里。
小心地推开虚掩的园门,苏锦惊讶地发现,一条覆盖着杂草灌木的小径明显有人走过的痕迹。心中微微一喜,她更小心地向着前面迈步。
幽幽的灯光透过残破的窗户照在石阶上,石阶两旁的汉白玉栏杆隐隐可见当时屋子的奢靡与华丽。苏锦轻轻地踏上已经长满青苔的石阶,忽然有一丝莫名的伤感涌上心头。
☆、051画中的女人是谁
“月娘,这是你喜欢喝的茉莉花茶。”忽然,屋内一个男人的声音轻轻传来,“后园的茉莉已开,我将第一朵茉莉花摘了下来,用茉莉花上采的露水冲泡而成。你种的茉莉花已经被她铲了,这些,是咱们女儿种的。”
苏锦心微微一惊,知道此处并非关似月的地方,刚想离开,却听男人沧桑的声音又响起,脚步不由又顿住。
“昨日是她及笄大礼,燕儿已经长成大姑娘了。隐约可见你当年的影子。”男人轻轻一笑,似乎想到了什么很幸福的事,“当年,你提着一篮水灵灵的茉莉,怯生生地问我,公子买花么?当时我就知道,我再也走不出你那清澈乌亮的大眼睛了。可是,不能护你周全,我一生都无法原谅自己。”
“你的忌日,与燕儿的生辰是同一天,我只能今天来看你了,你不会生我的气吧?”男人的声音低沉响起,平静得似乎如沉淀千年的一片湖水,“这幅画,是我悄悄画的,是我记忆中最美的你。”
透过已经没有窗纸的窗棱,苏锦悄悄探过头去。
不知为何,她忽然很想看看画中的女人长成什么样。
见屋内一四十多岁的男人,正用袖子很仔细地擦桌子。擦了好一会儿后才将画轴平铺在桌上,轻柔地将画轴展开,动作缓缓的,小心翼翼的,似乎在担心动作一大,画中的人儿就会消失在眼前。他的眼神饱含深情,手指无比温柔而专注地在画面上缓缓滑过,好像轻抚到的是那心心念念的爱人。
画中,一青衣少女长发及腰,眉似新月,眸光若水,弱柳扶风般斜斜地挎了一个篮子。篮子里装的,正是怒放的茉莉。“佳人如新月,潋潋一笑开。斜倚弄芳荣,莹莹眼波转。燕子楼已空,佳人今何在……月娘,转眼十五年了,我思你之心,却不减分毫。每每心痛之时,只能凭此画了以安慰。此画,我曾给燕儿看过,我告诉她,她的母亲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也是最善良的人。”
“啊!”忽然,苏锦一震,不可抑制地轻呼出声,双目不可置信地看向画里的人儿。
如此样貌,为何她竟感觉这般熟悉?!
手轻轻抚上脸颊,眉头顿时皱起,似乎有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苏锦只感觉心顿时一紧,深深的酸楚再次涌上心头。
“谁?”
屋内传来一声低喝,再顾不上深思其中的蹊跷,苏锦转身便向屋外跑去。
然而,连日来的阴雨潮湿天气让这个无人打理的石阶上长满了滑腻的青苔,若是小心点走上去倒也没什么,可苏锦此时的心却是纷乱似麻,一不小心,她便脚底一滑,身体斜斜向石阶下倒去!
双手登时一勾,苏锦稳稳地攀上栏杆,站立起来。然而,这么一勾一攀间,屋内已经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听到男人向外跑的声音,苏锦的双脚却好似被定在了地上,她没有转身逃开,反而目光晶亮地盯着房门看。
淡淡的灯光瞬时从门缝透出来,光亮中,一个身材微微发福的男子闪了出来。苏锦的心猛地一涩,双脚已不由自主地向前踏了一步,目光晶亮地迎向他。
忽然,身后一阵劲风扫过,苏锦只觉腰身一紧,一只温暖的大手已经捂住了她的嘴。身子顿时一轻,天旋地转间,她已经被带到揽月阁外。
“你真大胆,倘若不是我暗中跟着你,你差点就被发现!”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似乎在责备,又好像有一点担心。
苏锦却湣鹈挥刑剑汇躲兜兀舸舻乜醋爬吭赂蟮姆较颉?br />
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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