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案焚香》第28章


罩着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又不用出太多力,男人嘛,只要知道怎么吊着不让他吃到,又不让他心灰放弃,就能对着他呼风唤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我眼珠子骨碌一转,乖巧的捧出一串紫葡萄谄媚道,师傅啊,要是那人高傲的跟朵白莲花似的,软硬不吃,那我怎么去吊他啊?
师傅柳叶弯眉一竖,丹凤眼一眯,手中的孔雀扇呼呼的扫在我的脸上,语重心长道,菡伢子咧,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看上谁不好,非歹看上阿弥寺的一个小和尚,要是看上别的和尚也就算了,大不了以后我让寨主给你提亲去,让方丈放他还俗,好歹也是邻居呢,方丈顾及着寨里布施的香油钱,不会不给这个面子。
我揉揉被孔雀扇拂的有些发痒的鼻子,爽快打了声喷嚏,带着鼻音道,可我就觉得心崎好,佛经念得好,木鱼敲得好,就连打坐也比别人坐得稳。
师傅叹气,苦口婆心道,可是心崎他是方丈重点栽培的接班人,别说他压根就没看上你,就算他看上你了,方丈他怎么会舍得这棵几十年才碰到优质苗子丢给你做老公,菡伢子咧,你就听师傅的话,别把心栓他身上了,幸亏了心崎这孩子心地好,没想着吊着你,要不然有你的苦头吃。
我怏怏的垂头不语。
师傅最是见不得我这个样子了,语气稍柔的说,一花开五叶,心崎不是还有四个师弟的吗?你再挑挑别的,我看最小的心清这小样模样也挺俊的,和他师兄心崎差不了多少,又和你同岁,你就退而求其次,把心思放在心清上算了。
话说到这份上也没什么可谈的了,心清俊是俊,可他那小性子比我还像女孩子,说起话来细声细语的,多说两句小脸就会红得像个红苹果似的,又老听方丈的话了,他们寺里那几样寺规从来就没犯过,别的小和尚都被我忽悠过吃肉喝酒,就他忽悠不了。
还有,我垂涎已久的心崎,我压根就没敢忽悠过他。
就算心崎再怎么看不上我,我也不能把目标转到心清身上去,否则的话,寨主那七七四十九个手下一准会逮住机会就寒碜我,菡伢子咧,你这新娶的小和尚媳妇还真是有够俏的呢。
这怎么成呢?就算我是从五大三粗的土匪寨里出去的,可我好歹也是个姑娘啊,将来我是要嫁人的,怎么能被别人说是娶了人呢。
黄昏的时候,我悄悄揣着花衣服来到寨主耍大刀的地方,果然不出所料,寨主还在挥舞着他那寒光闪闪的九环大刀劈蚊子呢,据他手下那拨兄弟讲寨主这是为了磨砺出自己粗中有细,要我说寨主纯属是最近没事做,闲得发慌。
我打着哈欠看他劈了几十只蚊子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忍不住打断他的好兴致,“寨主,事儿没办成,师傅说还要再考虑考虑,无功不受禄,衣服我还是还给你好了。”
寨主摸了摸他那只瞎眼上的黑牛皮眼罩,愁眉苦脸道,“菡伢子,你倒是给我出出主意啊,天下那么多漂亮女人,我就看上你师傅了,好吃好喝的伺候你们五年了,你现在都十岁了,衣服就送给你好了,你也给我想个法子啊,将来你师傅和我的事要是成了,我就认你做干女儿,等我不在了这寨子就让你做老大。”
看来寨主这次真是急了,他一急就喜欢摸他的眼罩,曾经有一次我那美云师傅偷偷溜下山去喝酒喝多了,一晚上没回来,寨主急的差点把他的眼罩摸出一个洞来。
我幽幽的叹口气,“寨主,不是我不帮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师傅心里有个未亡人,她是横了心的要给那人守一辈子活寡,我实在是劝不动啊。”
寨主两眼泛着泪花,“菡伢子,那人究竟是谁呐?你师傅这么多年了都不肯告诉我。”
我摇头,“我也不知道啊。” 
寨主也叹气,又劈了几只蚊子,我心有不忍,“寨主,点几把艾草就能把蚊子熏走了,你这挨个劈得劈到什么时候啊,这地上一摞蚊子都够炒盘菜的了。”
寨主放下他手里叮当乱响的九环大刀,从腰带里拿出一个白生生的绣花手绢,“菡伢子,这是阿弥寺里一个小和尚今早给你的,没找到你我就替你接下来了,你自己看看吧,这上面两只鸭子旁边绣的歪歪扭扭的鬼画符是什么意思,我怎么瞅着不像汉字呢……哦,下面这五个毛笔字写得倒挺俊的,吾心只有佛。”
我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估计就是心清脸也不会红成这个样子,因为我几乎能看到我那几根贴在脸上的头发都被烫卷了。
一把抢过手绢,我硬着气搪塞道,“那上面是天竺文,你当然不认识了,我就是让寺里的小和尚给我翻译一下那是什么意思。”
“唔,”寨主不以为然的抽抽鼻子,“我怎么闻到头发烧焦的味道了?咦,菡伢子你脸怎么红成这样了?”
我顶住快要冒烟的脸颊,握紧手绢,“被太阳晒的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寨主在我身后大喊,“菡伢子,你可要再劝劝你师傅啊!”
我一口气跑到经常去的湖边,爬上那棵半倒在水里的大柳树,确定周围没人了才心肝乱颤的打开手绢。
寨主说的对,心崎写的字就是俊,五个小字写的有模有样,看的我眉开眼笑的,要是那几个字不是“吾心只有佛”,我都忍不住想亲几下了。
就算我再笨,这几个字的意思我还是懂的,说通俗点就是我表白被拒了。
上面那排绣的字的确是天竺文,是我威逼心清几天几夜没睡觉,在天竺佛经里给我找到的表白话,那几天心清被我为难的都快跳墙了,哭着嚎着说他学了几年天竺佛经了,从来没见过天竺佛经里有表白的话,可他们师兄弟几个除了心崎,就数心清的天竺佛经学的最好了,我不找他找谁啊。
弄这么费劲主要是因为我觉得用汉字表白太俗了,对心崎那样高贵冷艳范的可人儿,还是浪漫点更好,再说了,万一手绢被别人看到了,也没几个人认得出那是什么意思,这样我丢脸也不至于丢得太大。
叹世间情为何物,竟叫人鸡腿不思、鸭脖不想,唉,在这如此春光明媚万物复苏的季节,我菡伢子十岁的表白就这样溺死在这张手绢上了……
如此伤感悲凉的时刻,要是没有几滴眼泪来配合是件多么遗憾的事情啊,我拿着手绢装模作样的在眼角擦了几下,又抽抽鼻子希望能落下几滴眼泪来,谁知我的眼泪竟然这么不给面子,我擦来擦去擦得眼睛都红了,也没有掉下来一滴泪,罢,罢,没有眼泪口水来凑合下吧。
就在我专心酝酿悲沧情绪的时刻,耳边忽然传来丁大厨子的咆哮声,“菡伢子!差不多得了,都念叨一下午你那歪词了,你也不怕被自己酸死!”
我如林妹妹般哀哀怨怨抬起小脸,幽怨道,“丁大厨子,你是个粗人,不懂我这种纤弱女子千回百转的心思。”
丁大厨子抽搐着嘴角,再次咆哮:“不就想表现你为情所伤茶饭不思了嘛!冲着一盘鸡腿鸭脖不就行了吗?有必要摆着十盘在眼前吗!”
“丁大厨子,知道你为什么四十多岁了还是个光棍吗?因为你不懂得温柔,对待我这样的弱女子要温柔些,这样才能讨女孩子的喜欢。”我耐心的侃侃而谈、循循善诱。
丁大厨子白眼一翻,唾星四溅道,“你也能叫弱女子?你问问寨里的兄弟们,将来寨主打算退位的时候谁敢跟你抢新寨主的位子!自从你来了寨里五年,寨里有几个兄弟没被你揍过!鸡腿鸭脖你要再不吃我就端出去喂旺财和阿咪了,奶牙还没长齐,隔三岔五的就为了一个小和尚整些幺蛾子。”
我怒火上涌,小手在桌子“啪”的一拍,脑袋一昂,不成,太矮了没气势,上桌!
我两脚一登,踩着凳子爬上了桌子,居高临下的冲着丁大厨子道,“丁大厨子!你可以嘲笑我的奶牙,但是绝对不可以嘲笑我那颗为情所困的脆弱心灵!”
“旺财,阿咪,鸡腿鸭脖来了……”
丁大厨子视我如空气的撤走了所有的鸡腿鸭脖,用一种温柔的要发颤的声音去呼唤他的心肝宝贝去了。
我站在桌上,看着圆滚滚的大黑狗旺财和小白猫阿咪颤抖抖的奔向了丁大厨子。
唉,想当初丁大厨子刚把旺财和阿咪捡回来的时候,它们两个是何其的身轻如燕啊。
一晃几年它俩就变成了一个大黑球和一个小白球,平日里阿咪躺在旺财身上打个盹,那就是圆溜溜的单球版太极阴阳图。
我摸摸发瘪的小肚子,为情所困一下午了,还什么都没吃呢,再瞧瞧旺财和阿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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