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的原配》第45章


郁云慈露出一个讥笑,方氏这是想耍赖,难不成她以为天下人都是傻子。
“郁夫人,您这话是何意?难不成以我们成国公府用如此劣质的首饰给大姑奶奶当嫁妆?这套赤金镂花镶翡翠头面是有册可查的。还是成太后在我们家大姑奶奶十六岁生辰礼时送的,上面有宫造的印记。当然一般人是不知道印记在哪里,识货的人才能找得到。您说,如此金贵的东西,我们还能弄错不成?”
方氏真不知道这套头面还有来历,可是东西现在不在她的手上,而在良妃娘娘那里。
当时她就是看这套头面好看,且没那么扎眼,才转送给良妃。她们方氏的女子,说到底都没见过什么好东西。
而且奇怪的是,良妃曾经戴过那套头面,也不见成太后认出来。
她的心忽忽地往下沉,后背开始发凉。她突然明白这死丫头为何敢上门来讨嫁妆,那是因为成公府在后面指使的。
成氏的那些东西实在是好,往往让她爱不释手。她曾不止一次戴过那些东西去赴别人的宴席,却没有一个人指认出来。
原来成国公府一直憋着坏,等的就是今天!
她的脸色已不能用惨白来形容,而是白得似纸,像随时要死掉一样。事实上,她真的晕倒了,不是装的。
郁云慈半点不同情她,便是郁亮,看她的眼神也没有温情。他之所以宠着她,那是因为她知礼懂分寸,以他为天。
而今,他的脸都被她丢光了。事关男人的尊严,过去再多的恩爱都变得不值一提。
方氏被人扶进府,外面的事情还在继续。
老嬷嬷比对着嫁妆单子,一个一个地验过去。共有大半是赝品,还有一部分根本就没拿出来。说书人替她打着下手,把赝品和不在单子上的东西重新造册,共两份。
一份交给郁亮,一份交由郁云慈留着。
“郁将军,这些东西,烦请将军府在三日之内找出来。至于田产铺子过去那些年的利润,就当是我们表姑娘在将军府的花销,将军就不用补上了。”
老嬷嬷的话,让郁亮大怒,“我们将军一个姑娘还是养得起的。嬷嬷放心,那些红利我一定会补上的。”
“将军果然大气,如此,奴婢就替我们表姑娘谢谢将军。”
那些赝品就堆在一边,深深刺痛了郁亮的眼。生平第一次,他觉得自己又回到当初在乡野村庄被人喝斥的时候。
难堪到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
采青扶起郁云慈,郁云慈眼泪一直没有停过,脸色苍白,眼睛肿如桃核。
郁亮原本要苛责的话就咽了下去,青着脸拂袖进府。
郁云慈真诚地再三对老嬷嬷道谢,老嬷嬷哪里敢当,嘴里说着应该的,腰弯着不敢直起。
东西让人抬回锦安侯府,她坐着轿子跟在后面。因为眼睛太辣,还在不停地冒眼泪,可她的心里却是乐得开光。
就算是余下的再也要不回来,她也不用再为银子犯愁。
她开心得想大叫,自己现在可是一个富婆了!
这一折腾,天都黑了。
一回侯府,她脚步都是轻快的,一边流着泪,一边笑着。心想着反正也没人看到,就让她得意一会吧。
“你就这点出息!”
她被吓了一跳,一天都没吃东西,身体还是虚着的。若不是要维持一个伤心的孝女形象,她早就带着两个丫头去酒楼好好犒劳一番了。
景修玄的身影慢慢现出来,双手环胸,面露冷讽。
“吓成这样?难不成你还怕鬼?”
他是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她还怕鬼?他莫不是以为自己是鬼,所以才会不怕鬼吧。这男人,看着冷冰冰的,其实是个毒舌。
“侯爷,我倒真不怕鬼。世间哪有什么鬼,都是人吓人。人才是最可怕的,比鬼可怕多了。”
“哼,牙尖嘴利。”
她心情很好,丝毫不受他的影响。一想到那些金饰美玉,还有铺子田产,她就觉得底气很足。
“侯爷,我现在有钱了。”
“嗯?”他睨她一眼,“我又不是郁亮,你有没有钱与我何干?”
她笑起来,男人有这样的觉悟才是个好男人。只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不是那个味儿。侯爷什么都好,就是情商太低。
他要是再这样说话不讨喜,很容易孤独终老的。
许是她今日心情很好,没有刚穿越时的紧绷感。也或者是月上树梢,良辰美景,让她整个人放松下来。
所以有些话她就没过脑子,脱口而出。
“侯爷,您有过心悦的女子吗?”
不曾() 
问完后她就开始后悔;觉得自己今天有些得意忘形。
这样的问题;哪里是她一个外人可以问的?古代不比现代;没有男女异性朋友一说;何况他们还有一个夫妻的名份。
如此尴尬的身份;她居然还问这样的敏感问题。真是被钱财冲晕头脑;差点忘记自己身在何处;姓甚名谁了。
“不曾。”
他的脸色忽暗忽明看不真切,毫无波澜。
“呵侯爷您看今天的月色真美”她干巴巴地扯开话题,抬头看天;像是很认真地看着那残缺的明月。
她看得太认真,原本就肿得快睁不开的眼睛,更加的酸涩。眼泪不受控制般;“哗哗”地流下来。
他剑眉微蹙;莫非她有心悦的男子?是否是因为想起什么人,所以才会望月伤感落泪?
女子与他;在他过去的多年中从不曾注意过。
他出身武学世家;骨骼清奇;自小醉心武术。十八岁时;以一己之力大败四大高手;夺得武举,扬名天下。
少年成名;随之而来的便是家族的重任。
他是幼子,延绵子嗣的事情自有前头的胞兄。而他只管钻研武学;以求达到前人没有到过的境界。
那时候;大赵根基尚浅,强敌环伺。
二十八岁那年,他率领十万大军出征抗敌,随行者有家将及侄子们。最后一路打进南羌人的皇宫,屠了他们的皇族。
而他,亦在最后取南羌太子的首级时,身中数箭。
他死后多年,天下太平,南羌直到现在都没有恢复元气,对大赵俯首称臣。在他睁眼的那一刻,他就变成了锦安侯府的世子。
岂料大赵还是大赵,却生生过了四十年。
眼前的女子,不知是何来历。难不成在她过往的岁月中,是有过男人的?这种猜想让他不由得眉头深锁,面露冷意。
那股莫名的怒火升起,再看她泪流满面的脸,只觉得刺目。
恰在此时,她从袖中抽出帕子,擦拭泪水。
“让侯爷见笑了,今日生姜水抹得太多,眼泪都止不住。侯爷,我明日可能出不了门,眼睛肿得太厉害了。”
“”
他的怒火像遇洪水般,倾刻间泄得精光。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男子的背景带着杀气,她不由得抖了一下,觉自己并没有说错什么话,怎么他就变了气场?
古代男子心思可真难猜,城府太深令人琢磨不透。
肿胀的眼睛被帕子擦过,开始有些火辣辣的。
好在今日的表演没有白费,弄回了原主亲娘的一半嫁妆。想到那些东西,她心里又火热起来。当个有钱人的感觉真好,有钱就是底气足,有钱就是心情好。
她的眼眯着,朝站得远远的采青招了一下手,主仆二人赶紧朝往回走。
一进屋,命采青备些冰块,她要做个冰敷。若不然,这两只眼睛睡一觉起来,根本见不了人。
软纱包着冰块,敷在眼睛上,冰凉凉的立马舒服起来。肿胀的地方那种火辣辣的感觉被凉意压下去,她满足地叹息一声。
她此次大闹将军府,动静不小。事情牵到成方两府,不仅是在各大世家口中传开,而且很快传进宫里。
第二天早上,皇后和众妃子们给成太后请安时,此事便被人提起。
成太后是先帝发妻,年近七旬。不知是不是没有生过孩子的缘故,看着比实际的年纪要小上许多,便是连身段,也还显玲珑。
程皇后坐得离她最近,一身凤袍,端庄娴静。
提及此事的是德妃,德妃育有大公主,在成太后面前很是得脸。
成太后戴着镶宝石的金护甲,摩梭着手中的景泰蓝茶杯,眉头皱着,似乎在想些什么。众妃嫔都看着她,没人敢轻易出声。
“赤金镂花镶翡翠头面?这套头面哀家记得,当年威武将军夫人十六岁生辰时,哀家特意命内务府打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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