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的原配》第69章


“云慈见过四姨。”
谢少夫人闺名舜华,看着就是一个温婉的女子。她面带微笑,语气亲昵地道:“这就是慈姐儿,长得确实是咱们成家人的模样。不光是像大姐,也像安妃娘娘,便是与女儿,亦是长得像。”
范氏笑起来,目光慈爱,“可不是,你们姐妹几个都像我。”
“确实都像亲家母,亲家母当年可是京中出名的美人儿。”谢大夫人笑道,言语间透着随意,想来与范氏的关系极好。
成玉缨轻声地唤着表姐,郁云慈对她一笑,刚好看到成冰兰眼里的讥意。
说话间,宫中缓缓地打开,里面出来一列太监宫女,立在门口。司礼的太监开始唱名,唱到哪个府上的名,谁就进去。
成国公府地位高,自然在前列。
进入宫门后,自有宫女把她们引到方太后的宫殿。郁云慈是第二次进宫,倒是没有太过紧张。低头看路,确实是通往方太后那里的,逐放下心来。
方太后的宫殿中,到处挂满飘逸的轻纱,红色的,煞是好看。
前面的范氏与程夫人都皱了一下眉,方太后虽是太后,先帝在时,一直都是妃妾,按制是不能用正红的。
便是去年做寿,布置的轻纱选的都是与正红接近的朱红色。
郁云慈跟在谢氏婆媳的后面进来,就被宫女们带到自己的位置上。她的位置与谢大夫人相临,谢大夫人朝她点头示意。
而成舜华仅是太傅家的孙媳,自然身份不算高,同成冰兰一起安排在姑娘们那边。
方太后过寿,自然少不了方家人。广昌侯夫人带着自己的女儿方恬雪一起来的,方氏则带着郁霜清。
方氏看了一圈,看到郁云慈,眼神仿佛很是欢喜。
“慈姐儿娘多日不见你,想得紧,你清瘦了”
言语间都是慈母的关心,论演技方氏堪称影后级的。郁云慈想着,努力做出同样欢喜的模样,“云慈也有多日不见母亲,母亲最近可好?”
“母亲一切都好,就是担心你在侯府,不知你过得习不习惯?”
“慈妹妹,你好狠的心娘为了你,这段日子常常以泪洗面。你因为一些私事,与我们生分,你可知道,娘有多难受”
郁霜清说着,眼眶泛红,泫然欲泣。
谢大夫人淡淡地道:“郁大小姐,今日方太后的寿宴,你哭哭啼啼的,只怕有碍太后娘娘的喜气。”
郁霜清面上一僵,眼睛小心地四顾,见已开始有人朝这边看过来,忙假装整理妆容。
方氏亦同样换了神色,拉着郁云慈的手道:“母亲就是担心你,你若是有空,常回娘娘看看。你的闺房,母亲一直命人打扫着,就等着你回来住。”
别人或许听不出来她话中有话,可郁云慈却是听得明明白白。方氏这是贼心不死,还想她离开侯府。
“我知道你担心,你放心,我一定与侯爷夫妻恩爱,和和睦睦的。”
两人言语间打着机锋,眼神中的深意只有彼此明白。
那边广昌侯夫人在招手,方氏便离开了。郁霜清与方恬雪去了另外一边,与其他的姑娘们呆在一起。
命妇们到齐后,宫妃们陆续过来,又是一番寒喧,亲人相见。
最后方太后在皇后的搀扶下,出了内殿,坐在上座。
成太后自是不会出现的,她与方太后两人王不见王,已是公开的秘密。有成太后的地方一定不会有方太后,反之亦然。
寿宴开始,礼乐过后便是歌舞,歌舞暂歇时,不知是哪个妃子提议换个新鲜的祝寿方式。
即抛花传人,花到谁的手上,谁就给太后献艺贺寿。不拘弹琴还是吟诗,只要是贺寿之意便成。此举用意明显,看来方太后确实有意给宁王择妃。
姑娘们那边一听,人心开始浮动。
程八撇了撇嘴,低哝一声:“无聊。”
成冰兰听到,眼珠子转了两下,“程八小姐可是嫌无聊,若是找些乐子,就不会无聊了。”
“什么乐子?”程八问道。
成冰兰但笑不语。
那个妃子的提议很快得到太后的同意,鼓乐声起,便有一人站在高处抛花。看抛花的姿态,明显是对着那群未出阁的姑娘。
第一个被花球选中的姑娘表演的是弹琴,琴声悠扬,婉转动听,隐含流水迢迢,永不止息,暗谕长寿之意。第二个姑娘选择的作诗,以仙鹤为题,做了一首长寿诗。
郁云慈暗道幸好不用自己表演什么弹琴作诗,否则非丢脸不可。
怎知心才放下,那鼓乐声一停,被抛出的花球好巧不巧地落在她的怀中。
她看着正红的花球,面露愕然。
那边成冰兰嘴角露出一个冷笑,轻声对程八道:“你看,乐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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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冰兰原以为;程八肖想景修玄;对郁云慈应该是恨之入骨;欲置之死地而后快。哪知她话音一落;便收到程八极为鄙视的眼神。
便是成舜华都对她投来不赞同的眼色。
她脸色一变;眉眼间更显阴鸷。
“成七小姐想看自己的外甥女倒霉;还真是心黑。别人不是常说修道之人有仁心;依本小姐看,成七小姐恐怕修的是巫道吧。”
成冰兰听到道字,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看向程八,“程八小姐如此好奇,改日我必定会让程八小姐好好看看;什么是女道。”
外人以为修道远离世俗;清心寡欲。修道的人都是世外高人,那是他们不知道道观之中的污秽。
想到那些肮脏不堪的勾当;她眼里全是恨光;指尖紧紧掐进肉中。
真想让讨厌的人都尝尝修道的滋味;让她们都知道自己在那样污浊的地方呆上十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尤其是那个人
要是她动不了那个人;长着相似脸孔的外甥女也不错。想到那种画面,她勾起嘴角;脸色越发的诡异。
她低着头,旁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程八不自觉地皱着眉;身子往旁边移。这位成七小姐说话好生令人不舒服;阴阳怪气,散发着浓浓的古怪气息。
“哼,本小姐八字好的很,才不要学什么女道。”
成冰兰抬起对,笑了一下,面色平和。
程八眉头皱得更深,偏过头不再看她。
其他的人都看向接到花球的人,见是一位年轻的夫人,有人低声询问。一听得知是锦安侯夫人,皆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郁云慈慢慢在站起来,心里飞快地转着,走到正中间跪了下去,“臣妇祝太后娘娘寿比南山,长命百岁,福寿延年。”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锦安侯夫人可是没听清楚规矩?”方太后淡淡地问道,眼神不耐。
“并非臣妇不懂规矩,而是臣妇愚钝,琴棋书画一窍不通。”
她此言一出,殿内哗然。
身为侯府的夫人,娘家是威武将军府。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才艺?这话说给谁听,谁都会当成笑话。
良妃心中一喜,不枉她费心思摆一道。因为那套头面的事情,她出了那么大的丑。对于眼前的始作俑者,她要的就是对方同样丢脸。
这死丫头不会才艺,她早就知道。
“什么都不会?”方太后眼底泛起怒色,“当真是好大的胆子,莫不是故意搅和哀家的寿宴?”
郁云慈伏低着身,恭声回道:“臣妇并非有意扫太后的雅兴,而是臣妇自小失恃,无人教导,以至于才疏学浅,没有一样拿得出手的才学。”
她的话令方太后眉心一跳,怒火生生地忍下去。
好一张利嘴!
偏生她还不能追问,只把火憋在心间,越烧越旺。
范氏先是皱眉,尔后脸现戚色,手捂着胸口,悲痛地低呼:“可怜的孩子”
有人反应过来,看向郁云慈的眼神就带了同情,看方氏的眼神就带了不对。郁云慈低着头,任谁都能看出她无言的哀伤。
方太后脸有些黑,冷着声:“既然如此,你就免了吧,起来吧。”
郁云慈谢完恩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谢大夫人的手伸过来,拍了拍她,以示安慰。她抬起对,苦涩一笑,“我无事,只是想起生母,略有感慨。”
“苦了你。”
谢大夫人的声音不大,足够坐得不远的方氏听得到。
方氏面色不变,袖子里的手却恨不得上去撕烂那个死丫头。真是想不到,这死丫头居然能装那么多年。
鼓乐再起,接下来那花球再也没有抛到夫人们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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