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的原配》第99章


走,也是侯爷的意思。
程八那日醒来后是在客栈中,忙问左四是不是他把她送到客栈的。
左四望了望天,没有回话。
程八就以为他做好事不留名,对他好生道了一番谢,还许了一堆的好处。左四不敢应,提出带出那三个人,程八半点没有拦着,就让他把人带走了。
三人带到石门镇后,一直被关在一处。
景修玄昨日审过,神医的大徒弟和小徒弟确实不知情。是二徒弟贪一百两银子,按照一位朱夫人的吩咐,用迷药迷昏了郁云慈和程八。
其它的事情,二徒弟全都不知道,甚至连那妇人真正的身份都不清楚。
他从之前郁云慈讲的事情经过中得知妇人是一位老鸨,且那壮汉有名有姓,姓朱名全。有了名字身份,找起来不难。
两人是京内胭脂巷怡情院的老鸨和护院,胭脂巷一到夜里就灯红柳绿,迎来送往,是城中最大的销金窟。然怡情院却不在巷子的好位置,而是在巷尾最偏的地方。
加上老鸨原是另一间花坊里的花娘,背后靠山不大,招揽的姑娘有限。也没有太多的钱银买姿色上乘的女子,生意很是惨淡。
这就能解释他们会为了五千两银子铤而走险了。
据那老鸨交待,她是一进鬼迷心窍才答应对方的。对方是托一位常客转述交钱的,那位常客是城中做苦力的汉子。
初时,她是不信的。但那汉子说自己只是牵线人,并拿出了一千两银子,她立马就心动了。
景修玄按她的说辞去寻那汉子,岂料那汉子两天前夜里喝多了酒,跌进护城河里淹死了。
如此明显的杀人灭口,令人不齿。
他派人查探过,此人生前有一好友,两人都是护城河边的下脚苦力。那好友有一姐姐,是史家的下人。
史家与广昌侯是亲戚,两家的老夫人是姐妹俩。
虽无确凿的证据,但他已能肯定幕后主使之人是谁。
他命左三把神医的大弟子和小弟子放了回去,单单关押着二徒弟。柳宾一到石门镇,刚巧他不在,于是柳宾见到自己的二徒弟,狠狠地揍了一顿。
医者,不仅能治人,害起人来亦让人胆寒。
那二徒弟被揍得瘫成烂泥,四肢软塌塌的,看样子以后别想站起来。
“交给我处置?若是我把他杀了,你也不会心疼?”她冷冷地问着,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柳宾心头一跳,夫人真不愧是侯爷的妻子,说话就是霸气。他倒不会心疼,二徒弟敢在老虎嘴边拔须,就应当承受侯爷和夫人的怒火。
“任凭夫人处置,他既然敢起歹心,就算夫人您不处置,在下也不会轻饶他。”
她哼了一声,眼神从柳宾的身上,转到侯爷那边。既然神医在这里,说明侯爷已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至于下药的药童,不消她出手,侯爷自会替她处置。
“那假称夫妻的二人也已抓到。”景修玄看到她瞄过来的眼神,淡淡地出声。眼眸一抬,示意柳宾出去。
柳宾一想到那两人的惨状,忍着没擦额头冒出的冷汗,弯着腰退了出去。
她冷眼看着,一个神医,比世俗中摸滚打爬的人还要懂得察言观色,怪不得会养出嗜财如命的徒弟们。一念及此,对柳宾没了半点好感。
“那两人也抓到了,他们可有供出幕后主使之人?”
她问着,心里其实已能肯定,幕后之人必是方氏无疑。除了方氏,她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用会如此龌龊法子,想彻底的毁掉自己。
见他沉默不语,她自嘲一笑,“其实他们不说,我也知道是谁。”
她只恨,方氏是她名义上的母亲。无论她出于何种理由,同娘家决裂,在这个孝义大过天的古代,自己都是受诟病的一方。
到底要怎么办,才能名正言顺地摆脱原主的原生家庭?
“侯爷,您说我要是与郁家断绝关系,可不可行?”
他的眼神看不出喜怒,直直地望着她。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任谁摊上方氏那样的继母,只怕都会寝食难安。
偏生这世间对女子有太多的束缚,终是比不上她原来生活的地方。
若是她心生不满,会不会突然离开?
他莫名觉得恐惧起来,无法想象某一天醒过来,身边的女子重新变成以前那个蠢货,对方氏唯命是从。
不,不会有那一天的!
他在心里否认着,自己重生了这么久,不一样活得好好的。
“不可行!世人并不知他们私下的罪孽,只会一味指责你不孝。但凡是沾上不孝二字,你以后难在京中立足。”
她的眼神黯然,心里知道是这个答案,但还是忍不住懊恼。
即便是那两人供出方氏,方氏既不会承认,说不得还要反咬一口。再者想拔萝卜就得带出泥,到时候自己名声也好不了。
名声、名声,为了一个名声,女子就得承受所有的不公。
而且,就算是郁家败落,只怕头一个被缠上的就是她这个外嫁女。摆不脱,挣不掉,这样的娘家真令人恶心。
他站起来,坐到她的身边。
眼神莫测,危险地眯起,“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子,若想一劳永逸,需得从长计议。死人最为清静,不会打扰别人,也不会有机会害人。”
她心一凛,撞进他漆黑的眼眸中。
他修长的大手覆上她的手,“此等脏手的事情,就不劳夫人动手,为夫一人足矣。”
她呐呐地应着,脑子里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她被调戏了,这男人在摸她的手。第二个反应是她的男人太凶残,居然一边占她的便宜,一边在说杀人的事情。
明明是应该害怕的,为何她心里涌起的竟然是甜蜜。
在这异世时空,有人替自己遮风拦雨,披荆斩棘。为她肃清麻烦,洒血开路,她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她反手握着他的大手,另一只手盖上去,紧紧地包住。
“侯爷,我以后的幸福就全靠你了。”话里有话,她还眨了一下眼,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他眸色一暗,这女人真是越发的大胆
“咳”柳宾尴尬地站在门口处,脸皮抽了一下。谁能想象不苟言笑的侯爷,私底下与自己的夫人是如此的情意绵绵。
自己真不是故意看到的,而是突然想到了一个将功折罪的法子。一时激动,想都没想,就闯了进来。
他进退不得,骑虎难下,只得咳嗽出声。没有意外地收到侯爷刀子般锋利的眼神,寒嗖嗖的,直射进他的心口处,那里一凉,差点没有站稳。
反倒是侯夫人,被人看到,落落大方地抽回手。脸色不变,转头看了过来。
“侯爷、夫人,那两人不肯招供,在下倒是有一个法子。”
柳宾以为老鸨和壮汉宁死不敢招供,所以侯爷至今还不知害夫人的是谁。
“什么法子?”
问话的是郁云慈,她暗忖着莫不是什么真话水之类的。要真是有那样的东西,她倒想见识见识。
“不是什么法子,而是一些雕虫小技。在下研习医术几十年,无意之中调配过一种能令人神智错乱,问什么都如实相告的药水。后来在下以为此药太过阴损,未曾再试过。”
果然有这样的东西!
她的身体坐直,稍加思索就有了主意。
“不知神医还能不能配出此药,可否送我一些?”
柳宾哪里会不愿意,他本就是想将功补过,闻言心头大喜,忙不迭地应下。
自始自终,景修玄都没有开口。
柳宾看了一眼脸色严肃的侯爷,再看一眼容颜妍丽的夫人,暗道世间万物,当真是一物降一物。
侯爷明显就是由着夫人,看来夫人在侯爷心中的地位,实在是不轻。
如此想着,心里有了计较,神色更加恭敬,有眼色地告辞,去配那种让人说真话的药。
“您说,世上真有如此神奇的药水?”
柳宾离开后,郁云慈问一直板着脸的男人。
景修玄看着自己之前被握着的手,有点淡淡的失落,那一双无骨的小手柔软,皮肤细嫩。他清楚地记得昨日的情形,就是这双小手,带给自己从未有过的感觉
“柳宾此人虽爱财,惯会打着行医的旗号做敛财之事。虽行径让人不喜,然为人颇讲义气,且医术确实不凡。”
能得他一句不凡,想来那神医名不虚传。
如此,她就放心了。
院门外,有轻微的娇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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