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的原配》第113章


他摇摇头,“万无可能。”
方太后心沉得厉害,证据确凿,她们只图自己痛快,若是事成还罢,偏偏事败,被人揭穿。如此一来,不说是她们名声尽毁,就是整个方氏女,都跟着受牵连。
“陛下,您是哀家肚子里出来的,哀家是方氏女,所以方家的名声不能败啊!”
关于这点,正康帝和方太后的意见难得一致。不管他私下如何看不上外祖家,面子上都会给方家至高的体面。
“那母后说怎么办?”
方氏母女已认罪,他就算是有心包庇,总不能当天下人是傻子。何况审理此案的是孟义,孟义是国丈的亲外甥。
他们那一关,就过不去。
方太后何尝不知,心里不止气方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恼上了程家。偏偏国丈不光位高,而且权重。
“陛下,您是君,程家再功高,亦是臣。臣者,说得难听些,不过是奴才。您做什么决定,难不成要看一个奴才的脸色?”
正康帝眸光一凝,犀利地看了方太后一眼。
方太后打了一个突,她真是好日子过顺了,居然忘记儿子虽是她的,却是姓成的给养大的。陛下自来不与她亲近,方才的话有后宫干政之嫌。
“陛下,哀家情急,说话一时没多加思量。广昌侯这些年兢兢业业,不敢行差踏错半步。虽无大才,却忠心耿耿。您忍心看他一生劳苦,却被别人连累,落得天下人耻笑的地步?”
正康帝面色暖和一些,眸色渐缓,方太后松口气。儿子是她生的不假,可一直是帝后教养大的。早些年,她一看到年少的陛下,心里都发怵,何况是现在?
“朕自是不愿方家受人诟病,不知母后可有良策?”
方太后能有什么良计,她一听到方氏出事,第一个念头就是丢卒保车。她迟疑着,那话在嘴边,就是有些说不出口。
此法无情了些,却是眼下最好的法子。
“陛下,但凡世家旺族,繁衍到最后太过茂盛,总会有些枯枝烂叶。哀家以为,是时候清理一下树上的枯枝,您意下如何?”
正康帝面无表情,深深地望着她。
“就依母后。”
像谁() 
对于生母;他的感情很复杂。他一出生就抱到母后的膝下;母后并未瞒他。长大些;他曾去看过生母;但生母每次见到他;不是哭诉就是替方氏求富贵。
甚至还说一些模糊的话;意图让他与母后起间隙。
成母后出自成国公府;年轻时就是京中数一数二的贵女。而方母妃不过是五品小官之女,无论是学识还是见识都差成母后太远。
他不止一次地想过,若是他是成母后的亲儿那该有多好。
方母妃的存在;只会让他心烦,后来渐大,以学业为重;渐不愿去看她。
她却时时装作偶遇他;不是关心他的吃穿,就是关心他的胖瘦;一副慈母的做派。那时他已通世故;自不会忽略她眼底的算计;更加的厌烦。
十五岁那年;他被册立为太子。十六岁生辰过后;父皇准备替他选太子妃,那时候成母后属意自己的娘家侄女。
谁知方母妃不甘示弱;一心想提携自己的娘家。甚至异想天开,居然想让自己堂堂太子去娶一个小户人家的姑娘。
彼时的方家已经封侯;是在他被册立为太子的那一年加封的。可在他的心目中;方家就是小门小户。
良妃长得不差,方母妃时时召她进宫来说话。每逢遇到方家表妹,表妹欲语还羞的样子令他十分不耐,实在是看不上方家的小户行径。
碍于方母妃的面子,自己会敷衍良妃几句。
在他的心里,一直有个女子。他们一起长大,情分深厚。那个女子就是成母后的娘家大侄女,成国公府的嫡长女成夕颜。
成夕颜长得美,端庄大气,与他青梅竹马。成国公府家世显赫,与他很是般配。成母后乐见其成,他一直以为,自己将来的皇后一定会是夕颜。
谁知道父皇连成母后都没有商议,就直接替他定下程家的嫡长女,没过多久,夕颜便嫁给莽夫一般的郁亮。
且郁亮还是程家养的一条狗!
方母妃闹了许久,父皇才让良妃进东宫,封为良娣。那时他心已冷,由着方母妃闹腾。
思及往事,眸光渐冷。
方太后被他看得更加发怵,忙作关切道:“陛下政务繁忙,一定要保重龙体,母后就不多打扰。”
张东海送方太后出殿,方太后向他打听陛下最近的身体状况,张东海自是拣了不紧要的说。
“她问了你什么?”正康帝冷着声问。
“回陛下,太后娘娘问了您的身体,嘱咐奴才好生侍候着。”
“哼,你倒是奸滑,难不成还怕朕迁怒与你不成?”
张东海腿一软,人已跪了下来,“陛下恕罪,奴才嘴笨,要不您赏奴才两个耳光吃吃,让奴才长些记性?”
正康帝一看他这模样,怒气消去一半,伸出明黄的靴子,轻踢他一脚,“就饶过你这个奴才,还不快起来,朕要摆驾朝月宫。”
朝月宫是安妃的宫殿。
张东海飞快地爬起来,屁颠颠地跑到外面。低声吩咐着手底下的太监,神色严肃,又是那个人人惧怕的总管太监。
正康帝到朝月宫时,安妃已经入寝。
算日子,今日陛下要宿在良妃那里。因为方氏的事情,正康帝恼怒方家,哪里愿意再去良妃那里,再听一番哭哭啼啼的求情。
安妃来不及梳妆,披了外衣就跪到殿门口迎驾。
“爱妃手怎么这么冰?”正康帝牵起安妃的手,一起相携入内殿。
一入内殿,宫人全部退出去,安妃乖顺地替他更衣。
“夏季已过,秋阳火辣,臣妾喜凉,贪念那一丝凉意,故而穿少了些。”安妃温婉地解释着,手上的动作轻柔。
正康帝眼露宠溺,“你呀,还和小时候一样。朕记得你那时候一到盛夏就耐不住热,母后不许你吃冰碗,你就偷偷地溜到东宫,指挥着朕宫里的宫人,替你弄了一大碗。”
说起往事,安妃跟着笑起来,“那次陛下您受臣妾的连累,一起受了姑母的责罚。您护着臣妾,非说是自己硬给臣妾吃的”
“你身子娇,自小养得金贵,哪里受得住跪。朕是男子,理应护着你”
“陛下是大丈夫,臣妾那时候就觉得世间男子,无一人能与陛下您相提并论。臣妾彼时就有个心愿,愿此后余生,与陛下您一起同甘共苦”
两人目光触到一起,脉脉无语。
“朕怎能让你再受苦?在朕的身边,只有同甘。”
“陛下”
安妃感动不已,泪眼含情,偎进他的怀中。他大手一抱,将她抱进珠帘后面的大榻。很快,娇喘声起,春意泛开。
云散雨歇后,两人相拥靠在床榻上。茜色的轻纱帐幔,莹润透亮的珠帘,还有弥漫着的靡香,熏得人面泛桃花,娇艳欲滴。
“爱妃一如当年”
正康帝感叹着,脑子不由自主想到了另一个男人,那男人正是郁亮。他身体僵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大手不停地抚着安妃光滑的手臂。
他身体一瞬间的僵硬没有逃过细心的安妃。
安妃垂着眸子,红唇印在他的胸前,轻语,“陛下,臣妾的心中,从来只有陛下一人”
“朕知。”
外面似有嘈杂声,还有女子的哭声,正康帝不由得皱紧眉头。
“陛下,露华宫的下人来报,说良妃娘娘突然晕厥。”
安妃立马推开正康帝,“陛下,良妃姐姐病了,您还是去看看吧。”
按理说,今日陛下是要宿在露华宫的。临时起意驾临朝月宫,安妃此举,合情合理。然正康帝却冷了脸,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爱妃在赶朕?”
帝王龙威,令人胆寒。
安妃咬着唇,略带委屈,“臣妾哪有赶陛下,而是良妃那里”
猛然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把抱住正康帝,埋首在他的怀中,嘟哝着,“臣妾就做一回妒妇,陛下哪里也不许去!她若是病了,自去请太医好了。”
正康帝的心情瞬间阴转晴,将她压在身下
露华宫的宫人得到回复,胆战心惊地去报给自己的主子。良妃气得砸烂桌上的瓷瓶,暗骂安妃狐狸精托生,把陛下勾得没了魂。
又骂方氏是个害人精,上次害她丢脸,这次还要害她丢名声。她咽不下这口气,又无处可发。憋着一肚子的心火,烧到大半夜都睡不着。
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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