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师秘记》第2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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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呜呜呜’的号角声传来,河面上瞬间起了大雾,那雾毫没征兆,像是突然从河里面冒出来的。就在这时,高凉当先朝着那桥走了过去。
我呆呆看着他,当他的脚踏上第一只船上的哭丧棒,他倏地侧过头,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顺着桥,钻进了雾里。
我浑浑噩噩地站着,感觉像是在做梦。
高凉上桥以后,紧接着是后面一‘人’,再后面一个,眼看就快轮到晨晨了,终于,那两个鬼差离开队列,往我这里走来。‘他们’目光阴冷的对着我看了看,从我身边绕了过去。
两个鬼差刚走,我就迫不及待冲了过去,赶在晨晨上桥之前,拉住了她。可是她根本不跟我走,两眼空茫,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硬是要回到队列里去。
“晨晨!”
我什么也顾不得了,叫了她一声,没任何反应。
“晨晨你醒醒!”
连叫了三遍,聂晨散乱的目光缓缓对焦在了一起,她的眼睛转动一下,冲我看过来,“冷雨?”
“是我!”
说完我一抬头,吓得差点叫出来,那些个死鬼,全部都在扭着脖子朝我们看。
“快跟我走!”
我拉了聂晨就跑,跑出一段回头看,那些死鬼并没有追上来。整个阴河的河面上,雾气迷蒙,那座浮桥上,每隔一段便行走着一个‘人’,身形隐隐现现的,说不出的诡异可怖。
快到鬼门关的时候,迎面碰到一个用锁链牵着亡魂的鬼差。聂晨好像已经知道这是哪里了,她反应特别快,低低的说:“掐着我脖子,押着我走。”
我依言而行,那鬼差只把我们看了看,便走了过去。
鬼门关的这边没有那种城门状建筑,只一个黑乎乎的洞在那里。钻进那洞里,我和聂晨顺着那洞,出关来到外面。
穿过阴兵列队,我‘押’着聂晨绕过那阴差,硬着头皮往前走。
“站住!干什么的?!”那阴差喝叫。
我不管不顾的带着聂晨走,胳膊一挥,那些孤魂野鬼闻到我身上的香火味儿,纷纷避让开来。
“拿下问清楚!”
那阴差叫嚷一声,那些阴兵‘轰轰隆隆’的涌过来,挡住了我们。就在我毫无对策时,我听到了孙贵川的声音:“一起冲关啦!”
循声看过去,我看到了他,胸口凹瘪着,佝偻的站在那里。他冲我奋力一挥胳膊,做了一个‘走’的嘴型,往关口冲去。
孙贵川的举动引起了骚乱,那些孤魂野鬼都跟着他往关口冲,那些阴兵都跑去对付它们了,我和聂晨得以顺利脱身。
当我们来到黄泉路口,听到了孙贵川的惨叫声,从空中传来,盖住了所有骚乱声。回头往上看,只见孙贵川被好几条黑色的长鞭缠卷住了,甩到了半空,那些阴兵同发一声喊,把鞭子往四下里一扯,孙贵川被扯成了碎块,眨眼消失不见了。
这个之前处处与我们作对的人,先是被村民活活打死,之后又在鬼门关外为了助我和聂晨脱身,被阴兵打的魂飞魄散,连鬼都没做成,永远的消失了。
走在黄泉路上,我的心情无比沉重,阴风‘呼呼’响在耳边,像是孙贵川在嚎哭。
一路上,我小心照护着聂晨,生怕她被怨灵树的树枝给挂住。眼看着树越来越少,再往前一段,就没有这种树了,忽然聂晨猛把我拽了一下。我一惊回头,骇然只见,一头长发从上空垂下来,缠住了聂晨的脖子。往上一看,是那个吊死的女人。我的手挥过去,那女人把头发撤走,‘啊啊呜呜’的哭叫,哭着哭着,忽然消失不见了,包括那树,路道,全部都消失了!我记起了陈连长的话,走在黄泉路上,千万不要回头…
我们这也不知道是来到了哪里,到处都空空茫茫的,一片死寂。由于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我和聂晨只能在原地转圈子,转着转着,一顶黑色的轿子从远处驰了过来…
第二百八十四章 王道仁的来历() 
那顶黑轿子飘飘悠悠的往我们这里而来,离的渐近时,我认了出来,正是陈连长的那顶轿子。两个小鬼一前一后的摇摇晃晃抬着它,毫不费力的样子,每走一步,那两个小鬼头往前一伸,再往后一缩,显得很是滑稽。
来到跟前,两个小鬼同时把轿子放落,陈连长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上来吧,跟我走。”
当先那小鬼掀开轿帘子,我先把聂晨推进里面,然后自己也钻了进去。这轿子里黑乎乎的,充斥着烟熏火燎的气味儿。里面空间不大,座位顶多只能坐下两人,我只得佝偻着腰站在门边上。
“坐我身上来。”聂晨低低的说。
我有些不好意思,看向那陈连长,只见‘他’的两道目光直直的从纸面具里射出来,盯着正前方,似乎根本就没注意我们。
我转过身子,往下一卧,卧在了聂晨的怀里。轿子走了起来,一摇一晃的,像是行在云端上,坐在其中,感觉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你是谁?”聂晨还不知道,眼下的这个‘人’,便是她的曾祖父。
“你就是聂天国的孙女?”陈连长问。
“对啊。”聂晨说。
陈连长把头点了一下,没说什么。
“这是要去哪儿?”我忍不住问,“回山神庙吗?”
“不,山神庙已经被孙庙村的村民给拆了,神像也被捣毁,回不去了。目前是白天,你一个生魂,如果贸然回去你离魂的那地方,也不行,说不定还没到,就被阳气给冲散了。所以,老老实实待在轿子里吧,随我过去那座大宅,等到了晚上,你再回去。”
“那座大宅,不是已经不在了吗?”我问。
“在的,你逃走之后,我把入口给关闭了。”
我点点头,心说,怪不得我带晨晨过去,围着那水泥台子转了那么多圈,那座宅子怎么也不出现。
后面没再说话,过了好一阵,感觉轿子停了下来,陈连长说,到了。轿帘被掀开,他当先走了出去,我和聂晨随后而出,只见轿子正停在那座大宅院的门口。
进到里面,绕过后院的花坛,我们来到那座大屋里。
“你们在这里等一下。”
陈连长说完,走了出去。
聂晨好奇的打量这间屋子里的摆设,以及墙上的那些书画,目光落在那幅落款是‘郑板桥’的水墨竹子画上,‘啊’叫了出来。
“怎么了?”我忙问。
“这个…”聂晨指着那画,“这幅竹子画,我小的时候在我爷爷家里见过!”
我看看那画,又看看聂晨,“你没认错?”
“没有,就是这一幅,那时被我爷爷挂在墙上的,我经常把椅子摞起来,爬上去看。后面的一天,这幅画突然不见了,我问我爷爷,他说被他烧了给先人了。”
我听的出神,聂晨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冷雨,难道刚才那个人…”
就在这时,门帘被掀开了,我当初进这座宅子里遇到的那个,身穿民国服装的‘人’,把头探了进来,“老爷请你过去一趟。”
“我么?”我指指自己。
“对。”
聂晨也跟着我往外走,被那人挡下了,“小姐等在这里吧。”
我跟在那人后面,来到另一间大屋,只见陈连长正背着身站在那里。待那人出门以后,我问:“你是不是要告诉我,如何找回晨晨丢掉的寿命,彻底的解救她?”
“不,不用急。”
“那你叫我过来做什么?”我问。
陈连长缓缓地转过身,淡淡的说:“我要把所有你之前想知道的一切,通通告诉给你。”
我不由一怔,“什么意思?”
陈连长目光幽幽地看向外面,“情况生变,我栖身的山神庙被拆,不用很久,阴间就会知道一切…如果再不告诉给你,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我愣愣看着他,正想要开口,他说:“好了,时间不多,我拣重点的说。”
“那你说吧。”
“你上次过来这里时,我说到,当年韩主席从日本人手里得到那只箱子,第一次打开的时候,如果不是韩主席的姨太太被那东西给吃掉,那我们在场的人就都死了。”
我想了想说:“是啊。”
陈连长似乎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那是韩主席最宠爱的一个姨太太,她的小名叫做‘仙儿’…”
上次陈连长提及这个名字,我就觉得有些耳熟,此刻听他再次提及,我忽然间想了起来,当初我和聂晨被关在那地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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