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第51章


“娘娘,都已经快到子时了,您也别再忧心了,还是先睡一会儿罢?”巧音推了门进了屋,瞧着贤妃一脸怔怔地坐在窗前望着天空的样子,脸上有些不忍,上前几步走到贤妃身后,低声道,“您已经一整天都没合眼了,再不好好休息,身体是要扛不住的。”
贤妃望着黑的没有半个星子的天空,好半晌,笑了笑:“这天变得可真快,前些时候还众星拱月的,这会儿,倒是半个星星都没了,黑的跟块墨似的,真叫人恶心得慌。”
“既然娘娘恶心,那就别看了罢?”巧音小心翼翼地哄着贤妃,扶着她走到了桌子旁,“娘娘您想,指挥使会在雨露殿里搜出……搜出那么大逆不道的东西,定然有人存心想要陷害娘娘。娘娘若是此时自暴自弃,那岂不是正好称了那贼人的意?”
贤妃苦笑一声:“但是本宫现在都已经被皇上打入了冷宫,在这里,连皇上的面儿都见不着,又怎么能为自己辩解?”
“娘娘虽然在冷宫,可这冷不冷宫的,不还是全凭皇上一句话的功夫么?”巧音道,“娘娘为皇上孕育了一子一女,不说神勇的二皇子,就是小公主,那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开心果!况且,娘娘的父亲左相大人又是向来得帝王宠信的,无论从哪方面看,娘娘都不可能在这冷宫呆的久。娘娘只要在这冷宫里好好保重自己,莫要坏了身子。”
贤妃被巧音这么一说,心里头顿时也舒服了不少,整个人的精神眼见着也好了起来,点了点头,沉着嗓子道:“现下最要紧的,还是赶紧要让本宫与皇上见上一面……待得本宫日后出去了,定要将陷害本宫的那个贼人千刀万剐才是!”
巧音见着贤妃的情绪好转起来,整个人也略略放心了些,只不过想到当下的情况,却也还是不免有些忧心:“只是不知道二皇子那边可调查出了什么。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却不知怎么的闹出个刺客行刺来,紧接着就是娘娘这一出……若是说是巧合,奴婢是无论如何也不信的。”
贤妃听到这话儿,突然就想到之前皇后对她的那一句警告,脑子里也不禁开始思忖起到底是犯了哪路小人。
“算了,娘娘,今夜夜已经深了,还是先休息一会儿,明日白日再想罢。”巧音见着自己一句话贤妃似乎又要同自己过不去了,连忙改了口,拉着贤妃就朝床榻边走。
只是贤妃刚坐下来,瞧着那破破烂烂甚至有些发霉了的被褥,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蓦然站起身,盯着巧音就问道:“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这种地方能住人么?你给本宫说说,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地方!”
巧音被贤妃问得委屈。她自小呆在贤妃身边伺候,也是生活处处精细非常的,这会儿贤妃被打入冷宫,就带了她这一个丫头过来,贤妃是主子,自然不可能做活,在这冷宫里的一人,什么洗衣、打扫,粗活累活全是她一个包办了。她这会儿手还疼着呢。
只是这话却没法跟贤妃面前说,作为一个下人,也只能赶紧着在她面前低眉顺眼赔不是。
贤妃冲着巧音发泄了一通,整个人也像是虚脱了一样,也不愿意上床,只是找了个相对干净些的木椅,坐上去单手支着侧脸休息去了。倒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累的狠了,众人是环境不如意,但是到底很快的也是睡了过去。
巧音见着贤妃睡了,叹了口气,寻了个已经洗干净了的毯子往她身上盖了盖,然后走到院子里,看着满院子还未劈过的木材,委屈地低声哭了起来。
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
刺客的事儿因为几次三番都没有搜寻到证据,是以最后只能不了了之。皇后也因着监督不力,自愿领了个减俸半年的罚,明面上也算是说的过去了。只不过,这边的事暂且算是了了,可锦衣卫从贤妃的雨露殿里搜出龙袍的事反倒是愈演愈烈。
贤妃出事儿,左相一派自然是大呼冤枉,指天发誓说这绝对是有心人的栽赃陷害,白日里在朝堂之上,甚至有激动者,意图一死以示清白。
只不过大皇子这一派出声指责受人诬陷,其余派系原本打算做壁上观的大臣们自然是坐不住了。私藏龙袍的罪责之大,哪个也担当不起。朝堂之上,一时间唇枪舌战、你来我往的,龙袍一事没有掰扯清楚,反倒是牵扯出了不少其他大臣们私下里的龌龊事儿。
对于这急转直下的混乱场面,德荣帝也是渐渐掌控不住了,到了最后,被李御史一句顶撞直接气得犯了病,竟是在床上一躺就躺了小半月。
“是说,已经这么些时日了,圣上这病还未见好?”
闻人久推了门进了书房,抬眼便见洛骁正拿了本兵书坐在一旁的藤椅上,微微笑着朝着他看过来。
淡淡冲着那边点了点头,径直走到书案前坐了,提笔沾了沾墨,一边批改着奏折,一边道:“对外虽是说只是沾染了风寒,但是去御医那头问起来,却又只是含糊其辞。”微微垂了眼帘,薄削的唇却冷冷地勾起一分,“这么些年,孤不过挂着一个太子之位,想要孤性命的人便已经数不胜数,更何况是真正——”
话未尽,其中的意思却也明了。
洛骁略一点头,将手边的兵书交予一旁的宫婢收放起来,缓步走到闻人久身边,熟悉地配合着他磨着石墨,道:“毕竟之前朝堂之上太多牵扯,若不是圣上病了一病,却也不知到今日会演变成怎样的事态。”
闻人久抿了唇角不作声,只是面色淡淡地继续翻阅了手里的奏折。
洛骁见着闻人久的神情,笑着叹了一叹:“每每圣上身体抱恙,政事多交付与以左相为首的内阁大臣。但这次偏生左相一派受了难在先,且之后太子也终于开始上朝。几派争争抢抢的,这大权兜兜转转,竟还是落在了右相身上。”
“孤的那些兄弟……呵。”将批改好的奏折放到另一处,闻人久忽而仰头似笑非笑地望了一望洛骁。去除了毒性之后,他的脸不再似之前那般惨无血色——却依旧是白,剔透得恍若冷玉一般,眸子却似子夜般的黑,便是不笑,只是轻轻一瞥,恍惚便有了迫人的艳色。
洛骁下意识不动声色地错开了与闻人久相对的视线,然后,他便听那人音色清冷说道:“只是已经拖延至今日,大约也是到了极致。想来再过不久,圣上的身子也该好转了。此后,孤的处境怕是要更加微妙。”
洛骁看着手下渐渐浓稠的墨汁,微微笑着道:“那又如何?只要平津侯府存在的一天,父亲与我绝不会让殿下受半点损伤。”
闻人久微微眯了眯眼瞧着洛骁的侧脸,而后又翻开了一本奏折,半晌才道:“若是抛开平津侯府,只单你洛子清一人,那又如何?”
洛骁侧头去看闻人久。阳光已渐炽,透过半开的窗户懒懒地投射进来,为闻人久常年冰雪似的脸也带来了一抹奇异的暖色。洛骁觉得之前的鼓噪在这一刻全数退了去,相对的,另一种难以言喻的东西慢慢浮了起来。
将手中的砚台放了下来,缓缓走到窗台旁,伸手将半开的窗户全部推开了。正是正午阳光最好的时候,院外的海棠开满了整整一个院落。
闻人久的视线落在洛骁身上。他看着他转过了身,因着逆着光,他脸上的表情并不是十分清楚,但是声音倒是一如记忆里那般,温和清润。
“主在臣在,主死臣亡。”洛骁顺着光看着闻人久的脸,思绪却莫名有些涣散,他微微垂了眼,道,“若只是我一人,我会为殿下战斗到最后一滴鲜血耗尽之时,不敢独活一瞬。”
闻人久听着洛骁的话,长长的睫覆下来,倒也看不出他的心情如何,只是淡淡道:“好端端的,谈什么死不死。孤要的,是你活生生的站在孤的身边,帮着孤守好这大乾的门户——太阳太大了,晃得孤眼睛疼。子清还是将窗户关起来罢。”
洛骁一怔,顺手将木窗关起来了些,口中却道:“殿下怎么突然的竟叫起我的字了?”
闻人久手下批改着奏折,随意道:“子清不喜欢?”
洛骁隐隐地叹了一口气,脸上却不自觉的浮出了几分真实的笑意:“只是怕担当不起。”
“当初在外,子清连孤的‘阿久’唤了一天也未曾觉得有些什么,此时倒觉得担当不起了?”闻人久抬头睨了一眼洛骁,道,“你是孤的臣子,却也是孤第一个所认可的朋友。孤允了你,日后在私人的场合下,也无须再与孤这般客气拘束——这话里的意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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