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第54章


!圣上明察啊!”
“明察?”德荣帝低头看着左相道,“纵然不说这私藏龙袍一事,这么些年,你做的那些事儿,你真当朕一点都不知晓么?”冷冷笑了一笑,“左相啊,你是真的将朕当做傻子了啊。”
“圣上,臣……臣……”
“来人,摘掉左相的乌纱帽,将他拖出去,明日午时,斩首示众。刘府上下,全数流放甘州,永世不得入京。”德荣帝摆了摆衣袖,“贤妃身为天子妾,却为虎作伥。赐鸩毒一杯,即刻行刑。”
“至于大皇子……”德荣帝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而后闭了闭眼,道,“封为轩王,封地甘州,三日后随刘家上下一同出发,有生之年若非天子召见,不得入京!”
看着刘元惨呼着被锦衣卫拖着离去,德荣帝一掷袖,也转身离开了金琉殿:“朕话已至此,抄家的事宜就交予右相全权处理。退朝罢!”
言罢,竟是头也不回的离去了,只留下一众心思各异的文武大臣。
洛骁与闻人久相互看了一眼,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倒也没有在这朝堂之上多说什么,各自安安静静地随着众大臣退了出去。
洛骁避开了人群转从僻静之处去了东宫,然而闻人久却在回宫的路上被人截住了。
“殿下,请先留步!”那个小太监面目眼熟,仔细一瞧,竟是个福公公手下当事的,“随奴才这边走,圣上已经在御书房内等着您了。”
闻人久心下瞬间有了思量,看着那小太监略一点头,淡淡道:“公公带路便是。”
那小太监应了一声,连忙领着闻人久往御书房走去。
御书房外,福公公正在一旁守着,见闻人久来了,笑眯眯地将门拉开了,轻声道:“太子殿下快进去罢,圣上已经在里头候着了。”
“有劳公公。”闻人久点了点头,而后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偌大一个御书房却没有旁人伺候着,德荣帝正在书案上画着画,从闻人久的方向,隐约能看出是一副仕女图,但随即却是收了视线,没再多看,只上前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父皇。”
德荣帝“唔”了一声,抬头看了一眼闻人久,淡淡道了一声“来了?”,手上的动作却是未停。
闻人久应了一声,也不多话,随即两厢便陷入了沉默。
之后又不知过了几时,德荣帝那头描描画画折腾好一会儿,细细看过一遍,终于算是满意了,而后才搁了笔,走到一旁坐了。
“上朝几日,感觉如何?”德荣帝瞧着闻人久,随意道,“朕听闻,朕大病的这些日子,交予右相的政务你也替着分担了些许?”
“不过是做了些杂碎的事务,父皇不嫌儿臣笨拙便很好了。”闻人久并不抬眼,只道:“只是朝堂之上,事务瞬息万变,儿臣还需得多加历练。”
德荣帝静静地看着闻人久,明明向来是昏庸至极的帝君,此时却倒也让人觉得莫名有了几分压迫。然后,突然地,德荣帝那头散漫地一笑,所有的压迫感又全数退了个干净,让人恍然以为方才那一瞬的压迫感不过是个错觉。
“朕的小久也是长大了,说话行事之间与朕不像父子,倒更像是纯粹的君臣了。”德荣帝道,“你年岁尚小的时候可不似如今,眼角眉梢要活泼得多了。”
闻人久的声音依旧是清清冷冷的,话音落地仿佛不染世俗之气的那种冷:“即便是父子,却也是君臣。礼不可废。”
德荣帝仔细地瞧着闻人久,眼底浮现出一种复杂难测的神色:“你倒是越来越像你母后了。”
闻人久半垂的睫轻微的颤了颤,终于是抬了眸子看了德荣帝一眼:“母后已经仙逝十年,难为父皇还记着。”
德荣帝似喜似痛地笑了笑,随即等再看,却又是如平常那般玩世不恭:“对于今日你大皇兄母妃私藏龙袍,朕处决了左相一事怎么看你怎么看。”
闻人久垂下眸,低声道:“儿臣不知。”
“那你对左相所言,此事实为旁人栽赃陷害怎么看?”
“儿臣不知。”
“那你……对朕这一躺半月余的病,又怎么看?”
“儿臣……不知。”
德荣帝笑了笑:“不知?朕看你是比谁都清楚。”
闻人久不疾不徐地道:“儿臣的确不知。”
德荣帝挥了挥手,道:“朕就知道会如此。罢了罢了,不知就不知罢……日后多同右相、严太傅探讨探讨,多批阅些奏折,日子久了,便就什么都知道了。”
闻人久瞬间便明白了德荣帝话语中放权的意思,心中一震,缓缓抬了眸去看他:“父皇?”
“只是你记得一句,无论如何,他们是你的兄弟便是。”德荣帝起了身,“朕乏了,你今日就先行退下罢。”
闻人久定定地瞧着德荣帝几瞬,拱手行礼道:“父皇保重龙体,儿臣先行告退。”
然而,还未走几步,那头却又突然悠悠又传出了一句话来。
“对了,李御史算来也已经在大理寺带了有半月了罢?半个月的牢狱之灾,也该叫那老东西长点记性了。白日里你有空,就去一趟大理寺,将李御史接出来罢。”
闻人久抿了抿唇,拱手应道:“儿臣遵命。”
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
洛骁在东宫里侯了一个时辰,才见着张有德领着闻人久回了青澜殿。
入了院子,闻人久也不停歇,径直回屋换了一身衣裳,听着身后的动静,知道是洛骁进来了,便淡淡道:“等了许久了?”
“倒也不曾。”洛骁笑了笑,道,“只怕殿下累着了。”
闻人久掀了眼皮瞧了他一眼,双手平举着,任由墨兰替他将衣饰都整理干净了,才道:“子清若无事,稍后便随我去一趟大理寺天牢罢,算算日子,李御史在里头呆的也够久了。”
洛骁微微一怔,随即却是明白过来,道:“李御史日前顶撞圣上,气得圣上大病半月,原先我还以为即便是侥幸不死,大约也难逃降职外调之命。”看着闻人久,笑着叹息道,“圣上到底是记挂着殿下的。”
李御史虽然因为性质过于刚正固执而明面上未曾归属于哪位皇子麾下,但是作为三朝元老,人脉门生却是不可小觑。现下德荣帝关了李御史半月余,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让太子去亲自将人放出来,明面上无甚,暗地里,却是为闻人久在李御史这里做了个不小的人情。
闻人久颔首整理着自己的衣袖,淡淡道:“世人皆道父皇昏庸无能,却也不曾想,二十余年前,这大乾,也不是只有他一位皇子的,若无半点杀伐决断之力,又怎能登上那九五之座。”
“你说父皇记挂着孤?”闻人久若有似无的笑了笑,“他是记挂着,但是,却也是在憎恨着。”
“他憎恨着自己,憎恨着孤,也憎恨着整个大乾。”闻人久道,“只是却又不能彻底毁掉——因为这些一直是被母后所爱着的。”
洛骁心下一动,隐约明白自己这是探入了某个不为人知的领域。
“时候不早了。我们走罢。”闻人久却不再仔细说,松手将衣袖放下,淡淡道着,率先跨步出了屋子。
洛骁看着前面那个明明与自己年岁相仿,却要单薄纤细的多的身体,微微垂了垂眸,脚下却快步跟了上去。
*
大理寺的天牢大约是整个大乾把守最严苛的牢房了,光是最外层的守卫就有三层,进入牢房内,一股浓重的腥臭味便扑面而至,入眼皆是肮脏血污,入耳皆是此起彼伏的呻/吟嚎叫,简直是半块清净的地方都寻不见。
带路的牢头一路上不停用眼角瞄着跟在他身后尊贵无匹的两人,心里不禁有些虚的慌:“太、太子殿下,世子爷,这牢里面脏得很,要不让,您二位在外面先候着,让小的去里面将李大人接出来便是。”
闻人久却只是淡淡扫他一眼,冰雪似的脸上半分表情也无:“带路。”
“可是——”那牢头心下有苦说不出。
天牢里面枉死的人多不胜数,阴气自然重的很。向他们这样的倒没什么,但是来的这两位身份都尊贵的很,特别是这个太子……牢头小心翼翼地用眼尾望了望:本来就听着这个太子一直就是个药罐子,寻常好生伺候将养着都不定能病成什么样,要是这会儿进了天牢看见什么不该看的,被煞气冲撞了,那他们就等着被砍头罢!
“殿下说了无碍,你又须得担心什么。”洛骁是读懂了那个牢头心里的小心思,望着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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