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第123章


尽。
“大乾日后,就要看你们的了。”闻人久也将手中的水酒一饮而尽,瞧着面前那群朝气蓬勃,满眼理想与抱负的年轻人淡淡出声道。
慕容远放下酒杯,却是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直直地瞧着闻人久,微笑着笃定道:“臣等自会为大乾,为圣上,为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闻人久与慕容远对视着,缓缓地笑了一笑,随即垂了眼帘,道:“如此甚好。”说完随即才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去。
这一夜,闻人久也被灌了不少酒,强自撑着回到了东宫,一路上吹了些许风,稍稍清醒了一些,只是意识却还是有些混沌着。张有德见着闻人久的模样自然是有些担忧,赶紧便张罗着下头准备了醒酒茶。
好不容易将那醒酒茶喂了下去,又让墨柳、墨兰替着闻人久擦了擦身子,好一番折腾这才算是打点了妥当,将桌上的烛火熄了,退出了屋子。
于是,整个屋子瞬间便安静了下来,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一点呼吸声。但是不知道过了多久,内室之中一直紧闭着的窗户却忽而被人推开了一个缝隙,再紧接着,一个矫健的黑影蓦然一跃,竟然从那窗户之中跃了进来。
洛骁缓缓地走近屋子里。月色并不如何明亮,屋子里像是被蒙了一层冷色的纱一般,他凭着仅能看到的地方,遵循着记忆一点点缓步走到了床榻的方向,然后轻轻地在床榻旁坐了下来。
许是因为饮了酒,闻人久的呼吸声要比平日里要重的多,偶尔能听到一两声无意识的呻、吟,洛骁轻轻用手背在他脸上拭了拭,滚烫的温度让他不由得皱了皱眉。
轻轻地叹了口气,方准备将手收回来,但是手背不过刚刚离开闻人久的脸颊,大约是因为突然失去了冰凉的触感而不满,那头不满地低吟一声,随即一手将他的手腕拽住,复而又将脸贴了上去。洛骁微微一怔,眸色略沉地往下看,直到因为适应了黑暗的双眼隐隐看到那头稍稍放松下的眉眼,许久,无奈地苦笑一声,将自己另一只冰凉的手也贴了上去。
“我真是弄不明白了。”洛骁极轻地开口,“有时我分明也觉得你对我并不是无意,但是每次我想要走进一点的时候,你却又不愿意了。”
闻人久只是将自己的脸贴在洛骁冰冷的手中,之前皱起来的眉头逐渐平缓了。
“若是我就这么离开了,你会怎么做?”洛骁低声道,他的指尖缓缓地划过闻人久的眉眼、鼻梁,最终落在他滚烫的唇上,“你会舍不得吗?还是会挽留我?”言罢,却又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可笑,自嘲地弯了弯唇。
那头似乎是觉得不舒服,微微动了动唇,艳色的舌轻轻舔过洛骁的指尖,留下一点湿热暧昧的水渍。洛骁心头一悸,眸色瞬间就暗了下来,他忍住心头突然冒出来的一簇火,皱着眉头深深看着在自己的手中睡得安稳的闻人久,脸上的表情似爱又似恨,半晌,苦笑地摇了摇头,俯下身,轻轻吻上那双总是说着让他心动却又让他咬牙伤心的话的唇。
唇与唇相贴着,若有似无的,不带着半丝情、色的味道,半晌,低低地叹息着泄出一丝呢喃:“我的殿下啊。”
第一百零四章() 
第一百零四章
闻人久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脑子里像是有一把小锤子在拼命的敲,疼的让人忍不住皱眉。躺在床上缓了好半晌,才勉勉强强地睁开了眼,外头天已经亮了,隐隐约约能听到外室传来几声低低地交谈声。
按着自己的眉心半坐起来,喊了一声“来人”,不多会儿,外面的交谈声便止了,随即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墨兰和墨柳掀了帘子便走了进来。
“殿下醒了?”墨兰走上前,将床幔挂好了,瞧着闻人久便低声问道,“头可还疼?醒酒汤已经让下面拿去热着了,待会儿便会叫人拿过来。”
闻人久点了点头,宿醉带来的不适感让他脸色有些难看,掀了被子下了床,道:“替孤更衣罢。”
墨柳应了一声,赶紧出去将外头已经用香熏好的衣袍抱了进来,墨兰也赶紧出去准备洗漱的用具。二人分别侍候着闻人久更衣洗漱完毕,那头张有德便端着醒酒汤走了进来。醒酒汤的味道并不如何美妙,但是闻人久倒也没有多说什么,接过来便一口尽数饮了。
饮了一整碗醒酒汤,又吃了些清淡的早膳压了压,先头那种尖锐的痛处才渐渐散了。只是身子依旧乏得很。
“去书房罢,”闻人久缓缓起了身,道,“昨日的奏折因事耽误了,还有些许未曾批完。”
张有德明白闻人久身子难受,却也知道他不会听他的劝,虽然心里有些犹豫,但倒是也没再劝阻,拿了个薄裘替闻人久系上了,这才将人领去了书房。
书房内已经批改过的折子已经堆成了几排,然而却还是有百余份折子还未来得及看。闻人久也不多话,直接便坐在书案前拿了未批过的折子来看,张有德就赶紧站在一旁替闻人久研墨。
折子上除却几件较为紧急的大事外,多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便是当地县令都能处理的小事。闻人久一连看了一个时辰,只觉得原本就有些疼的头竟是越发的难受起来。
张有德在旁边看着,赶紧倒了一杯茶递过去,低声道:“殿下要么先歇上一歇,余下的稍后再看罢?”
闻人久接了那杯茶,眉头微锁,却是不作声,只是待那茶稍凉了些,抿了一口,便将茶盏放下了,复又拿起了笔。
张有德见闻人久如此,暗下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了,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守着闻人久。
不知过了多久,眼见着那百余本奏折都要批完了,却见那头拿起一本并不怎么厚的折子,眸子只是匆匆一瞥,脸色却是极细微地变了一变。
那折子不比其他,并没有怎样华丽的辞藻与歌功颂德,不过寥寥几十字,干脆利落得令人不由得讶异。
闻人久本就黑沉的眸子一时间变得冷锐起来,将那本不过寥寥数语的折子放到了一旁,绕过这一本,继续将其他的折子先行批完了,然后才兀自坐了一会儿,复而又将那折子拿在了手中看了一遍。
张有德在旁边偷眼瞧了瞧。虽然他并不如何识字,但是对于笔迹倒是敏感得很。这样刚劲的行楷,分明就是洛骁的字迹!
张有德眸子微微一闪,心下涌出几分好奇来:“殿下,这是——”
闻人久却没有搭理他,只是将手中的奏折收进了袖中,随即推了椅子站起身,径直便朝外走去。
张有德见状赶紧快步跟了上去:“殿下这是要去哪儿?”
闻人久没回话,推了门便往外走,好一会儿,瞧着前头,才低低地道了一句:“替孤更衣,孤要去平津侯府。”
张有德一怔,瞧着闻人久侧脸轮廓冰冷,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个情况,只能点头应了个“是”,随即忙跟在闻人久身后回了青澜殿。
平津侯府守在门前当值的小厮听见有人来敲门,便赶紧过去将门拉开了条缝,探头往外看了看。
外头是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人。小厮望着他便问道:“何事?”
那男人便道:“我家公子与平津世子乃是交情甚笃的友人,今日特来府上拜访,想与世子一聚。”
小厮微微一愣。他在侯府这么些年,也未曾听过自家世子有什么交情甚好的世家子弟,稍稍将门拉开了些,歪着脑袋往那中年男人身后瞧了瞧,却见几步之外,一个着了一身月白色袍子,裹着件薄裘的蝎子正淡淡地仰面瞧着平津侯府的匾额。
那蝎子看上去年岁并不很大,身形却似是有些单薄。他的脸极白,阳光打下来仿若透明了似的。一双桃花眼明明该是极媚,但是生在他脸上却就蓦然多了几分冰冷而锐利的压迫感,一时间周身冰雪似的气质太过于鲜明,竟让人恍然倒在意不起他的容貌了起来。
那小厮暗自思忖,这是哪个世家中养出来的蝎子,气势竟这般厉害!
当下也不敢怠慢,开了门,恭恭敬敬地问道:“只是不知道您家少爷可有拜帖?”
中年男人看着那小厮,刚想要说话,却见随他一同来的蝎子微微抬了手,阻了他出声,上前几步,淡淡看着小厮道:“并无拜帖。你只需同你家世子通报一声我在府外等他便是。”
小厮挠了挠头问道:“却不知这位少爷的姓氏——?”
蝎子淡淡瞧着那小厮,许久,唇微微开阖几下,低声道:“白十二。”
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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