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第154章


“儿臣无事,只是方才身体有些不适罢了,让母后担心了。”
皇后叹了一口气,道,“你父皇驾崩也已一日,宫中已请来帝京名气最大的得道高僧替他算了日子,再过上几日待到良辰吉时,便须得将先帝的遗体入葬皇陵了。”顿了顿,又道,“听着福公公先前的意思,先帝的遗诏届时也会在礼部的见证下公之于世?”
闻人安眼里快速地闪过一丝冷光来:“遗诏此时放在宫中祠堂中,正由几位世家派人共同看管着,只待几日后的入殓仪式。”
皇后沉吟一声,道:“这遗诏……”他们虽然不说,但是心里都是明白的很的,德荣帝尽管平日里瞧起来并未多么偏爱于太子,但是行事决断却是无一不是在为闻人久铺路谋划。如今他驾崩留下遗诏,想来这遗诏上的内容与他们也并不是如何喜闻乐见。
闻人安依旧是笑着的,他的声音很轻,只是眼里却含着一丝挥散不去的阴翳来:“武安侯府本就是儿臣手下的势力,只是里头那个在宫里守着的庶生子容默却是个油盐不进的。这几日我会再去武安侯府走动走动,不过,若是此路不通……”说到此处,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看着皇后,缓缓道,“便是遗诏上真的写着让太子登基又能如何呢?”
“苗疆离帝京这般远,太子的身子骨又是素来差的。这要是在半路上遇上些磕碰——那可就怨不得别人了。”
皇后一听闻人安这话,便知道他这是早就在心中有了计较,微微蹙了眉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派了人——”
闻人安瞧她一眼,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细声解释着:“母后放心,儿臣用的人,都是些私下里头的死士,便是出了什么意外,也万万不会干涉到你、我的。”
皇后听着闻人安的话,心头越发沉重起来:她竟不知道,闻人安明明在她眼前,何时竟瞒着她自己养起了死士来了?
“帝王之冕,到底不是谁人都承受的住的。”闻人安笑着起了身,“儿臣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今日便不再打扰母后了。”
“儿臣告辞。”
皇后紧紧地抿着唇,瞧着闻人安离去的背影,许久未发一言。李嬷嬷看出皇后神思不属,有些担心地上前低唤了一声:“娘娘?”
皇后摇了摇头,半晌,道了一句:“本宫有些乏了,扶本宫进屋休息片刻罢。”
李嬷嬷应了一个“是”,赶紧仔细地将皇后虚扶了起来。
皇后走了几步,回头瞧了一眼闻人安离去的方向,眸色有些暗:她的这个看起来素来乖巧的好儿子到底还瞒着他多少?
第一百三十五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夜渐渐地深了;并不明朗的月色温柔的缓缓地洒落下来,为夜色笼罩出了一层薄晕。
洛骁挑了挑灯芯;侧头看了一眼正在一旁查看着最新传来的暗信的闻人久,轻声问道:“帝京里头的情势如何了?”
闻人久将暗信合了;缓步走过来,捏了信纸的一角;让灯火舔舐上那薄薄的纸片:“礼部请了寺中的得道高僧算了入葬的日子;再过几日,便要将父皇驾崩的丧讯昭告天下了。”
洛骁微微颔首;又道:“那信中可细说了,先帝究竟是如何――”
闻人久掀了眼皮瞧他一眼;声音带了些许冷意:“据盘龙殿侍候的宫女说;那日先帝兴致不错;夜里传唤了一名新晋的秀女入殿……只是刚入了夜没多久;便听见里头传来尖叫;再一瞧,
先帝便已经驾崩了。”
洛骁一怔:“御医如何说?”
闻人久瞧着那信完全被火烧成了灰烬;而后才坐了下来;道:“自然是如你所想。”
洛骁眉头皱了皱。这意思便是德荣帝生前放浪了一回;却不曾想这回刺激大发了,竟是死在了女人身上。
“那名秀女如何了?”洛骁问道。
闻人久的手放于桌面上,食指轻轻地在桌面上扣了扣:“被皇后拖出去,杖毙了。”
好一个杀人灭口。
洛骁原本就怀疑德荣帝的驾崩与七皇子闻人安脱不了干系,现下多了皇后这一茬,他自然心中更是越发笃定起来。
“替先帝验伤的御医是何人派遣的?”洛骁思索了片刻,忽而又开口问道,“有几人,可曾让其他御医再仔细瞧上一瞧?”
闻人久冷冷地笑了一下,道:“子清以为呢?”
洛骁叹了一口气:闻人久不在帝京终究失了先机。德荣帝以那样不名誉的方式驾崩了,皇室内外想着的都是如何遮丑,于这死因的调查上反而叫人钻了空子。
且入葬仪式就在几日后,便是他们不眠不休,大约也是赶不回帝京。这一切大约都是早便算计好了。
洛骁思及前世,忽而脱口道:“那,先帝的遗诏……”
闻人久察觉到了洛骁略有些奇怪的模样,他瞧了瞧他,才道:“福公公和几位世家的人正看管着,大约是要等先帝入葬之时再由福公公当堂宣读的。”
洛骁的神色有些许紧张,他看着闻人久,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是眼神挣扎许久,欲言又止。闻人久眉心微微蹙起了一道皱褶:“你若是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直说?洛骁听了闻人久的话,唇边泛出一点略有些苦涩的笑容来,
他能直说么?他能说,他不放心那些看守遗诏的世家子弟,因为上辈子他就是这样,夺走了属于闻人久的皇位――甚至于是他的性命么?
一晃十载岁月,洛骁都以为那段记忆已在自己的脑海中淡去了,但实际上此刻回想起来,闻人久死前的那个表情依旧是鲜活无比。
“狡兔死,走狗烹。”声音明明清冷却因夹杂着笑意而放得分外低柔,“洛卿,孤且在下面等着见你的下场。”
“子清?洛子清!”闻人久眉头皱的更深了点,“你今日究竟是撞了什么魔怔?”
洛骁怔怔地瞧着眼前这个正坐在他身旁,拧着眉头不满地瞧着他的男人,不知过了多久,忽而伸手将他拉进了自己的怀中:“殿下,我发誓,便是舍了我这条命去,这一世我也决计不会让旁人伤你分毫。”
洛骁双手抱得闻人久极紧,仿佛是要这么将他勒碎了似的。闻人久有些难受,但是却也没有挣脱,犹豫了一会儿,反倒是像安慰似的将手缓缓地回抱住了洛骁。
“有时候,孤总觉得洛子清你还是有些秘密正瞒着孤。”闻人久淡淡地开口,他的眸子微微低垂着,像是看着洛骁,又像是在看着别的什么地方,“明明你这样坦荡,坦荡得让孤认为早已经将你看得透彻了,但是一个眨眼,却又仿若不是这样。”
“你的身上还有孤所不了解的秘密。”闻人久似乎是询问,又似乎只是淡淡的自言自语,“洛子清,你在瞒着孤什么?”
洛骁抱着闻人久,他嗅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药香,轻轻地道:“无论我瞒着殿下什么,我心里总归是为的殿下的。”
闻人久不喜欢洛骁这样的说法,但是他感受到了洛骁身上隐约传来的一种类似于痛苦的气息,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没有再追问。
“孤不需要你这样的体贴,”闻人久淡淡地道,“孤也不喜欢你有事瞒着孤。”
洛骁忽而缓缓地笑了起来,他放开了拥抱着闻人久的手臂,将怀里的人儿微微推开了些,他看着他,带着些许笑意轻轻地道:“终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全部的,毫无保留的都告诉你。”
闻人久直直地瞧着他,须臾,点了头:“孤会等着你。”
洛骁微微地笑了起来,他松开了闻人久,而后重新道:“轩王已经同意派兵与我们共同赶赴帝京,明日一早便可出发……殿下这步棋走得对了。”
闻人久倒是并不意外这个结果,他道:“轩王自人生最得意风流时遭受如此变故便是过去了十年,他心中依旧是放不下的。有生之年能够替贤妃平反,这大约也是他心中最深的执念了。”
洛骁点了点头,正准备说什么,却只听一阵尖锐的破空声,他和缓的眼神蓦然一沉,冲着闻人久低喝了一声“小心”,往前猛地将人抱到怀里,就地滚了一圈,躲过了朝着闻人久面门射来的三枚叶形镖。
闻人久抬头瞧着深深地扎进身后墙壁中的叶形镖,眉眼一片寒冰:“他们终究,是瞧不得孤活着回帝京的。”
洛骁将闻人久牢牢地锁在自己的怀中,眼神盯着某一处,脸上染上一丝嗜血的杀伐之气,他低低地开口,声音沉得可怕:“只是殿下的命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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