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痛地抚上了额头,这几日,睡得一直不安稳,总觉得有什么事隐隐要发生,心头总是窒息的感觉,那噩梦更是日复一日的频繁,满眼的血腥,醒来的时候,依然是一阵阵的心悸。
“少奶奶,怎么坐在风口,快进来!”白妈拉过苏伊一的身子进了房间,看着她一脸的苍白,叹道,“这些日子总是见你魂不守舍的,白妈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管怎么样,这些日子少爷怎么待你,白妈是看在眼里的,少爷是真心疼你……他还是会待你好的……”
如果林佳凝宣布死亡呢?他还会这样对待她这个“凶手“吗?如果林佳凝已经醒来,那么……她是他的未婚妻,他心爱的女人,而她纵使没有被指认凶手,也是合伙的”骗子……
心不停下坠,坠到冰点。
唇角却是勾起一丝微笑,她水样的眸子望向了白妈:“林小姐,是个很好的女人吧……我这样对她,实在不应该,如果不是那次……她现在应该已经是顾先生幸福的妻子了……白妈,谢谢你,不那么恨我……”
“傻孩子!”白妈拍着她的肩膀,也有些哽咽,“白妈怎么会恨你呢?白妈知道,你是好孩子……一定不是有心犯错的……”
林佳凝她也是自小看着长大,她从小就是乖巧柔顺,眼底却是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不过,即使这样,她也一直这么以为,她美丽、善良、宽容、大度、优雅……可是有一次,她却亲眼在门缝里看到她对着年纪尚小的佣人小田大声呼喝,甚至动了手。她当时的惊讶,难以形容,要知道,林佳凝从小跟人说话都是细声软语,哪里见过她这般蛮横的样子?后来,她问小田是什么原因,惹得从来没有发过火的林佳凝这样动怒,小田只是遮遮掩掩地说打碎了她心爱的东西,后来没几天,她便辞职离开了顾家。
如果说只是这样就可以随意责罚下人,那么她曾经说的那些让人感动和暖心的话,算什么呢?后来,她渐渐发现,她的身上也有着跟许多大家小姐一样的骄纵,蛮横,自傲,不同的是,她的这些,都隐藏在她谦虚、礼貌、柔和的外表之下。如果是苏伊一真的是失手做了这样的事,应该也是事出有因……
这些日子的相处,她确实是喜欢这个姑娘,而且是越来越喜欢。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气质,大家闺秀一样的温婉大气,那是怎样都伪装不来的。她对少爷那样好,总是从她的口中探寻少爷的喜好,只是关心,却不是讨巧讨好,有时,也会为了一些事抵触少爷。而林佳凝则不同,她对少爷那是完完全全的顺从,每天把那样的柔情蜜意放在口中,说是心意,却从来都是假手于人……
这样的两个女人,究竟哪一个值得珍惜呢?白妈叹了口气,她只是下人,自是不能多说什么的。少爷的心,也不知道他自己能不能看透……
电话声陡然响起,两人皆是一惊,已经是一个星期没有过电话的铃声了。白妈看了苏伊一一眼,她的脸色更为苍白起来,她握了握她的手心:“没事的……”
手心攥紧,苏伊一握紧了拳,白妈背对着她,看不清她的脸,她的心里巨大的慌乱,不知道这场会彻底打破平静的暴风雨会怎样来临……
美国,沃尔夫医院。
“医生,我已经醒来几天了,可以出院了吗?”林佳凝看着镜子中容颜憔悴的自己,极度厌恶自己以这样的姿态在顾墨寒眼前出现。在他面前,她不容许自己有一点瑕疵,在每个方面,她都需要跟这个男人匹配。
“再过二十分钟,沃克医生会给你再做一次检查,如果可以的话,林小姐就可以出院了。”穿着护士服的小护士笑盈盈地对着林佳凝说道,看到推门而入的顾墨寒,不由地红了红脸,这样帅的东方男人,在医院里几乎是绝迹。
“寒……”那个身影一踏入,林佳凝的眸子立刻焕发了神采,看着他朝她走近,她的眼眶有些温热,这么久了,她睡得这么久了,久得好似恍如隔世……这几天虽然每天看见他,想看他的欲望却依然那样浓烈,她想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依偎在他身边。
“你去了哪里了,那么久?”她从床上跃下,跑到他面前,便把头埋在他胸前,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烟草味道,“寒,我想你,真的好想你……”
“……没有,就是……我想你了……”耳边又是那闷闷的带着哽咽的声音,那个小女人,也是那样把头埋入他胸前,低低地诉说。
“……有多想?”他不觉就说了这么一句,林佳凝有些愕然,这样的话,似从来不会从顾墨寒口中说出,从前,他只是微笑地看她一眼,只是这样。
林佳凝抬起头,深情款款的目光:“寒,你要我怎么说呢?有多想你……我只知道,我对你的思念,比海还要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这么多日子没有见,你说,该是多少个秋了呢?”
“醒来就好……”他微笑地拉过她的身子走到床前,耳边却飘着那悠远的声音:“……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很想见到你……”
“粥满出来了!”林佳凝一声低呼,拿过纸巾擦着他的手,他一向是个做事认真的男人,或者是没有做惯这些,才是笨手笨脚的。想着,她心底一甜,这样一个万众瞩目的男人为她做这样的事……那该是多少女人梦想不到的事情……
“谢谢你,寒,我差点忘了,今天要做检查,不能吃早餐的……这些放着,等检查完再喝……我一定喝完。”她唇角勾着动人的微笑,很快勾着他的脖子,往他的脸上“啵”了一口,又依偎到他怀里,“寒……醒来太好了,看到你的感觉真好……”
“这些日子,让你担心了,对不起……”她的头更深地往他的怀里埋入,那个温热的怀抱,有着她熟悉的烟草味道,她喜欢这样的味道,该她独属的味道。
“等今天的检查结束,我们马上回去好不好?我要马上,我想回到洛城的家,我一分钟都不想再在这个满是药水味道的房间呆下去了。寒……好不好?”她嘟着唇,像是一个无助无辜的孩子,对着大人撒娇。
“当然好。”他摸着她绸缎一样的黑发,笑道,“你说怎样就怎样,但前提是,必须医生同意。”
“嗯。”她点头,脸上的微笑,灿烂过阳光。
“林小姐,检查时间到了。”手指轻扣门板的声音,依然是那个刚刚的小护士,对着林佳凝说了一句,便是目光朝着顾墨寒甜甜地笑。
“知道了。”林佳凝虽是脸上带着淡笑,眼底却多了几分寒冷和厌恶,“你告诉洛克医生,我马上就来。”
打火匣在手中一开一合,蓝色的火焰在白天并不显见,许久,他才抽出一支烟点燃,夹在指间,却只是任凭燃烧。
接到的电话,医生的声音很激动,说林佳凝已经醒来。第二天,他便赶到了美国,先见到的便是沃克医生,他的眼睛有着淡淡的桀骜,淡笑道:“好久不见,顾先生。”
“林佳凝怎么样?”他的口气生硬,沃克的身影跟那天宾馆里他穿着雪白浴袍的影子重合,他依然有揍他的冲动。
“运气不错,她已经醒来了。”沃克倒了两杯咖啡,一杯递给顾墨寒,脸上带着微笑。
“沃克先生想要多少报酬,开个价。“
沃克抿了一口咖啡,摇摇头笑道:“我只是想跟那个丫头证明自己的医术,如果是为了你的报酬,我绝不会赶来。我就是想告诉她,我的医术就是跟传闻中的那样厉害,我不是碰巧医治了几个病人才成名的,完全不是靠运气而是靠实力。如果顾先生真要报答,那么跟那个丫头说……”
“你还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我警告过你……”
“顾先生这么激动做什么……”沃克轻轻扯开他揪着他衣领的手,“我知道她跟你的关系了,我这个人虽然爱女人,却从不夺人之妻。我只是想喝她煮的粥,还有,她的画也是一流,你让她给我画一幅画寄过来,这样的要求,不算过分吧?”
自然不过分,可是心里酸的要死,他简直想要揍扁沃克那张笑得迷死人的脸。
“苏伊一是你的妻子吗?那么,林佳凝跟你又是什么关系?”沃克拧眉,他不止一次听林佳凝提过她是顾墨寒的未婚妻了。那么,那个女人……情人吗?
“跟沃克先生无关。”
“确实无关。”沃克耸耸肩,“不过我真的很佩服顾先生,怎么能让两个女人这么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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