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兽争鸣》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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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话听起来有点像诅咒,樊冬却没有生气。正相反,他能感受到道格拉斯话里的复杂感情。这样的人生在泰格帝国,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幸运的是他可以发挥他的长处,做他最擅长的事;不幸的是他的内心并不认同他自己正在做的事,甚至隐隐有些憎厌。
这样下去的话,也许将来哪天道格拉斯会被自己逼疯——他可能会走向两个极端,要么放弃自己的忠诚,要么放弃自己的灵魂。
想想还真有点可怜,或者该说,有点可悲。
樊冬说:“我也是这么希望着的,道格拉斯统领。”他朝道格拉斯微微一欠身,以两国成员之间的最高礼仪向道格拉斯表达敬意,“感谢您对我的理解,如果这件事为您带来了麻烦,我愿意出面为您提供最真实的供词。”
道格拉斯眸色微沉,也回了一礼:“如果需要的话,我一定会向您提出请求。”
樊冬和道格拉斯道别,离开了战士营地。
道格拉斯回到地图前,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心里突然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愉快。就好像一直以来孤独地坚守着某样东西——也许根本没有守住,但依然不愿放弃的东西——忽然之间出现了那么一个人,他完完全全理解你的想法,完完全全明白你的痛苦和挣扎——
在那之前,你们根本没有见过面。
在那之前,你们根本没有说过话。
甚至在见面之后,你们也没有一见如故、没有把酒言欢——甚至没有说半句多余的话。你们只是见了一面,对望了几眼,围绕着公事谈论了几句,然后简简单单地分别。
但是,世事就是这么奇妙,甘醇的友谊就这么在你的心底发酵,让你闻到了令人心醉的甜美和芳香。
道格拉斯拉动绳索,把地图收了起来,他躺倒帐篷里的床上,在这一天的记忆里写下了简单直白的一段话:
今天,我道格拉斯默克,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
他叫科林莱恩。
我觉得他能理解我心中的所有的一切,即使我们只见过一面。
在脑海中记下这段话后,道格拉斯闭上眼,像拧上了发条一样准时进入梦乡。
这一段友谊的萌芽隐秘得连作为当事人之一的科林莱恩都不知晓,直至无所不在、无所不能的玛奇族人锲而不舍地追根问底,才面前找出一点眉目。
当然,那已经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这个时候,月色正好,风也正好,樊冬仰躺在地狱犬的背上看着湛蓝湛蓝的天穹,眼底映着满天星光。他舒舒服服地把手垫在脑袋后面,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折磨着地狱犬可怜的耳朵。
地狱犬觉得樊冬心情很好,脚步也放慢了一些,让樊冬多高兴一会儿。
等差不多回到城门时,樊冬一骨碌地翻了个身,趴在地狱犬脑袋上指挥:“小黑,跳过护城河!”
地狱犬没有一点犹豫,四条腿一蹬,凌空跃起,高高地从护城河上方掠过。
城墙上的赤甲战士们握紧了兵器,警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一人一犬。
地狱犬稳稳地落地。
樊冬从地狱犬的背上落地。
地狱犬默契配合,一下子变回了小黑狗的形态,绕着樊冬蹦来蹦去,像个盼着家长夸奖的小孩。
樊冬笑眯眯地说:“干得不错,下次再来。走,回去睡觉了。”
小黑狗屁颠屁颠地跟在樊冬身后。
验明樊冬的身份后,城门缓缓开启,把樊冬和小黑狗放了进去。夜已深,街道上没有什么人,只有巡逻的卫兵偶尔经过。
樊冬走在宽敞的街道上,心里莫名地有些高兴。
这份高兴当然不是因为杀了泰德霍勃特。
也许,是因为遇到了一个想法和自己相似的人吧。
虽然那位道格拉斯统领身在泰格帝国的军队之中,却仍然用自己的方式坚持着某些东西。
或许那位道格拉斯统领永远不能远离杀戮,但在他的心中仍然保留着某些十分珍贵的东西——那是即使到了生命最后一刻,他都不愿意将它们丢弃。
如果下次他们能再见面,也许会聊得很愉快。
樊冬唇边带着一抹笑意,抬脚走上公馆的阶梯。
他刚迈出一步,小黑狗就警惕地咬了咬他的裤脚。
樊冬抬起头一看,居然是爱德华到了。
爱德华站在公馆门前,定定地凝视着他——
凝视着他脸上的笑容。
第一三一章托付() 
见到爱德华,樊冬上前说道:“爱德华,你那边忙完了?”
爱德华说:“我听说有人甩掉所有人跑了出去。”贾里德带人赶到时,只看到碎成两半的巨石和丛林中一点点打斗痕迹。能够使出那种刀法的人,纵观泰格帝国也没几个,即使有,他们也不是用刀的。
爱德华一下子猜出樊冬碰上的人是谁,也猜出了樊冬的意图。樊冬历练半年,打交道的都是凶险无比的猛兽,他没有太担心樊冬的安危。即使泰德霍勃特再强,在丛林之中樊冬也不会吃亏。
他只是担心樊冬会不会因为杀人而心绪不稳。
没想到樊冬回来得比他预计中晚。
而且并没有难过的情绪,正相反,樊冬的心情似乎很愉悦,一种他无法理解的、难以言说的愉悦。那双本来就亮亮的眼睛,仿佛在这一夜变得更加明亮,而这一变化大概连樊冬自己都不曾察觉。
爱德华觉得自己一脚踩进了一个沼泽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踩空、陷落,却无法改变什么。他意识到自己也许失去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东西,那些东西可以让他和樊冬走得更近。
爱德华上前拥住了樊冬。
在陌生的异国街头,这样的拥抱显得有点突兀,樊冬愣了愣,伸手回抱爱德华。爱德华逐渐收紧的双臂泄露了他的焦躁。
爱德华在樊冬耳边喊:“冬冬。”
这个久违的称呼让樊冬顿了顿,把脸埋进爱德华胸膛里。年少时的矛盾、争吵、悸动,早已离他们非常遥远,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可能连他自己都记不太清了。他们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有太多的东西要去争取,也许就连守住最基本、最简单的坚持都不可能。
在这样的时代生活,他们怎么能去惦念“从前”呢,既然无论如何都已经回不去,越早放下、越早忘记,越能适应这个时代的一切。
只是当邂逅到一个和自己有着相似挣扎、相似痛苦的人时,樊冬才发现自己是不愿意忘记的,更不愿意放弃曾经接受过的许多不同于这个时代的理念。即使那会让他在这个时代活得很艰难,他依然不想丢弃作为人应该坚守的底线。
感受到爱德华的情绪变化,樊冬仰起头轻轻亲吻爱德华的唇。他坦然相告:“爱德华,我今天很高兴,因为我遇到一个很不错的人。”他简单地把和道格拉斯的对话告诉爱德华。
爱德华听着樊冬毫无隐藏的叙述,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像道格拉斯那样的挣扎和犹豫他也不是没有过,只是他根本无法停下来考虑这些东西。从他重新睁开眼的那一刻起,他要面对的就是无数期望和无数危机
樊冬望着爱德华的眼睛。这样的眼神是他熟悉的,即使再难过、即使再伤心、即使藏着再多的话,他都不会开口诉说。
樊冬说:“爱德华,我很高兴遇到道格拉斯这样的人。”他握住爱德华两只宽大的手掌,“我也很高兴遇到你。无论是高兴还是难过,我都会把我的感受和你分享。同样的,如果你高兴或者难过,你也可以告诉我。”
爱德华亲吻樊冬漂亮的耳朵。
他声音低哑:“我很难过,我很妒忌。我妒忌能让你高兴的道格拉斯,这种情绪是不应该的,有人能让你高兴,我也应该高兴才对。”只是当这份快乐是他所不能理解、不能触及的时候,他不仅高兴不起来,反而还很难过。因为这就像是,离樊冬最近的人不是他一样。
不知是不是错觉,把话说出口以后,爱德华觉得心里轻松了很多,积压在心底的阴霾也一扫而空。他一把将樊冬抱离地面,径直走向樊冬的房间。樊冬已经有些困了,偎入爱德华怀里合上眼睛。
等回到房间时,樊冬已经睡着了。
看着樊冬毫无防备的睡颜,爱德华的心脏也平静下来。他在樊冬额头上亲了一下,搂住樊冬入睡。
第二天一早,爱德华缓缓睁开眼睛。
樊冬已经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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