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养成记》第124章


“谢天谢地,你这次说话算数。”白明简抚了抚她的额头,说这话显得有些暗哑,嘴角溢出一丝苦笑。
阿措正要辩驳自己何时说话不算数,呆了一会儿,她突然想起来她该问起的最重要的事。“少爷,你考的怎么样?过了吗?”
他望着她。
阿措一谎,连忙安慰道:“都怪山长大人赶鸭子上架,哪有才上两三天学就要上县试考场的,明年年底还有一场,咱们再好好准备。”
“过了。我考中了案首。”他撇过眼,这话说的平白直叙,只是在简述发生的事实。比起在潭州城他引起的轩然大波,他说的太简单了。
阿措跳了起来,她不能理解白明简为什么这么淡定。“案首是第一名?少爷你考中了第一名!少爷你怎么这么厉害!”她围着他,又拍掌又欢呼,她当然认为白明简的成绩错不了,但是从文风昌盛的潭州城独取头名,是实实在在的不容易。
白明简望着她,她欢呼的背景是长宽均达十丈的岩藓壁画,她在十天里做出了一番让世人惊叹的神迹,与她相比,他自己考中案首显得犹如尘埃般渺小。但看着她发自肺腑地为他开心雀跃,他在潭州城引起众人的惊呼,比不得他这一刻的满足。
这个世界上,她的认可无比重要。
“阿措,我们回家吧。”
阿措点点头,她脸上的喜悦尚未散去,伸手去拿白明简挎在后肩的包袱。却见白明简打量了她一下,蹲了下来,双手在后边向她招着。“我背你。”
她低下头瞅了瞅自己,她确实是狼狈极了。她的身上都是土,衫裙前边被撕破了,双手双脚裸露在外的地方都是伤痕。
她扭捏地看着他,白明简的双手却又招了招。
“那阿措可就要上了!”她嘿嘿笑着,毫不客气的一个箭步扑了上去,本以为她会将他扑个趔趄,却没想这个仅比自己大两岁的男孩子全力托住了她。
他们从柔玄镇到岳麓山,白明简背她的时候,多是在她受伤昏迷的时候,这会她倒是足够清醒。
白明简似乎又长大了些,她伏在他的身上,丈量着他的肩宽,似乎男孩子的肩比女孩子要宽一些,她心想着,伏上去很是平稳踏实。
夕阳就要下落了,吐露出温暖的光芒。
绿荫如盖的松树,崖上的青苔,都在那一刻被它披上了华衣,掷弃了阴霾,照亮了整个崖谷。
“少爷,你盯着那图案看。”她指着峭壁说话。
“我说不许闭眼,你就一直睁着看那四个黑点。”她将雪白的手臂伸在夕辉中,打量着阳光的亮度。“好像光还行,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
她在这场考试中,是拿了满分成绩的。佛家禅子出关,道家拜谒天庭,理应儒家还有对应的神奇,谁想到韩冰早早在后山等着,她的一番琢磨没有了用武之地。
说到这儿,她心中仍然生气。本来是打算不把韩冰牵扯进来的,他却上赶着来凑热闹。
“一,二,三”阿措数到了三十。
她双手遮住了白明简的眼睛。“你睁开吧你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一截雪白如藕的臂膀还有上边的红色影子。那影子正是当日阿措给他看到的带着儒家少年振衣而立的图像,图像衣服上的北斗七星画的清清楚楚,文曲星是最明亮的那颗。
“少爷,你说我厉害吗?”阿措得意地说。
白明简在阳光下盯久了峭壁上的图案,再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段模糊的残影。也就是阿措当时吹嘘的文曲星。
阿措抄袭的一团和气图,其实在中间部位是有了改动的。图案上中间儒道佛三家拿的不是“万里山河图”,而是四个黑点。
这是一种视觉补偿残留原理,当人类集中精神去盯着那四个黑点的时候,人类的视神经是具有一定记忆作用的,也就是光象一旦在视网膜上形成,视觉将会对这个光象的感觉维持一个有限的时间,这种生理现象叫做视觉暂留性。同时视觉负残像现象也会出现,物体色或光色的视觉刺激后,视觉仍然短暂残留与原有物体色或光色成相互补充色映像的视觉情况,绿色的负残像是红色。
阿措在假造神迹的过程中,把两张图都藏在了峭壁上。只是峭壁上生长出来的苔藓绿色偏灰偏暗,形成负残像的红色也就不太正。
“但也足够神奇了。”阿措见白明简没有什么强烈的反应,略有些不甘。
白明简淡淡地笑了笑。“你总是这么厉害。”他胸中有一股萧索之意,挥之不去。
“少爷,你这反应也太平常了。我要是告诉你,我像天上的仙女一样会飞呢。”
第110章 山歌() 
白明简背着阿措;踏过水面上凸起的鹅卵石,听着山坳里传出村女吟唱的小调,听着山坳里传出村女吟唱的小调。“山对山来崖对崖;蜜蜂采花深山里来,蜜蜂本为采花死,紫花藤绕绿松柏。山对山来崖对崖,小河隔着过不来,一世誓作一世死,花轿造起走过里来。”
阿措在前世也未听过这个原味的乡野小调;听了几句也就哼了出来。“一世誓作一世死;花轿造起走过里来。”
他侧过头来,听她哼唱着;鬓角上都是亮晶晶的汗水;听得竟入神了。
那个村女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娇娇滴滴的似是百灵鸟儿。“哪家的小妹子,我对歌的是情郎哟,你唱什么哩。”
“姊姊唱的好听,我就瞎唱了几句。”她吐了吐舌头;拍着白明简的肩膀,教他快走。当白家主仆越过小溪,转了山路;迎面就碰见一个头戴连翘花的粗布姑娘;正在买花。
方才的山间小调竟是她唱起来的。
夕阳西下;这姑娘的生意是清淡下来了。她有一把好嗓子;然而今日山里的人都去了后崖,唱了几遍,都无人回应。
她自哀自怨,心想是白唱了,好不容易有人应了,确实是个女娃子。
那姑娘瞧着他们俩的样子,叉腰训道。“小妹子找见情郎哩,还调皮哩。”原来在岳麓山上的规矩,在上巳节,男女对唱都需是未有婚嫁的少年少女。
阿措看着自己伏在白明简的背上,并不能解释,涨起了大红脸。“不是情郎,不是情郎。”她仍当自己是二十七岁的老阿姨,被这买花姑娘火辣辣的盯着,实在是受不住。
她跳下白明简的后背,一溜烟窜了。
白明简被留在了原地。
那姑娘瞪了白明简一眼。“拿来五文钱。”
他不解其意,却还是从包袱里取出了钱给她。那买花的姑娘将手上正做着的香茅花环递在他手里。“快追去呀,她臊了。”
“”
“你不是她的情郎哩?你不要送花哩?”
白明简望着手里的花环。
“山对山来崖对崖,蜜蜂采花深山里来,蜜蜂本为采花死,紫花藤绕绿松柏。山对山来崖对崖,小河隔着过不来,一世誓作一世死,花轿造起走过里来。”
卖花姑娘哼着曲调,缓缓下山去了。这世上的情爱说到深处,都是说长长的相思,摧枯心肝,你生我死,你离了我便再不必活着。
夕阳西下暮色朦胧,花蕊笼罩轻烟,沾着水滴,煞是好看。白明简看着拿在手里的花环,懵懵懂懂的,却又似听懂这山间小调,不由痴了。
“蜜蜂本为采花死吗?”他自问道,犹如坐禅入定一般。他对那村姑嘴里唱咏的情爱似懂非懂,却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世上的生死别离,若本就是避不开,那就求得痛的心甘情愿。
韩冰在廷英阁,展开一卷白纸。
他学着当年黄芳交给他的法子,用笔杆子倒立,拿一根丝线环绕一周,就能用枯墨画出圆来。
当时他随意问阿措,是否能敲开云生大师禅房的门。
阿措望着他,似是做了最后的决心似的。“我若是能做到,请山长大人做一件事可好。”
“开小卖部?金银珠宝?”
阿措的神情收起了嬉笑,甚是严肃。“山长大人,我若是做得到,就请山长大人不要再在少爷面前再提起前仇旧怨。”
韩冰眯着眼睛,望着她。
“山长大人,我家少爷得在岳麓书院好好长大啊。”她皱着眉头,抿着嘴,将手背了过去,给了韩冰身上无形的震慑压力。
他当时不察,如今回想起来,却明白这婢女远比他想像的要深沉。
韩冰捋着胡须,呵呵笑道。“这才不愧是我挚友的徒儿,黄芳后继有人啊,黄芳后继有人啊。”
这时候,肖伯翎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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