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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命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悲伤,接着讷讷的说道。“听内童说,他是早几年的时候在朝阳谷前海峡边玩的时候捡到的涂琈玉,不久之后涂琈玉就现了真身。因为内童是一个孩童,所以并不觉得害怕,反倒觉得这个涂琈玉很亲切。”
“涂琈玉在我和阿母没到来之前,就一直跟内童在一起,他们一起作伴,互相照应,有时候涂琈玉会向内童的亲人一般教内童一些做人的道理,而内童也会时常带着涂琈玉满山谷的游访,因而两人十分亲近,内童唤涂琈玉为姑姑。”
一切正如武道鼓推测的一样。
“自我和阿母来到谷中,就同他们一起生活,我们同吃同睡,朝夕相伴,谷中被我的毒气包围,万物难以生长,只有如内童般的天生的毒物能以毒攻毒,再或者就是这根本不是生物的涂琈玉能够生存,因而生灵实在不多,我们就把彼此作为至亲,如此这般已经生活了许多年,再难分开了,现在阿母也离开了,九命更是没有什么亲人可言了,他们就成为我九命唯独的亲人,因而我想要保护他们,想要尽我所能和他们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不要分开。”
武道鼓点点头,九命的心情他能理解,这凄凉的朝阳谷同他武道鼓生活的冷月谷底何其相似,长久以来武道鼓也是如此这般孤独,寂寞的生活几百年,曾几何时,他也曾怀疑过自己存在的意义,也曾期盼过自己能如常人般家人环绕,如此这般的和睦生活,即便只有些许年头,怕也是值得一生回味了。
“可是小玉生病了,病的很重,阿母在的时候就对我说过,小玉活不过这几年,小玉的魂魄这些年愈发的虚弱,有的时候要在玉中昏睡很久,有的时候我们正聊的开心的时候,她突然就倒厥过去,那影子嗖胡的就没了,我很害怕,我怕小玉同阿母一样,也就此在也没了,所以我不得已,只能用我腹中的五彩石为她敛住魂魄,虽然这样并不能完全救助她的性命,但是她好受了很多,只要能让小玉在我身边多呆上一刻,我也不想放弃。”
武道鼓总算知道为什么九命一定要再宽限些时日才能借出五彩石,这些全部都是因为涂琈玉命不久矣。
“她生了什么病?或许武道鼓可以为她诊治?”武道鼓沉思过后,郑重的说道。
“你要为小玉诊治吗?这样……可以吗?”九命很是惊讶的看着武道鼓。
“当然可以,只要在下能办得到!”
九命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突然从谷外闯入的陌生的修道之人,非但没有收了草妖内童,还愿意施以援手救助一个器灵。世间之人竟如此至亲和善,九命甚至怀疑,母亲为她讲述的世人于她的敌意怕是也不是绝对的,或许世间也没有那么世故寒凉,或许那个世间也有她不知道的美好……
其实武道鼓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九命格外的恩泽,按理说这对于一向冷傲的武道鼓而言,本是想都不用想就会置之不理的。但是这次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任不管,他出得冷月谷底才发现,或许世人并不知道他武道鼓远比人们想象中,甚至远比他自己想象中的心慈面软,和逊可亲。同时,他也发现,或许世人也远比他想象的更加不堪和炎凉狠辣,比如有的人能虐杀妻妾,比如有的人能杀人越货,比如有的人能为达目的罔顾无辜之人的性命,再比如有的人能狠决的击杀至亲女儿。他从心底悠然而出一种感受——世人皆对自己不知道的的事情常怀以恐惧冷漠之心。这恐惧冷漠会生偏执,会生出恶毒,会生出仇恨,他们因而蒙蔽了自己的双眼,让他们干出一些有违天理的事情。然而,他们哪怕心存一点善意,就会揭开这层恐惧的迷雾,然后看到那迷雾之后,或许并没有伤害,没有报复,没有阴谋,有的可能不过就是一株不谙世事的毒草,一个陷入追思的美玉,一个怀着愧疚之心不能自己的妖人九命。
第23章 心愿()
因为小玉乃一个漂浮的幻影,因而不能如一般常人般诊治,自然望闻问切等传统看病方法都用不上。武道鼓没办法只能将这涂琈之玉攥在手心,然后捻起一决,将自己的魂识打入涂琈玉之中。
在那个涂琈玉的世界中,武道鼓看到的小玉已经气息微弱,早已陷入昏迷之中,武道鼓恍然小玉的病比武道鼓想象中的要严重的多也古怪的多。
武道鼓细细来看,惊讶的发现,这小玉不但在打入朝阳谷时身体因损耗过度,气息虚弱,更是中了一种可怕的毒,这毒袭遍了小玉的全身,使得她身体微弱泛红。
武道鼓想起,绞西虫和鸩鸟身上都有这种殷红之毒,连那内童的总角,怕也是因为受了这种毒,变的殷红一片。
武道鼓想着,普通之毒只教毒害生物,而这红赤之毒,不但毒性堪胜,更是能腐蚀金玉,连武道鼓和小玉如此这般金石之身的人也难以豁免。
武道鼓再看向小玉,此刻小玉红渍已经侵入皮骨,恐怕已入膏盲,这性命怕是大罗金仙也是难以挽回了。武道鼓不禁感慨,可惜了,一个好端端的人,前世人生历经坎坷,好不容易有了得道的机会,原可以超脱,却也落得如此下场。
武道鼓从涂琈玉的魂识中脱缰出来。徐徐睁开眼睛,正看向九命一脸焦灼真挚的注视着他。
“鼓君,小玉她……”
武道鼓摇了摇头,打断了她的话。
瞬间,九命眼泪迎了上来,但是她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绷着双唇想要将这苦水咽下去,看的人格外难受。
“如若不是你用五彩石延续着她的生命,她只怕都不能活到现在。”武道鼓接着说道。
九命沉沉的点点头,回头看向那枚翠玉,认真的抚摸着,眼泪不知不觉间砸了下来。
“仲姬,可否容在下也为你把下脉?”武道鼓忽然说道。
“我?!”
武道鼓点点头,时分执着的注视着九命。
九命没有多说什么。伸出手臂。
武道鼓用丝巾敷在九命的腕臂之上,开始认真的把脉。
“果然,九命也是中有剧毒,也是那可腐蚀金石之毒的红赤之毒,但是这计量确是非常小”武道鼓心下暗忖,抬头来看九命,却也不见她有红赤之色,显然她中的毒相较于绞西虫,鸩鸟和内童要少了很多,这朝阳谷内,中毒最深的怕就是这小玉了。
“仲姬平时都是如何用膳的,可有什么异样吗?”
“异样?没有啊?”九命停下来想了片刻,随即站起身走出洞穴,片刻之后,又回了洞内,怀里抱着一个瓦罐,九命从那瓦罐中取出一个布包,将布包打开来看,那里面皆是灰败之色的枯草。
“我平时就是吃这个的,这是娘亲带来给我的,这草吃起来特别容易饱,吃上几株,月余之内都不会觉得饥饿,这山谷都没有什么生物,就算有生物只要我稍微碰触了,几个月内都会衰败死去,所以也不能种什么作物,这枯草在谷外就已经是枯死之物,所以还受不得我的毒害,因而能保存,这也就是我谷中唯一能吃的东西了。”
武道鼓拾起那枯草仔细看了一眼,眼见该枯草状如韭叶而有青色之花,武道鼓见过这种神仙株草,甚至他在冷月谷底就有种植过这种仙草,该仙草出自招摇山,名曰祝余,可果腹,食之不饥,确实可在这朝阳谷内作为饱腹的口粮,只是这味道干涩性苦,吃起来实在是不怎么样。
武道鼓仔细查看了布包内的祝余,这里没有掺杂任何的毒药,不像是食物有什么异样,武道鼓奇也怪哉,这朝阳谷内处处透着诡异,这九命本身是奇毒之体,虽不能御毒,但是一般毒物也难以近身,她又是怎么中的毒呢?
武道鼓看着九命手中的小玉,当即醒悟过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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