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命之往生》第80章


武道鼓说完将涂琈玉双手捧至无畔真人手中。
无畔真人接过玉牌,仔细在手中摩挲着,沉思片刻,无畔真人抬起头对武道鼓点点头,然后无畔真人将玉又传到身边的道友手中,道友依然是捏在手中仔细的看了又看,然后也轻轻的点了点头,在接着传给下一位道友,如是这般,大家交相传递翻看着手中的涂琈玉,不多时,玉牌传到了最后一位道友手中,他看毕之后,双手捧着玉牌,走到武道鼓身边,将玉牌还给了武道鼓。
“呙掌门不想看看吗?”武道鼓留意到呙峰此刻似乎是自觉惭愧,他始终低着头,未曾留玉牌在手中审看过。武道鼓走上前来,将玉牌举到呙峰眼前。
呙峰此刻更觉难堪,众目睽睽之下,大家都已经印证过那玉牌确实是涂琈玉器灵所在,也通过那遗言证明了王亥和小玉的关系,可谓言之凿凿,呙峰在无从狡辩了。
“呙掌门不想看,那我就念给你听。‘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行道迟迟,君知我哀!’。”
“呙掌门是不是要说一个玉牌,上面只有十六个字,这能说明什么?没错,这散了魂识的玉牌,只有这不足手掌的大小,一个在普通不过的玉器,能说明什么,它又能记下什么话?”
武道鼓说道这里忽的又蹲下身来,直逼呙峰的眼睛说道“可是呙掌门可知,就是这枚小小的玉牌,她是一个生灵全部的寄托,她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她只有一个心愿就是找到她恩人的全部尸骨,在见上她恩人一面足矣。可是为什么?这么微不足道的一件事情,于一个生灵而言如此之难,她到最后都实现不了,她见不到那恩人,她忍受了这苦楚千百年却终是见不到那恩人一面,她最后只能将想说话的浓缩为十六个字,用魂魄刻在这一枚小小的玉牌之上。”
武道鼓随即又站起身,他在众人间踱步转了一圈,他看着每一个人的面目,这众生之相意味着一个个灵魂,可是没有一个灵魂曾让他那么悍然过,只有那时在饕餮谷中眼睁睁在他眼前散去的小玉的灵魂,曾经让他那么惋惜和懊悔过。
“十六个字,只有十六个字,却诉尽了一个生灵一生的所有。”
此刻,连呙峰都悍然到有些不知所措,他组织到嘴边的话,一下子乱了分寸,竟有些说不出口“可……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一个玉牌只能证明这对痴男怨女却如传说那样是行了不苟之事,这又有什么值得同情的,是吗?”武道鼓一语道破呙峰的心里话,呙峰仿被他看透一般无处遁形。
“大家可以想象,一个行了不苟之事的王者,那棉辰何以要大费周章将一个人生吞活剥的五马分尸并散到四面八方,这说明他心里有虚啊?还有,真若是曾经行过不轨之事又何以用这份真情感动那千百年来历代的宿主,央求他们带着王亥回家?最后我想说的是,就算退一万步讲,王亥同小玉当初真当行了不轨之事,他们假若真有了错,难道就该受着千刀万剐,玉石俱焚之苦楚,永生永世不得超生吗?难道他们执着的相爱,踏破这时间的阻隔,只为得一个信念而相守在一起,这难道不值得人们的同情和尊重吗?”
一席话说的在场诸人皆为震撼,内心皆是波澜壮阔一般,万种感想一应而发。一时间厅上万籁俱寂,莫不沉寂在一片思潮当中。
“呙掌门你难道就真的一点不为所动?就真的这么狠心一定要教唆你的徒众毁了这般的情谊吗?你不是也同呙姜氏伉俪情深,也曾尝过那离别之苦吗?”
说道这里,呙峰眼皮微一跳动,脸色也随即变得惨白,他面目变得凌冽悲伤了些,内心似也有所感,连那说话的声音也沉重了许多“我原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我拿到那枚玉的时候,知道那是一个器灵,她曾经以为我是她的新的宿主,也曾晚上现出身形央求于我,可是她说的什么我根本没有往心里去,我只是一门心思的想着,要尽快让阿翠(呙姜氏小字)从那全是毒的谷中出来,我遂将玉投进朝阳谷中,大家是知道的,这器灵灵力巨大,打入谷中必会对那孽畜重创,我没有多想就打了进去,然后……。”
“然后,小玉被打入谷中,她先是认识了内童,由内童带着,又认识了呙姜氏和呙仲姬,一来二去她们几个人情深似海,成了最好的友伴和至亲,有了亲人的小玉在千百年的孤寂中终于有了可以停靠的地方,但是小玉没有忘记自己的心愿,她还想要找那王亥遗骨,她央求内童带她到朝阳谷边界,越过那里,她可以去一个叫钩吾山的地方,钩吾山里有她想找的东西,但是她过不去了,她试尽了各种方法想要逾越朝阳谷边界然而终不得所愿,因为朝阳谷边界周围束了一圈的燋铜弩箭,这弩箭原是为了防止呙仲姬逃生所用,却不想束缚住了器灵小玉,不但如此,那燋铜何物?那是可以腐蚀金玉的至毒,她不但没有出得朝阳谷,她更是中了燋铜之毒,她每次冲撞想要出界都会中一次毒,冲一次就中一次,次次下来,她中的毒越来越重,日积月累,她终于倒下了,她不曾想,她心愿未遂,却要把自己的生命都交托了出来。”
武道鼓说着,又蹲下身对着呙峰的眼睛“呙掌门,你可知道,我入得朝阳谷初见小玉的时候,她是个什么样子,她那会儿已经是弥留之际了,垂垂生命,在走过千百年后为了你的一己私心竟然走到了最后。”
呙峰听到这里,不觉眼眶也湿润了,不知他是忽然萌生的愧责之心还是想起了自己的爱妻也曾那般离世,他面目终于一改刁滑刻薄的样子,变得有了有人情味。
第89章 急切() 
“所以这位小玉器灵最后是在朝阳谷中故去的吗?”众人沉寂了片刻,公子夷当先发问,一语将众人从各自的深思中拉了回来。
“并不是。”武道鼓回身看着公子夷回答道“诸位可曾想过,本人不才是那朝阳谷中多年来仅有的一个过客,我为得五彩石而来,却因为身上这还算说的过去的术业,成了那夫人唯一出谷的希望。”
“所以,你带着那器灵出了谷?”说道这里,呙峰忽的抬起头来问道,那眼眸原本暗淡下来,现在又仿若燃起了星星之火,又有了光辉,武道鼓知道他自知愧对涂琈玉,现在听说武道鼓可能是带着涂琈玉出了谷,他就仿若自己亲身经过了涂琈玉的经历一般,也觉得一下子有了希望,那愧责之情或多或少减轻了一些。
“是的,夫人央求于我带她出谷去往钩吾山找寻王亥的遗骨。”
“所以你就答应了吗?全然没有考虑过我父亲的安危?”公子夷忽然插上话来,他一向敬仰武道鼓,从未有过任何的质疑和不满,但是,当他听说公子夷为了旁的什么人将其父放置于一旁不理,他就觉得完全没有被重视,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而自己那颗热诚和执着的心也一下子受到了打击。
武道鼓也知道这件事他做的实是有愧于公子夷的,受人之托,理当全力而为,半途却去帮旁的人去了,这确实是说不过去,武道鼓遂上前来对着公子夷郑重的做了一揖,徐徐向公子夷解释道:“这件事情实是我的不是,我受公子之托原就又应该尽心竭力,今日我不敢假以任何的借口否认这件事。这是我的错,武道鼓愿意承担责任,我甘愿受罚。但是,我还是希望公子能体谅武道鼓的难处。”
武道鼓看公子夷虽然面有不快,但也不算是动了真怒,他料想这位公子夷还是个通情达理之人,遂稍稍放下心来,接着向公子夷解释道“公子看到在场诸位,连呙掌门都为得器灵的经历所震撼所感动,这就可想而知,当武道鼓看到病入膏肓已是油尽灯枯之际的夫人苦苦哀求于我,又是何等的场景?“
“我知道公子绝非铁石心肠之人,刚才公子听到夫人踏遍万水千山只为寻恩人全尸的时候已是感动非常,公子可否从武道鼓我的角度来想,当是我亦是如此,身为修行之人,我有这个能力去完成一位即将亡故之人心愿,我又岂能坐视不理,见死不救呢?”
“所以,这就是你抛下我父亲的病情于不顾,转去朝阳谷外钩吾山上的缘故了?”公子夷随即说道,仍是责难的意思。
“也并非全是如此,我向来是个三思而后行的人,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敢为之,我也是在权衡利弊之后才有所取舍的。”
“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我权衡之后,算过晋平公梦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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