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虚陵》第256章


台下霎时一片哗然,洛神紧随而至,飞身而下,落到我身边,揽住了我的手臂。
台下哗然更甚,我抬头一看,远方高处的雨霖婞见势头不对,作势也欲要下来,一旁花惜颜忙将她拦住,我心道眼下已然够乱,雨霖婞断不能再来搅和,忙摆手朝她示意,要她好生待在对面旗架上。
因为祭舞突然中止,台下观舞众人吵吵嚷嚷,我几时见过这种场面,脸红得几乎要钻进地底下去,忙背对着下头镇民站着,生怕他们瞧见我的脸。
不过我也晓得这舞姬明显是别有用心,她方才那白纱很明显是冲着我和洛神来的,不晓得是何意图。但这终归是别个地盘,我们也不能多说什么,作势拉着洛神就要往下走。
背过身去,却听那舞姬在后头道:“留步。”
她的声音透着威严清冷,我不由顿住了脚步。
转过身,见她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两盏芙蓉花灯,应是她在祭舞台四周那些花灯架上摘下来的。
她将一盏花灯递到我面前:“送给你。”
我愣住,看着她面上被花灯华彩照耀的青铜面具,双眸掩在其下,恍若古井。
“送给你。”她重复道,声音没有波澜起伏。
我接了,轻声道:“多谢。”
她不再看我,转而又将另一盏花灯递给洛神,只是说了一个字:“你。”
洛神抬手去接,面上淡淡的,没什么表示:“多谢。”
洛神与那舞姬双目交接,两人双眸都似黑夜般深沉,目光冰冷非常,谁也未曾相让。
我站在旁边,只觉她们二人俱是寒气四溢,冰雪堆砌也似,心底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洛神拎着花灯,牵起我,转身便走。
台下议论纷纷,嘈杂非常,我不敢朝人群张望,更不愿回头,根本不晓得身后祭舞台此时是如何光景,一直走到僻静之地,才将将舒了口气。
我寻个石台,抹去上头积雪,坐了下来,将手中光辉晕霭的芙蓉花灯置于眼前,细细端详:“方才可真吓死我了,不晓得那舞姬大人是怎生意思,竟还会送个花灯给我们。”
见洛神一声不吭,我不由道:“洛神?”
“嗯。”洛神应了声,挨着我坐了下来,半晌,她才道:“她在探我内息。”
我心里一沉。
洛神淡淡道:“方才给我花灯时,那舞姬的手指触到了我的脉门上。”
我忙紧张地握住她的手,盯着她的手腕细细查看。之前还未曾有什么,现下听洛神这一说,心底压了一层火:“脉门是紧要之地,她怎可如此无礼?更何况,我们根本不就认识她。”
洛神道:“她很厉害。方才她若是掐准一用力,我便死了。”
她语声云淡风轻一般,但是所描述的境况,细想之下,实在险恶非常。
我将那芙蓉花灯甩在地上,顿了半晌,只怒得憋出一句话:“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我真是气死了,气死了!”
但是我现在又不能冲过去找那舞姬算账,气闷之下,作势就想在那舞姬赠我的芙蓉花灯上狠狠地踩上两脚,以解心头之恨,却被洛神拦住了。
洛神笑道:“你这又做什么。不管对方是何意图,花灯是他人相赠,模样也漂亮,莫要糟践了。”
说着,将地上花灯拾起,拍掉灰尘,又道:“况且,她方才在我身上,也讨不到什么便宜。她既然搭我脉门,我也回敬扣了她的脉门,她若生了歹心,真想我死,她也活不长,两人一起死。”
我越发气急:“呸呸呸,什么两人一起死,元宵节都没句好话。我才要死了,被你气死!”言罢一手撑在衣摆上,挺直腰身,大喘了一口气。
洛神轻笑一声:“是我的错,媳妇别气,我来给你顺顺?”
我脸一红,抓住她伸过来的手,道:“说正经的,她到底是什么人,好似刻意针对我们一般。”
洛神微笑道:“我看她没针对你,美人花灯相赠,情深意重,待你很好,不是么?”
我瞥她一眼:“别酸。她不是也送了你?”
“她本意并非为了赠我,而只是借此探我虚实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道客官给我的长评,居然有三条长评,字数还那么足,我看到时,真是震惊感动到泪流满面
万分感谢,实在太强大了tat!!
213狂化() 
第212章似是故人来
洛神话音刚落;就听一声音急道:“你们没事罢?”
抬头望去,雨霖婞抱着长生,同花惜颜出现在我们二人面前,我忙站起来,道:“没b》
雨霖婞把长生放下,问:“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怎会和那跳舞的纠缠在一处?”
我叹气道:“我也不晓得,她还送了盏芙蓉花灯给我;实在是惹得我一头雾水。”
花惜颜接过花灯瞧了几眼,道:“模样挺不错的,刚好两盏;待会师师你拿回去,挂在家门口。”
雨霖婞哼道:“挂什么挂,还是扔掉为宜。方才我看得一清二楚,那跳舞的明显是刻意将师师拉下来的,幸而师师会轻功,不然直接给摔残废了。”
花惜颜只是笑,我摇头道:“她倒不是想对我使坏;我方才跌下去时,她还用白纱将我扶了一扶。”
雨霖婞道:“我看她八成神智有问题,莫名其妙。”
洛神没吭声,目光瞥向祭舞台那边;蹙了蹙眉。长生摇着洛神衣摆;笑盈盈道:“白姐姐,姑姑跳舞好好看,你是不是还想再去看?”
姑姑?
长生这孩子,怎么乱称呼别人。再者,那舞姬也不是做姑姑的年龄,从声音和身段来推测,大抵与我们几人一般年纪上下,对长生而言,辈分顶多是她姐姐。
洛神蹲下来,看着长生漂亮的眼睛:“为什么叫她姑姑?”
长生道:“她就是姑姑呀。”
雨霖婞气道:“她不是好人,不要叫她姑姑。”
长生撇嘴,眼里含着包委屈的泪,将掉未掉:“姑姑就是这么跳舞的,姑姑就是姑姑。姑姑是好人。”
我一看,心软得不行,抱着长生道:“乖,莫哭了,姑姑是好人,是好人。”
洛神帮长生拭干眼泪:“长生待会想去哪玩,带你去好么?”
长生抽搭搭道:“不玩了,白姐姐你累了,我们回去睡觉吧。”
洛神微笑道:“我不累。”
长生摸着洛神额前的头发道:“骗人,你定是累了,你出好多汗。”
洛神神色略凝,我探手过去摸她额头,竟是满手的冷汗,立时急道:“你是不是风寒加重,发烧了?早晓得就不出来了。”
洛神依旧是一脸无辜地笑:“发烧了?我怎么自个不晓得。”
“你不晓得,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一想起今夜种种,焦头烂额,我几乎都要跺脚。
拉着洛神,牵起长生,飞也似地往回走,雨霖婞和花惜颜跟在我们后头。回到住处,元宵节药铺并不开门,也无法去抓药,花惜颜身上也没带治风寒的药,幸而花惜颜道不大严重,喝点热姜汤,捂一捂便好。
我去厨房煮了姜汤,守着洛神喝完。待到热水烧好,将洛神推到浴桶前,不等她拒绝,直接将她身上衣衫扒个干净,着手开始帮她沐浴。
她之前颇有几番扭捏,见我瞪她,她倒是变得乖觉了,任由我上下作为。
洛神坐在热水中,白气蒸腾上来,将她白皙的脸熏得染了层红润。我的手指触到她柔滑的肌肤,加上热水的浸润,几乎有种融化的错感。
这般来来去去地洗着,我有些绷不住了,只觉得心都要随着手下柔滑,融化开来。
耳边只有水声哗啦,谁也不说话,过得一阵,洛神忽然道:“你脸红了。”
我抬头看她,见她面上带着几分笑,不由怒道:“你才脸红了,你自个去照照镜子。”
洛神抬起*的手,在她脸颊上摸了把:“我这是被水汽熏的。”
我道:“我也是被水汽熏的!你以为就你那里有水汽?我这也一样!”
洛神点头,一本正经:“其实我脸红是因着我念想着你,你也一样么?”
“”
她开始笑。
我把毛巾搭到她肩头,慢慢搓揉:“多话。”
“别人都嫌我话少,只有你,偏生嫌我话多。”
“你不是风寒了么,惜颜要你多休息,不要操劳,你那么多话。”
“好,我不说话。”她阖起眼眸养神,顿了半晌,又闭着眼道:“你温柔些,弄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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