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兽尊》第395章

“行吧，原本指望着跟你好说好道的把这事商量了。但你要非是这么不讲情面，那就别怪我用狠招了。”古凌从刚才的交手当中已经大致了解了灵傀的力量，也就不想再继续试探下去了。
毕竟再继续的话，自己剩下的半条命怕是就也要一起交代在这里了
古凌的右手略然在心脏的位置之上一抹而过，下一刻，一簇漆黑到近乎于深邃的火焰出现在了他的掌中，并再度迎着灵傀后续而来的力量反击了回去。
“呼！！！”
犹如霎时间被点燃到极致的场景，原本只是小小一簇的黑炎瞬间以燎原之态充斥了整座房屋，连带着依旧立于半空中操控劲气而立的灵傀女子也被笼罩在了其间。
“夺魂。”古凌面色冷然地猛地单手握紧了拳头，整片火海因此而瞬时收拢，最后汇聚成了一道道相互交织而成的火网牢笼将那灵傀女子完全囚困于了其间。
而那灵傀女子在承受着黑炎的炙烤之时也是忍不住发出了几声闷哼，原本还要继续操控的劲气也因此而被迫散归而去了。
“记住，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主人。再敢有半点不敬的话，别怪我拿鞭子抽”古凌话说到一半时突然感觉有些怪怪的，下意识抬头瞅了一眼被关在笼子里一丝不挂的女子，有些幽幽地叹息了一声：“这种场景这种话，我再说自己不是变态怕是也没人信了吧？”
而就在此时，一个愤怒中略带惊恐的声音骤然从上方的黑炎牢笼中传了出来：“你放我出去！”
声音很悦耳，但明显断断续续的，很像是学话比较晚的孩子，又很像灵智不全的呆傻之人。
古凌听到灵傀女子如此说话时略有些感慨地轻叹了一声：“我当初，也这么说话。”
曾几何时古凌的血脉之力觉醒之前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连最基本的交流怕是都成问题。此刻再度听到有人这么说话，自然忍不住回想起了自己所经历的那些曾经。
想到此时，古凌的心莫名地有些软了，微一抬手将黑炎牢笼的范围扩大了些，不再将她锁得那么紧了：“找你来是谈正事的，别动不动就想致人于死地。也不知道当初制造你的人是抱着什么心态下的手，就那么有暴力倾向吗？”
灵傀女子努力蜷缩着身躯，双手抱膝虚空而坐在牢笼正中怔怔看向了古凌：“你是什么人？这些火又是什么？！”
“跟你说句实话，我也不清楚。”古凌异常耿直地回答着：“师门当中的夺魂黑炎，天生对于魂魄一类的东西便极具压制之力。但究竟为什么会有这种力量，又从何而来，把这玩意儿硬塞进我体内的家伙也没有跟我提起。”
容渊临走之前确实只简单交代了几句夺魂黑炎的用法，却始终不愿透露这在师门当中究竟意味着什么，甚至连师门本身之事也没有多提过一句。这让本就稀里糊涂成为了万象老人师弟的古凌也颇为无奈，托梦一般就拜了一个没见过面也不知道在哪的门户，其诡异程度怕是比自己清弦古亭一行还要甚之。
但毫无疑问的是，夺魂黑炎对于纯粹魂灵一类的状态确实是极具压制力的，灵傀女子再怎么强大毕竟没有实质性的人类躯体可以对其内幕的意识体就行保护，只要古凌愿意的话，甚至可以瞬间以黑炎的热度将其融掉。
但即便对方只是一具仅有模糊意识的灵傀，古凌也并没有强制性地逼她就范的意思。反倒确实很认真地跟她讲述了这些本可以不说的废话，并在此之后再度缓缓扩大了黑炎牢笼的圈子：“你只要能安分下来好好说话，我不为难你。”
灵傀女子默然片刻后一脸警惕透过黑炎牢笼的缝隙看向了古凌：“你想说什么？当我的主人？”
古凌神色有些尴尬地干咳了几声：“我那就是个口误，你记这玩意儿倒是记得挺清楚的”
灵傀女子却是异常耿直地死死盯着古凌道：“那你到底是不是要当我的主人？！”
古凌面色有些怪异地打量着她出言反问道：“你为什么对这个如此执着？有阴影？”
灵傀女子原本已经恢复冰冷而木然的脸上骤然因此而多了几分惊惧之意，但随之却还是极力摇头否定着：“没有！”
古凌对此只是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口中自言自语地叨念着：“连说谎都已经学会了，你离成为真人估计也不远了吧。”
第五百一十九章海（）　
古凌不太清楚百里分来为何信誓旦旦地说这具灵傀必须要双生御阵术才能操控，实际上她现在本就拥有自己的意识形态，只不过这就像是一个不断长大但鲜有接触过外界的孩子，整个意识都是处于未加开化的状态的。
古凌是过来人，知道这种时候任何的强硬手段都是徒劳的。自己所需要的，也绝对不只是一个徒有些蛮力的傀儡。
而这个引导的过程，至关重要。
“披上。”古凌顺着黑炎牢笼的缝隙将地上的床单丢给了她：“我不知道你对于自己的定位是什么，但我愿意将你视作同类去交流。至于你对此是褒是贬，我不过问，你也少提。”
灵傀女子下意识伸手接住了床单，皱眉想了想之后还是以此将自己裸露在空气中的娇躯包裹住了：“你是带我离开的吗？”
“有人让我借你之力去杀一个人，但无论成败与否，我应该都不会有机会带走你。”古凌对此并不隐瞒，直截了当便下出了结论：“你之于圣傀宗便像是压箱底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向来是决计不会动用的，更不要提平白无故地让我一个外人带离此处了。”
“哦。”灵傀女子丝毫不觉意外地淡淡应了一声，动作缓慢而轻柔地裹紧了自己身上的床单。
古凌静视着她那张已然无喜无悲的脸随口问道：“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我想看看海。”灵傀女子的脸上竟是因此而多了几分难掩的向往：“听人说海上很漂亮。”
古凌心念一动，轻声追问道：“是谁跟你说的呢？”
“一个小姑娘”灵傀女子嘴角微翘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意：“她说她是我的朋友。她会给我讲很多外面的事。不过已经好久没来看我了。”
古凌闻听此言似是联想到了什么，心中微然一沉之际便没有再继续问下去：“那若你果真有一天，你可以离开此处去看你想看的海，你希望自己是以怎样的身份前去的？”
“身份？”灵傀女子目光中多了几分茫然之意：“什么身份。”
“有些人生而为人，行的却是没有半点人性之事；有些人清楚并习惯于自己是人，却偏偏为了更强的力量选择以另一种状态活下去，哪怕为此而倾尽所有。”
“而还有些人，”古凌说到此时稍稍顿了一下，伸手指了指自己道：“大多数人眼中的异类，永远游走于固有人性的边缘与缝隙之间，行事只凭自己对于此事的好恶，不愿将自己困于常人的身份当中。”
灵傀女子皱眉思索了片刻后有些不甚确定道：“你这样的人会被那些人讨厌的吧？”
“讨厌跟喜欢的都是少数一部分，更多的，还是憎恨。”古凌自嘲地一笑道：“当一个常规的圈子被打破时，人们大多不会在第一时间去想办法恢复这个圈子，而是会寻究到底是谁这么遭恨地干了这件事，并在找到那个人后合力进行最疯狂的报复。”
灵傀女子面露疑惑地再度追问着：“为什么不马上去恢复它？”
“你真以为他们在乎的是这个圈子本身吗？”古凌目光深邃得完全不像个十几岁的少年：“有些东西本就可有可无，但永远不会容许外人以任何手段改变其哪怕半分。人类占有欲的底线便是如此，从古以来也始终没怎么变过。抛开优劣好坏不谈，这种骨子里的东西本就是根深蒂固难以更改的。”
灵傀女子不解：“既然你知道这些，为什么还要做那些让他们憎恨的事。”
古凌不答，只是出言反问了一句：“如果你现在可以去看海，你会去吗？”
灵傀女子立时便点了点头：“会去的。”
“那如果这时出来一个人跟你说你不应该去，说你这么做是错的，你会听他的就此放弃看海的念头，乃至于终生不再提此事吗？”
灵傀女子迟疑片刻后还是微微摇了摇头：“我还是想去。”
古凌紧跟着追问道：“那再如果，跟你说这些的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甚至是你能接触到的绝大多数人都这么跟你说，并直言你不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