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我的妹妹小霉》第74章


理由,鹿霉对奶奶的感情不会假……总是这么隐藏是不可能的。
“哈哈,不爱说话呀。没事,来,让奶奶摸摸脸啊,哎——”
……老人把那因为失去水分而变得皱巴巴的干枯手指覆盖在鹿霉细嫩的小脸上,从额头到眉骨的绒毛,从小巧坚挺的鼻梁再到微微翘起的嘴角。
整个过程轻柔而细腻,鹿霉的发丝从发卡上飘落下来,顺带着她潺潺的几滴泪水滚落至奶奶的手背上。她只是直勾勾看着奶奶闭着眼的脸颊,丹唇微启,欲言又止。
妹妹流泪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奶奶仍旧一边自顾自唠叨着,一边仍然抚摸着这“孙媳妇”娇俏的脸蛋。
“我呀,要好好的把你的样子记下来,给你们那边的爷爷瞧瞧,咱们的孙媳妇是个漂亮姑娘,那老家伙这回也该高兴啦……”
她轻描淡写的话语,却不知道勾起了什么东西。一刹那整个房间的空气凝结,像是时光倒流,须臾之间赤橙黄绿百感交集。
鹿霉本来是一颗一颗掉落的泪珠像是三峡水库开坝一般决堤了,溢出来一泓泓散发光芒的泪水布满因为激动而透红的脸蛋。
扑进老人的怀里,像个孩子一样号啕大哭起来。
“奶奶……我是鹿霉啊……”
根本就说不清楚,如此突兀的向奶奶哭诉着。老人则是一脸惊奇的怀抱着她,默默倾听着孙女迟到的问候。
“哎……好孩子,干嘛要瞒着奶奶呢?”
老人也逐渐接受,摩挲着她颦弱的的藕臂与腰间,总让人意识忽的飘到多年以前。
妹妹两岁到四岁的这两年,相信悲伤的时候总是由奶奶来作为安抚的角色进行这样的拥抱吧。
总觉得妹妹已经长得比奶奶要高了,可是陷入奶奶宽大怀中的时候,仍然就显得羸弱娇小,和一开始就没有变化。
从始至终,妹妹就是妹妹,奶奶就是奶奶,尽管岁月葱茏,人老珠黄,仍旧海纳百川,是我们最后的避风港。
看着这样的情景,我觉得我也想明白了:鹿霉为什么一开始不能对奶奶表达出太激烈的感情呢?她可是和奶奶生活最久的孩子啊。
这个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
害怕自己回到老家之后会因为回想起十年前发生再这里那些让人没法忘怀的事;害怕自己想起爷爷,连带着勾起奶奶悲戚的守寡情绪;害怕着,自己的归来反而会为这个本来就风雨飘摇的家庭再雪上加霜。
她并不是小孩子了,有时候我坚信正确的一些事,她也有自己的见解。
眼前的祖孙二人仍然相煨,孙女再次尽情在老人怀里撒娇。而我仰望不断有雪花降临的院子,思绪万千。
第十八章 缅怀着的人呐() 
……
2003年,正值严冬的季节。
这样的天气说实话让人提不起精神。感觉云雾缭绕,阳光也不洒脱,喘不过气而且还冷的要死。
每年这种时候老是天降大雪,总是央求着老爸老妈回老家过年。看那些红彤彤的肉类摆上餐桌,自己狼吞虎咽的去和另一个小女孩争夺。
那时候爷爷奶奶都硬朗,日子过得慢悠悠。电视里放着我们在菜市场两块钱一个淘来的奥特曼光碟,也没有人在跟五秒后到达的敌军较劲。
“喂……你挡到屏幕了。”
那个小女孩在我身后怯怯的喊了一句。
当时的我沉醉于奥特曼跟小怪兽之间毫无特效的搏斗,看得热血沸腾。选择性无视了后面妹妹胆怯的指示,仍然我行我素的把手摆成L形模仿着。
那笨孩子气不过,只好憋着眼泪闷声闷气坐在一旁。然后旁边正学习的姐姐见势出山,气冲冲的就拉着她的手跑到我跟前。
只记得当时的鹿蕴啊可是相当愤怒,拉着妹妹走到我眼前就轻轻踢了我一脚。
“哎哟,干嘛呀?”我不满的抬头看了看鹿蕴。
“你不要挡屏幕啊,小霉都已经看不见了。”
“还不是怪她长得那么小。”
“还不是因为你太胖挡住屏幕啦!”
在鹿蕴面前,我也只是还一句嘴就戛然而止。再怎么吵也吵不赢她,有那时间费口舌还不如直接动手——
“滋滋滋——斯派修姆光线!消失吧!鹿蕴!”
两手交叉,我向着我姐姐打出了必死的光波。
看她表情轻蔑的瞅着我,我发射了好长时间才觉得:哇,这怪兽也是贼厉害!扛了我这光线快三分钟啦。
“你不会是还觉得这招管用吧?”
于是我知趣的放下手臂,哼了一声,灰溜溜的拿起散落在一旁的糖豆就跑到一边了。
最后也只得看着鹿蕴抱着她妹妹给电视机换台,一边嘘寒问暖,一边肌肤相亲。
把我委屈的直把糖豆嚼的体无完肤。
……
毕竟是过年,这除夕最重要的一件事自然也就是出去放鞭炮了。
这农村的风俗是改不了的,逢年过节少说也要整两捆二踢脚表示庆贺,更不用提是这瑞雪兆丰年的好开头——更得多放炮赶走来年的霉运了。
爸妈把我们撂在这里也回去工作了,鹿蕴一般也会小大人似的跟他们俩一起回家,留下我跟半生不熟的妹妹在老家跟爷爷奶奶共度春节。
我们去菜市场,这时候什么都不买,就是瞅瞅。因为那鱼是天价,猪肉是天价,大白菜倒是便宜可家里也不缺那玩意。
反正家里贮藏的大鱼大肉全能撑过满满当当一个正月,自不必去争先恐后去买那些小商贩们屯下的尾货。
菜市场还有卖糖人的,还有卖为元宵节预备的灯笼的。我要说买奥特曼呀,买假面骑士呀;鹿霉也起哄着要买小灯笼。于是两个人在街摊上常常流连忘返,等的爷爷奶奶干着急。
他们对我俩同等的宠爱。只是对我有时候霸道欺负妹妹的行径,就必须严肃的教训我不许再欺负妹妹了,虽然没有相应的配套惩罚,可严厉程度也令人发指。
要是把妹妹弄哭的话,说不定挨揍都有可能。所以当时最害怕的事无非就是这个小女孩哭了,她一哭,我倒霉的时候也就到了。
现在想想,从那时候起,对于不光彩渠道出生的小孩的宠爱程度可真让人难以置信。算是半个出轨的产物,然而却照料的如同温室之花,这也是一种道德的体现。
湖底都结冰,我就用仅有的几颗劲大的鞭炮炸开,再学着卧冰求鲤的故事上里面摸鱼。鹿霉就跑到爷爷奶奶身边心急如焚的告诉他们:大凶好像要觅死。
带着这样的妹妹生活从春节到元宵,整整一个正月都与她为伴,说实话身心疲惫。你要是身边经常伴随着一个不怎么说话的爱哭鬼,我相信不管她长得再漂亮,也总有悲从中来的时候。
爷爷奶奶把她保护的特别好。我知道内幕之后反而觉得心酸:对于儿子犯错产下的婴儿,在照料她的时候得带着多大的内疚呢?
……
睁开眼睛,眼前仍然是孙女依偎在祖母怀里的画面。
这昏黄壁灯在旁边“为人民服务”画像的映衬下显得年代葱茏,好在新年代的春风耶没洒落在这里,村庄还是村庄,没有悲哀的城市改造。夏日仍旧会河水潺潺,枝繁叶茂。
所以,除了我们都经历了岁月洗礼,余下的一切都没变。鹿霉就是亲孙女,没有近疏之分的亲孙女。
第十九章 院台上的促膝() 
一声画角谯门,丰庭新月黄昏。
在雪花纷飞而降的匆忙时光里,不知不觉中夕阳西下。仅仅是絮叨着家长里短,在冬日里短暂的白天就结束了。
“看来……今天回不去了。”
我在外面捧起一抔尘土未染的积雪,看着它在穹顶仍然往下毫不留情的持续降落。我怅然哈了一口寒气,看来今天是回不了家了。
这地方也没保安大叔来扫雪,雪积了将近能抵达膝盖。要是这么着步行沿着乡路车站,鞋子就不能要了。
这么看来明天也要请假,得透支下个星期的休息日了。现在能做的也就是期许着明天这瑞雪能戛然而止,我就能保住我那可贵的工作。
更何况我们拖了这么长时间,最原始的目的还是没达成。一方面是回老家看望老人,另一方面则是我们要在这里争取奶奶连带着爷爷那份的祝福。
……
屋顶仍然是带着烟囱的构造,砖房透出一阵阵烧茄泥的味道,我知道那是奶奶又在厨房操劳呢。
老家是那种半四合院的房子类型:从大门进来就是接近二百平米的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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