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爱我》第202章

“这件事，所有人都被牵扯进来，难道我就没有责任了么？我想如果再让她选一次，她一定还是这样。如果说有亏欠，那也是我们何家欠她，所以从现在开始的每一天，我都想好好的补偿她，用我所有能给予的，去补偿。”
桃子说完，想到什么忽然笑了，她看着何书雅眨眨说：
“她若醒着听到我说要补偿，她一定会不乐意，信不信？”
何书雅晃了晃神，桃子如此轻松的神情让她很是意外。
桃子的眼神又落回到林墨身上，无需多言的深情让何书雅更加内疚。
“林墨其实是个很小心眼的人，”
桃子说。
“她喜欢我那么久，可她从来不说，也不表现出来。我们俩大学在一个学校一个专业，每天上课都能遇见，但是她就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样子，拽的跟什么似的！后来就算我们有了亲密关系，她也还是那个样子，不，应该说是更幼稚了。我若是说了让她难受的话，她就一声不吭的走人，开始我也莫名其妙，拿她没办法，后来才知道，她其实就是玻璃心。好在，不管怎么生气，她都还会回来，我仔细的想过，从小时候我们认识到现在，她似乎从未离开过我。”
桃子说到这时，眼眶红了，她扭头看向窗外。
“其实我早就觉察到她喜欢你，很早很早。”
何书雅说。
“那年你生日，她让我转交你一份生日礼物。忍不住好奇我偷偷的打开，竟发现里面有她想问你电话的字条。说实话，当时不是嫉妒你，而是担心她跟我抢，所以我把字条拿出去了。”
桃子静静的听着，眼神依然投在窗外的那抹绿色上。
“我后来仔细的想过，大概我和她是同时喜欢上你的吧。但是我们是姐妹，单就这层关系而言，我就输了。林墨的好我都知道，像我这样冷漠的人，都忍不住不眷恋那份温暖和陪伴。但是没办法，就算我知道她能陪我，可是那种陪伴是因为怜悯，是因为她强加给自己的一份责任，这是我拒绝的主要原因。她喜欢你，也早晚会知道我对你的心思，那时候我们又该如何自处呢？”
何书雅苦笑了一下，继续道：
“后来，上了大学，我想远离她，也远离你。可是我看到了她的志愿，直觉就知道她一定选了跟你一样的学校和专业，她其实最擅长的是设计，她从小的梦想是当一名设计师，珠宝设计师。我问她为什么放弃绘画，她说是奶奶不让。但是我知道，她是有很多次机会可以捡起来的，但是她没有，因为那会她就下了决心要追随你。对于林墨而言，她其实是个幸福感很强的人，只要能看见喜欢的人，能陪着喜欢的人，于她而言就是幸福了。所以你觉得她冷漠，其实，她是不懂得如何表达，还总担心自己的感情成为别人的负担，所以才若即若离吧。”
“你比我了解她多了，我很晚才知道一些事，所以也是很晚才真的了解她。”
桃子轻叹了口气，说道。这也是桃子心底的遗憾，总觉得自己和林墨生生错过了青春的美好。不过好在，那人一直都在。
“不是我比你了解的早，只是因为她在我面前不掩饰而已。大学那会，我去找她时，她都会给我讲关于你的事。虽然我知道她是故意说给我听，她知道我希望得到你的消息，但是那些讲述里透着的欣赏、喜欢，真的是遮不住的。”
何书雅说。
“书雅，我一直想问你，那时你真的听不见也说不了话么？”
“听得见，但是说不出话，这是真的。那会儿心理承受的压力太大了，我甚至一度认为自己真的再也不能开口说话，后来到了法国，父亲请了心理医生给我，我才慢慢的能开口了。”
“你很恨我们吧？”
“我妈去世那会儿特别恨。算是一种执念吧，支撑着自己一路沿着仇恨的路走下去。再后来我知道了关于她的事，我想她一辈子都想成功，为的就是做配得上你母亲的人。她失败了，我得把她那份活出来。所以我不断的鞭策自己，让自己变成一个所谓优秀的人，然后去拿回属于她的东西。可是后来才发现，物是人非之后是多么的无力。”
“你是个善良的人，所以不论环境怎么变，你还是会选择从善的。”
桃子说。
“善良么？我可不这么认为我自己。就像Yeva，我从一开始就怜悯她，明知道她一步步的深陷其中，我没去阻止，反而是利用，所以她的悲剧和她所造成的悲剧，我是脱不开关系的。”
何书雅从没觉得自己有一天会因为内心的自我谴责而痛苦不堪，那颗心原本应该冷硬如石的，她甚至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影响了她。
“林墨说，善良就是坚持初心，不轻言放弃。”
“那也得看这初心是否善意啊。”
“任何初心都有善意的一面，不论你如何用利己的理由去掩饰。就算是Yeva，她也是为了守住你。”
桃子说。
何书雅久久地看着桃子，
“你比我豁达多了。”
“是林墨教给我的。”
“像她这样的人，太少了。不过太善良有时候也不是好事。我始终想不通为什么在那样的关头她还能选择把生的机会留给何予鸣，何予鸣对她一直很敌视啊。”
何书雅问。
“她是怕我们之间有隔阂。”
桃子说完，深深的看了林墨一眼。
何书雅意外的看着桃子，
“怎么会？”
“爷爷让她去救何予鸣，她深知当时的情况，如果不救，何家就没了继承人，而且Yeva很可能会找上我，那是她绝对不允许发生的。她答应爷爷去救予鸣，就带着一份责任，如果予鸣死在那场爆炸中，尽管没人责备，但是那会成为何家与她之间一道永远的鸿沟。平日里不会显现，但谁又能保证以后呢。”
“你会觉得那是鸿沟么？”
何书雅问。
“很多事情是由不得自己的。未来的时间太久了，久到没有人有把握实现所有的诺言。到那时候，曾经的一丁点的过失都有可能被放大，以林墨的性格来说，她不会让我们之间留任何隐患。而且，我相信她当时一定也是堵了一把，因为你在。”
“我当时根本看不见她的情况，我站在仓库外，只能看到门边的Yeva。我试图说服她，可是Yeva当时的状态很不对，她整个人都处在一种崩溃的边缘，虽然没有歇斯底里，但是我了解她，越是平静越是可怕。果然，后来警察在她车上找到了毒品，我猜测她可能当时已经吸食过量了。”
何书雅顿了顿，才又继续道：
“那样的情况下我甚至没有机会要求见林墨一面，或是跟她说几句话。Yeva手里握着□□的遥控器，随时都有可能按下按钮，我不知道那样的情形林墨是怎么判断我还能拖住她的。”
两人沉默了，许久，桃子轻声说：
“有些事，只能等她醒来才知道了。”
“桃子，如果……我是说如果，”
何书雅犹豫着没说完，桃子便出声了：
“我会依然选择陪她一辈子。”
何书雅默然了。
“我从未理解什么是感恩，直到医生说她脱离了生命危险时。那一刻，我真的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我只要她活着，哪怕是这样，我也要她活着。”
桃子说这话时仍能感受到当日那份心境，两人又陷入一阵沉默。
“可以的话，考虑一下程家林吧。”
桃子突然说。
何书雅一脸惊讶的看着她。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桃子说。
“前几日小巴和她母亲来了，程家林陪着。看得出来程家林很在意小巴和他母亲。小巴说刚知道彼此身份的时候程家林几乎天天都要去家里坐坐，后来几乎每天都会留下吃晚饭，他很珍惜得来不易的亲情。这些都说明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书雅，在这个世界上能遇见对你真心实意，又懂得进退的人，真的不容易。感情其实很脆弱，你看，纵然我和林墨感情甚笃，但她不醒来，我便只能一个人工作，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说不痛苦怎么可能？所以趁着你和他都有能力去选择的时候，给自己多份勇气，或许真的会打开另一扇窗，外面的风景虽然陌生，但也有可能是你最喜欢的。”
“我没想过和男人在一起。”
何书雅说。
“没想，是因为那些个执念。再者，你总有被打动的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