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婚之后》第110章


不好的回忆一股脑儿的涌了上来,仿似历史重现,他拧着眉头嘀咕了句,“这丫头就会给我惹麻烦。”说完后,他自己就愣住了。
“具体怎么回事?”靳燕霆敛了神色,站在原地,听金乌细细的汇报事情经过。
末了,靳燕霆想,楚寻曾害得丞相亲女断腿,这次又害得他内侄也断了腿,薛夫人是出了名的小肚鸡肠尖酸刻薄之人,只怕这事没那么容易过去。楚寻这次就算不被押去刑部大牢脱层皮也会受到很多磋磨,念及此,靳燕霆暗道:“刚好绑匪这事欠她一个人情,这次就还了,我和她之间也就两清了。往后她再要和小时候一样不知轻重,我也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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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府内,楚寻看着廊下站着老的老小的小十几口人,只觉得一阵阵头疼牙酸。
听负责管事的德叔一番解释,楚寻也大致了解了侯府缘何落败成这般模样。其一,当年郁家祖上跟太、祖皇帝打江山,封王拜相,郁老太爷被御笔亲封郁候,且下了一道明晃晃的圣旨,“五代以内不降等袭爵”。啥意思呢?就是郁家五代内都以侯爵袭爵,但五代后,这皇恩就没啦。
到郁封这一代刚好是第五代。
所以自郁封死后,郁候府的牌子也给摘了,现在也只是普通的郁府,寻常百姓人家。
虽然郁起没资格授爵,但太后喜欢他们家的小姑娘郁黛,见其冰雪可爱,又聪明伶俐,就接去了皇宫,做了公主伴读。如今阖府上下,说是吃着郁黛每月托人偷带出宫的月例勉强度日也不为过。
这里就有人奇怪了,郁府好歹是五代侯爵,怎么一下子没了爵位就寒酸成这幅模样?
这就要从郁家的家风说起了,老太爷清廉刚正,不喜钻营,因此教育出来的小辈也都一个赛一个的不食人间烟火。尤其到了郁封这一代,因为身子骨不好,打小就养在道馆,常常被京中子弟讥讽在道馆“修习仙法”。
后来郁封病故,郁家虽说不如京中权贵,但日子还是能过下去的,大小田庄店铺也有二十五处,够郁家兄妹好吃好喝的过一辈子。
况,那会儿郁家还有个郁二叔,不是本家的亲叔叔,虽说关系远了点,但胜在人品刚正无私。早些年郁封不大管事的时候,也都是郁二叔在负责管理郁家的大小事务。
原本郁封故去,对郁候府也没多大影响,反正他们家也没有因为这侯爵沾过多少光。没落的权贵,只要不在外行事张狂,你不去招惹别人,也不会有人招惹你。刚开始郁家的远亲,也有不少趁着郁封故去,想来打秋风,分一杯羹的。但郁二叔谨遵郁小侯爷嘱托,牢牢守住俩位小主子,那些远亲眼看着无便宜可占,渐渐的也就消停了,各自离去。
奈何,天有不测风云,郁二叔在郁起八岁那年去别庄收租子,遇到暴雨,被山上滚下来的石头砸死了。死得突然连句遗言都没交代。
自此后郁家的所有大权不知不觉就落到了郁二婶手里。
郁起年纪小,出于对郁二叔的信任,也全身心的信任这位二婶。况二叔在的时候,这位二婶待他也没话说,那会儿估计也一门心思守着郁家的吧。
如此又过了两年,突然的某一天,毫无预兆的,郁二婶和府里的官家齐齐失踪了。
打击接踵而至,原来这两年里,郁二婶早就将郁府搬空了,不仅铺子变卖了,就连庄子也早就易主了,更别提库房里老祖宗屯的那点古玩字画了。
郁起傻了眼。
郁府的奴仆也在一夕之间散尽,剩下的都是跟了郁家几辈子的老奴了。
这些人中,有忠心耿耿,誓死护主的(但似乎留下也没什么大用,毕竟年纪太大了,活都不怎么干动了,原本还想着跟着小主人后面讨生活,在郁府养老送终呢。)。
也有实在没地方去,只有郁府这一个栖身之所。
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些人都将郁府当成了唯一的家,护着这个家,倒是没有二心的。
待楚寻听完了这部“郁候府兴衰史”,正垂眸牙疼,郁起惴惴不安的喊了声,“大嫂”,楚寻抬眸,却见瑞婆伸手在郁起胳膊上一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想说什么?”
瑞婆就是之前那个骂懒汉的婆子,她面露难色,还是咬了咬牙道:“夫人,那个,那个,您这次是和新姑爷一起来京城的?”
此话一出,仿佛提醒了所有人,他们面上原本淡淡的喜色又变成了惶惶然的神色,几乎在同时,齐刷刷的全看向了她。
“新姑爷,什么新姑爷?”
“哦,”瑞婆大抵是觉得自己说错了话,着急解释道:“奴也不知该如何称呼那位爷,奴想着您好歹也算曾是咱府里的人,再要改嫁了,那位奴称呼一声姑爷也不算错。”
楚寻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气氛有些凝滞。
瑞婆恍然意识到自己大抵是说错了话惹夫人不高兴了,心里一抖,张皇失措的看向德叔。
但他们再是惶恐不安,也没下跪,撇开刚刚相认情绪激动跪了那么一会不说,现在冷静下来,也都意识到了一点,这位早就不是他们府里的夫人了啊。虽然是嫁给了本家,但也不值得他们这些侯府老奴一跪。
“你们在胡说什么呀!我们细君为你们家侯爷整整守了十年陵,几时改嫁了?你们这屎盆子扣得也忒不人道了!”这次还是小殷先发了声,她声音很大,想来是气极了。
府内众人悉数瞪圆了眼,满脸不可置信。
楚寻觉得这就有些意思了,慢腾腾的一手支了下巴,“你们是听谁说我改嫁了?”
一屋子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没一个人吭气,他们这才想起来,他们从未收到过本家递过来的信件,也没人去验证过这个消息。似乎是在某一天吧,京城里风言风语就传开了,更重要的是,大伙儿都信了。但京城王侯贵胄众多,每天都会发生很多新鲜事,楚寻改嫁的消息并未掀起任何风浪,留给人的印象就是“哦”“知道有这回事”仅此而已。
第101章 受困() 
将出洞口的时候;萧烈忽然拦住她;后者不解;萧烈抬手去扯她盖住头脸的衣服。楚寻惊觉;“你干嘛?”萧烈已将她露在外头的眼睛都遮住了。
“你就这么嫌弃我!”楚寻越是心虚态度越是强硬。
萧烈将她的手一握,拉出山洞;站在外头停了下;说:“眼睛可还适应?”
楚寻偏头看他。
萧烈语带笑意,“敏#感了不是?你瞧这外头铺天盖地的白,我只是担心你的眼睛经受不住强光刺激,会得雪盲?”
“雪盲?”
“嗯,”萧烈耐心的跟她解释了雪盲的成因以及后果,一边说一边干活。
楚寻被激怒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回想方才过激的反应;颇觉不好意思;嘟囔道:“谁敏#感了?明明可以事先说明的事;非要先动手,被骂被打都是你活该。”
萧烈不与她计较,好脾气道:“是;是,我活该,我活该。”
“本来就是你活该,”心情像三月的春水;融化了冰雪;有种轻盈的快乐。
马车从山崖摔落下来;四分五裂,所幸昨夜并未下雪,二人顺着痕迹找去,萧烈大刀阔斧的开始处理马肉。楚寻则将那些摔碎的马车棚,支架慢腾腾的往洞口拖去。干了一会,觉得腹中饥饿又去翻先前被萧烈拿进山洞的包裹,里头还有一些吃的,不过像糕点什么的,早就砸成粉末了。双手兜着倒进嘴里,心口好受多了。
还剩了点渣渣,她捧着出来,见萧烈正蹲在洞口拿了根圆柱形的铁棍在木头上快速而拼命的钻。
铁棍并不平整,看样子原本也是马车上的零件。
“萧烈,你这是干什么?”
“钻木取火。”
楚寻乐了,“你是原始人啊!你这要钻到什么时候啊?来,张嘴,我叫你张嘴!”她将酥饼渣渣倒进他嘴里,拍了拍手道:“你等着,我去找找。”
片刻后,她自山洞内走了出来,又小跑着朝马车摔落的地方跑去。
萧烈在她身后喊,“柴够了,不用了。”
楚寻也没应他,弯着腰在雪地里仔仔细细的,也不知在找什么。
萧烈专心致志的钻火,又过了好大会,远处,楚寻忽而大叫一声。
萧烈都钻出火星子了,被惊着,停了动作,抬头看去。就见楚寻提着裙子,快速跑了回来。即便她现在蒙头盖脸,看不清神色,萧烈莫名觉得此刻她定是眉飞色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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